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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他一路上,早想的清楚。闯大牢救出尹端,倒是容易,但不免留下话柄。话说,官府的规则,还是要遵守。毕竟,大宋的文官,是出名的难惹。皇权在他们眼里,没有多少威慑。
寻常差役,拦不住于飞,轻松闯到县衙后堂。
这几日,任鹤鸣头疼欲裂。上官一日三催,询问审案进度。偏生尹端嘴硬,打死不肯招供。尹端的产业,都已经查封。但是,一日罪名未定,即便官府再横,也没胆子查抄。
财帛动人心,何况泼天财富?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甚至河南府、提刑司,一众衙门,都把尹端之事,当成了天降横财。蜂拥而上,虎视眈眈。其贪婪嗜血,让任鹤鸣心惊。
任鹤鸣虽胆小,但心中清亮。他与尹端,相识日久。尹端性情宽厚、多有善举,怎么会通匪?最起码,任鹤鸣不信。到如今,除了欧允文的举告,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尹端通匪。
奈何,河南府咬住不放,一心做成铁案。这让任鹤鸣心里,多少有些惴惴不安。其他不说,仅凭物流集团,尹端的背景,就能通到天上去。万一案子翻过来,岂不是妄自招祸?
有了这番心事,任鹤鸣对尹端之事,一直不甚上心。小心翼翼的应付上官,避免成为他人枪手。话说,真要有啥事,他任鹤鸣,就是背锅的倒霉蛋。事关仕途前程,不得不万分谨慎。
这一日,任鹤鸣请方旻饮宴。方旻的智慧,任鹤鸣很是信服。一招为官家贺寿,不仅敛财无数,还得了不小名声。即便是商人,出钱也出的开心。人人喜气洋洋,与有荣焉。
尹端通匪之事,任鹤鸣心中难断。所以,邀了方旻来,请教该如何应对。酒过三巡,任鹤鸣轻轻一咳,张口想要说话。谁知,方旻一摆手,说道,“九皋兄,若是尹端之事,请莫开口。”
“吉昌兄,这?却是为何?”任鹤鸣闻听一愣。
“这件事,鄙人不能参合。”方旻说道。
任鹤鸣急了,一下站起身,抱拳躬身一礼。“小弟素知,吉昌兄智慧过人。如今之事,小弟心有不安,夙夜难寐。”说着,又是连连施礼,态度诚恳。“还请兄长,指点迷津。”
方旻扶住任鹤鸣,拉他重新坐下。定睛瞧着任鹤鸣,良久,才轻轻一叹,说道,“既如此,我有一言相告。”
“吉昌兄请讲。”任鹤鸣大喜说道。
“尹端这次招祸,不在他通匪,而在他钱多。”方旻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人皆贪婪,自古如是。如今,各个衙门口,垂涎三尺、虎视眈眈,都在等着分钱,你敢逆势阻挡么?”
“我?”任鹤鸣心道,谁敢阻挡?
“不敢阻挡,那就抱成一团。”方旻幽幽说道。
“抱成一团?”任鹤鸣有些失望。
“官场之上,最忌首鼠两端。”方旻眼睛一眯,冷冷笑道,“你今日处境,之所以进退两难,其因皆在此。”
任鹤鸣苦苦一笑,心中明白。在上官眼里,他不是自己人。关键时刻,自然可以轻易舍弃。问题是,偏偏自己意志不坚,不敢忤逆上官之命。不得不随波逐流,到如今,举步维艰。
方旻话中有话,任鹤鸣听得懂。既然做了那啥,就别再想着立牌坊的事。一只白鸡,想融入黑鸡群中,只能染黑自己的羽毛。任鹤鸣缓缓踱步,心神交战。不知不觉,满头是汗。
正思量着,“嘭”的一声,房门被一脚踹开。
“谁是洛阳知县?”于飞当门而立,怒喝一声。
“放肆,你是何人?”任鹤鸣一定神,气不打一处来。
“不认识这身衣服?”于飞没好气,抬手一指自己胸前。他走的匆忙,一身郡王的服饰,都来不及换下。蟒袍玉带紫金冠,可是分外扎眼。只是此刻,于飞小脸紧绷,目光能杀人。
方旻、任鹤鸣,都是官场之人,自然认得服色。稍一打量,不由惊的站起。心中却是狐疑,实在想不出,这是哪里的贵胄。又怎会莫名其妙的,跑到洛阳县衙来。
于飞迈步进了房,随手一抛。一颗金印,飞进任鹤鸣怀里。
“某姓赵。”于飞说道。
一眨眼,任鹤鸣已辩清金印。不由大吃一惊,连忙上前,躬身施礼。“下官任鹤鸣,忝知洛阳县事。见过安平郡王。”
“尹端在何处?带我去见他。”于飞说道。
“啊?”任鹤鸣脑子里,嗡的一声,竟呆立当场。不由自主,身子颤抖起来。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直掉。不好的预感,想不到变成了现实。尹端还未招供,却引来了二皇子。
“快点,带我去。”于飞不耐,一把抓住任鹤鸣,扯着就往外走。
方旻早抖成了筛糠,头也不敢抬。他与尹家、种家,有着深仇大恨。与种玉昆,早在西河县,就有了交集。自己落得丢官去职、锒铛入狱,这一切遭遇,都和种玉昆有关。
只是那时,不知道种玉昆,就是二皇子。到了洛阳后,才听市井传言,二皇子化名种玉昆,隐身军伍,立下天大功劳。但是,世上少有人知,种玉昆,还是种诂的徒弟。
种诂何人?尹端的女婿啊。据方旻所知,种玉昆和尹端,那可是亲近的很。此时,二皇子到洛阳,目的还不明显么?
眼见于飞出去,方旻长出一口气。脑子里,急速的盘算着。尹端的中转仓库,可是他方旻指使人烧的。一旦查出来,怕是没有好果子吃。他一点也不怀疑,以二皇子的能力,会查不出来。
何况,有消息说,皇城司何正,早已出京,赶到二皇子军营。既然二皇子到了洛阳,何正必然也不会远。皇城司的手段,方旻知之甚详。当务之急,还是速速离开洛阳为上。
出了县衙,方旻急急而去。
花花洛阳,如今对他而言,不啻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