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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的世子殿下是一位怪人。
行走在回驿站的路上,魏松望着衣服略显佝偻的背影,萧瑟,孤独,心中不禁一酸。
初夏的风不冷,上京城的风没有西凉那么多风沙,干净温暖的很。可是吹拂在老人的身上总是有些微凉。原来义父已经这么老了啊,原来这位双手将自己从死人堆里扯出来的大魏第一战将也已经如此苍老了啊。
苍老是谁都不能抵抗的最大敌人。任你如何骁勇,最后都会在时间面前低下头,接受这个现实。
魏松永远记得,义父将那把凉刀放在自己手上,给了自己一个报仇的机会,义父保驾护航,自己一路杀,一直杀到仇人面前,然后割下了对方的脑袋,报了亲生父母的仇。
快步走上去,自从徐骁刚刚说出“今天又平安的做了一次坏人,真高兴”的时候,他便知晓了义父的心声,魏松轻声问道:“义父,您想殿下了?”
徐骁停住脚步,叹一口气:“怎么不想?虽然一直被云枫嫌弃,但是也是想啊。”扭头望向魏松,徐骁开口问道:“我死后,云枫就托付给你了。”
这位五尺的汉子张张嘴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重重的点点头,艰难的张口说道:“义父,我们回西凉吧!”
“嗯。”徐骁点点头,“等三日之后夏侯和李慕白战完,处理点事情,带着宝玉和十三个兄弟一同回北凉。”
两人继续向前走,上京城的万家灯火,将两人的身影压缩又拉长,压缩又拉长。
“松儿,你也该娶个老婆了,没个女人管着,生活总是邋遢不已。”
“义父,你这声松儿叫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哈哈,这可使不得,你看你其他几个兄弟最少的也有俩老婆,儿子丫头都一大堆了。不行,回去我要给你找个长得俊俏的媳妇。”
“义父,你也知道,他们几个那几个老婆都不是省油的灯,私底下勾心斗角,虚荣攀比,不知道整出多少幺蛾子的事情。”
“没有啊,那几个女子都很知书达理,乖巧懂事嘛。”
“义父,那是在您面前,给她们几个胆子她们也不敢嚣张啊。”
“是这样吗?”
“是啊。”
“翠兰也不错啊!”
“高翠兰啊,义父还是饶了我吧。”
“翠兰不好吗?”
“长得挺俊的,就是脾气,哎。义父,咱换个话题吧!”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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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外,西凉的重铁骑已经驻扎在雪拥关不短时间了,雪拥关是河套平原和中原大地的连接口,整个关峡呈现一个葫芦状,属于易守难攻的地点。雪拥关常年大风,一入冬季,大雪满天飞,有雪拥蓝关马不前。
近六千骑重甲铁骑黑压压一片,营帐都采用黑色帆布,每人佩戴两匹战马,四把长短不一的凉刀,以及轻重弓弩一套。
这种配置方式是徐家军在平定天下过程中长期积累起来的最稳妥、机动性最强、战力发挥最充分的方式。
与此同时,镇北军中已经有不下一万人马的骑兵也已经拔寨,驻扎在距离西凉军不远处。这是夏侯将军的安排,大将军似乎早就料到西凉动向,提前做好了准备。
当初朝廷不给西凉拨一颗米粮,西凉三州贫瘠,根本就养不起徐家军,经过多方面论证,当时的西凉提出了两套方案,一套是夺取有天府之国之称的蜀地,另一方面是夺取有塞上江南之称河套平原。
西凉谋臣和西凉五虎无不赞同前一种方案,蜀地富饶,有天险形成自然屏障,大魏一位游吟诗人走到蜀地都赞叹:“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最主要的是,蜀地是西凉王徐骁的故乡,是他发家之地。当年背着母亲独身入西蜀,于蜀地一呼百应,三百余位同乡便和徐骁南征北战,这也是西凉老字营最初的人马。
有人进言徐骁:“富贵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
但是徐骁看了看地图,敲了敲桌子,指了指河套平原,说道:“夺取河套平原。”
众人不解,多有怨言和反驳之语,开口问道:“为何?”
徐骁于王府之内,望了望河套平原的方向:“因为离着镇北军近一些。”
今夜,雪拥关依旧大风,但是天上的星星却格外明亮,银河如练。
重骑军的首领司马尺端坐在大帐内,饮酒作乐,身边众人都是西凉的中流砥柱,青壮年中比较有魄力的一群人,虽然司马尺恶名在外,但是赏罚分明,对部下极好,身先士卒,以军功论英雄,在小的细节上从来都不注重,手下有出格举动,他也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过去了。
不似那西凉五虎中唯一一位异性有着“虎妞”之称的高翠兰,治军严明,军纪严谨,手下若有触犯军纪之处,马上棍棒伺候,下手毫不留情,就是咱们的世子殿下出马都不给面子。
司马尺端起酒杯,又叹了一口气,将酒杯放下:“前些时候有个书生奉义父命令来我大帐,那书生是个有才的人,不好色,不贪酒,而且学问大得很。我司马尺不敬佩什么人,除了义父,也就这位书生让人敬重,引以为知己。”
说到这,他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单手握拳狠狠砸在自己胸膛上,惋惜道:“可惜啊,可惜,最后竟然在我睡着的时候惨死在我自己的刀下。”
众人劝解:“将军不要太过伤心,您虚怀若谷,求贤若渴,怪就怪那书生不识好歹,偏偏向将军刀尖上撞,活该他倒霉,如今能够葬在这雪拥关也算他的造化。”
“话是这么说,但是心中还是惋惜的,我提议敬……”司马尺根本就没有问过那位书生的姓名,此时也断然说不出他敬佩之人的姓名,“我提议敬我那位书生兄弟一杯。”
众人一饮而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