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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种“希望大家一切都好”的表达。
让人听着，心里头暖洋洋的。
……
她坐在床边，继续着今日的修改论文工作。耳边不忘听着窗外的雨声阵阵，时不时皱着眉看手机，查看台风离开嘉市的具体时间段。
窦清下班回家，带了一份夜宵回来，他脱掉短袖，露出半截腰腹，在悉悉索索的穿睡衣动静中，听到央央忽然间舒了口气的声响。
“明天台风就能离开嘉市……”
他听到央央来了这么一句。
窦清“嗯？”
他不知道这句话因何而来，纳闷不已，换好纯棉短袖睡衣的青年挤挤挨挨地凑过去，坐在女友身边，好奇问“什么？”
方央央重复了一遍“台风明天就能离开嘉市了。”
“高兴？”窦清下意识回。
“高兴。”方央央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手指头勾了勾他的，淡声道“这次是黄色预警，影响很坏，爸爸说试验田的一些作物都被台风刮跑了。”
窦清安安静静地听着女友抱怨自然灾害对人类生活的影响。
他听她说。
“我不喜欢这样，”方央央皱着眉头，平静地说，“自然灾害的存在，让环境趋向危险，让生命和财产受到影响。”
“甚至拖累了整个基地的建设进程。”
窦清已经能够很自然地接过话茬，道“还有呢？”
“……还有？”方央央歪了歪头，她有点沮丧地把下巴搭在窦清的胸口，嘟嘟囔囔道，“还有，这样的生活环境不利于我们组建家庭。”
噢。
窦清脑子里先是闪过这么一个感叹字。
然后，他面红耳赤地，偷偷看她，不作声，心跳如鼓。方央央顺理成章地继续说了下去。
她是典型的将外在、内部条件分析得透彻，确保生活各方面能够维持在最佳状态的理性选手。
逻辑分析利弊，理性得出反应。
——窦清和她相处越久，就越了解她这点。
“基地已经建设得很好了，但即便是这样，缺一个人都是莫大的损失。”她指的显然是，自然灾害可能导致的人员伤亡。
这种有点冷血的说话角度，看似冰冷。
她仰了仰头，在他早上刮干净，清爽的下巴处蹭了蹭，低声道“我的想法很自私，我希望大家所有人都好好活着。建设基地，齐心协力，让大家的生活环境变得更好——”
“这样才能保证整个社会的有效运行，顺利康复。”
她说的“康复”，显然是将末世后的现状比做生了病的躯壳，只有在努力治疗下，才能将生活逐渐恢复成原来该有的样子。
窦清顺势地搂住她，温声道“这是很正常的想法。”
方央央笑了一声，没有反驳他“情人眼中出西施”，只低低声道“我不喜欢看到人受伤、死亡，我总是希望他们活着，开心的，幸福的。”
那是第一世她未能有机会见到的末世愿景。
她抱着“利人利己”的念头，渴盼人们好好活着，共建美好家园。
方央央从来不是什么高尚的人，她只不过是一个想要在末世好好活下去的普通人。又那么刚好，她的异能对于周边人类、未变异动物有着增幅作用。
一小会儿的沉默。
青年的指尖摩挲着，与她十指交扣，他羞怯，小声地提醒她刚才说的话“哦，对了，那个，你刚才说，组建……”
她的眼瞳明亮，对上他的，有那么一刻，掠过浅浅的羞涩。前几刻讨论着大事的“理性做派”悄然褪去。
然后，她咕哝着，像是一只无尾熊一样爬到了他的膝盖上，双手搂着他的脖颈，在簌簌雨声中，低声道“家庭，和你的。”
窦清的眼前感受到一阵晕头转向的炫光。
他幸福的，近乎虔诚地道“是和我的。”
“嗯。”
他听到了怀里央央轻笑的声音，不是从前听到的那种清脆、明亮的笑意。这声音让窦清想起了丛林中的大猫的咕噜咕噜声。
他的胃里冒泡般泛滥出了某种近似奇迹般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