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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从信送出去三天后陆行居然就回到了琅玕院。算算日子,信送到建昌府差不多一日,陆行看到信应当是立即就安排回来了,这才能在三天内到。
并且还是连夜兼程。
问长孙愉愉是如何知道的?她是半夜睡觉被陆行给吓着了。
长孙愉愉的睡眠时好时不好,有时候能一觉到天亮,有时候却半夜就会醒。这晚她就半夜醒了,差点儿没吓得尖叫。
一睁眼,眼前突然多出张脸来,要不是极为熟悉,长孙愉愉绝对会从床上跳起来的。
惊吓之后,长孙愉愉很不客气地一脚踹上了陆行,并火速地从陆行身上扯过自己的被子,不给他留任何覆盖物,“你怎么会在这儿?”
陆行头痛地揉了揉额头,转了个身仰躺,“夜里回来的,想来看看你,结果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这是真话,他真就是大半夜回来,净室沐浴后过来看看长孙愉愉,这一看嘛就困了,也不想挪动,侧身在长孙愉愉身边躺下,也不知何时拉过了她的被子,大被同眠。
长孙愉愉恶狠狠地道:“我踢的你的腿,你揉什么头?”
陆行不好说长孙愉愉那力道于他就是挠痒痒,只半睁开眼睛看了看窗外,“还早,我再睡会儿。”
再睡会儿?!长孙愉愉眼睁睁地看着陆行就这么坦坦然然、理所当然地在她床上闭上了眼睛。她有心闹腾,但是看陆行一脸的疲惫,这会儿又着实是大半夜的,她也累。
不过长孙愉愉还是又踢了陆行一脚,“这是我的床。”
陆行一把扣住长孙愉愉的脚,“这本就是我的床,只是暂且让给了你。”
长孙愉愉抽回自己的脚,想起陆行跟她“争床”的事儿来,她肯定赢不了的。
憋屈!
长孙愉愉死死地瞪了陆行好一会儿,直到他呼吸均匀地睡熟过去。长孙愉愉有心起身去睡榻,可凭什么啊?凭什么陆行大半夜回来能这样随随便便抢她的床啊?
长孙愉愉死死地裹住被子,重新倒下,反正床这么宽,多个人睡也无所谓。虽然是春日,但夜里还是寒凉,她就不信陆行没被子能坚持多久。
陆行倒是睡着了,长孙愉愉却是心思翻涌,她估摸着,陆行是为了她的信回来的,对姜云的事儿就这么上心?上心到建昌府的事儿都不管不顾了,连夜跑回来?
上回回来,跟自己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这回倒有空闲来睡觉了?!
长孙愉愉气得愣是接下来都没睡着,只能起身穿衣去爬山。她这爬山汲泉是逃不掉的,而乐社那边儿柳氏等人却有些懈怠了,倒不是懈怠练习曲谱,而是再不想爬山爬那么高了,索性趁她去宁江时在山脚下寻了个地方,让人打理了一下,成了她们日常聚会的地方。
长孙愉愉爬了一半的山路后,却见陆行从后追了上来。长孙愉愉懒得理他,只一个劲儿地往前走。
等陆行追上她,与她并肩同行时,长孙愉愉忍不住讽刺道:“你是为了姜家阿云回来的吧?”
“果然是旧情人呢,为了她,连夜兼程地跑回来?你这知府都不做了?擅离辖地你可知道乃是重罪?”长孙愉愉连珠炮似地道。
“我回宁江是有正事儿,州牧记那儿已经差人去禀过了。”陆行解释道。
正事儿个屁呢,长孙愉愉心里忍不住骂道。
“那你赶紧去办正事儿吧,别在我这儿浪费功夫了。”长孙愉愉气不顺地道。
陆行却是不以为忤,“不过也是想问问阿云的事儿。”
说得这般坦荡?长孙愉愉瞪了陆行一眼。“信里不是都跟你说清楚了吗?”
“只是好奇,县主怎么想起管她的事儿,别人的家务事不好管。”陆行道。
或者是“别人”连个字打动了长孙愉愉,她没再跟陆行杠,“我只是怜惜她的才华,跟着蒋松奇那般的人,迟早要变成庸俗的妇人。再且她的确有些才气,我们正好缺个谱曲的人。”
陆行刮了刮眉头,轻笑道:“我以为县主是慈悲心肠。”
长孙愉愉白了陆行一眼,“难道我不慈悲?”
“自然是。”陆行点头,“只是这件事却不好管,县主心里可有什么章程?”
长孙愉愉想了想,张了好几次嘴,但还是迟疑,“你有什么法子么?”
陆行坦诚地摇了摇头,“阿云不是我的什么旧情人,只是怜惜她的处境,所以才会向县主举荐她,想着她能从蒋松奇身边离开几日也是好的。”
长孙愉愉道:“上次我们在四姐姐家里遇着她的侍女,那时候是不是……”
陆行点了点头,“是,蒋松奇施暴于她,葛夫人叫她出来躲躲。”
长孙愉愉叹了口气。“邀请她过来做客,不过是治标不治本,她终得回去的。”
“如此说来,县主心里有治本的法子?”陆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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