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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随着她的动作打入昏睡之人的身体内,速度快得诡异,肉眼几乎都要看不清。
“你、你——”燕青灵瞪大双目,原先皱巴的面容在这一刻无限撑大,“这怎么可能呢?她之前明明、明明画不了这么多啊?!”
苍舒打下最后的烙印,缓缓吐息,像是在平复自己急躁的灵力。
红痕如同鲜血,像是随时随刻要滴落。她的发梢被突然推开的门给惊起,杂乱地弯出弧度。
“咚——”
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
金色的符印犹如一只大掌缓缓往下压,突然,众人虎躯一震,猛地挺直背睁开眼,喘着气从幻境中剥离。
他们瞳孔睁大,似乎是还没缓过劲儿,依旧无限回味着刚刚所看到的幻境。
“都清醒了吗?”
女子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众人涣散的瞳孔终于聚集,他们失神地看着苍舒,吞咽着口水,似乎是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处。
苍舒也不管这几人如何想,只顾说道:“长话短说,今天夜晚的怪物已比前几日厉害了不少,如果我没猜错,此刻它们正朝我们这个方向冲来。”
“如果想要活命,现在就只能同我一般,拿起手中的武器,然后杀出去,再找一处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只要熬到早上,便能活命。”
苍舒侧身看向屋外:“留给你们思考的时间并不多,是退缩还是往前冲,皆在你们一念之间,算算时间 大概…还有一个街口。”
苍舒说完,便握紧剑,往门口走。身后有人站起来,朝她大喊问——
“是你把我们叫醒的?你、你是符师吗?”
破幻境,要不就是阵法师,要不就是符师。阵法师布阵需要时间,只有符师,能在转瞬即逝之间画好符咒。
她看着是赶过来的。
除了符师,没有别得选项。
苍舒微瞥他一眼,并无否认他的意思,只道:“小心你们彼此,从现在开始,我劝你们谁也不要信,如果你们死在这座城内,恐怕连转世轮回,也会没有。”
她说到这儿,又转过头多问一句:“燕道友的任务是六个吧?现在还差五个?”
燕青灵怒呵道:“是你杀了杜千安!!”
苍舒笑道:“不是我杀的,杜道友是个好人,他为了保护我,死了。”
“他是大义,而你却在此处栽赃污蔑同伴,其心可诛。”
她说完这话,转身挥手道:“我也不多说了,燕姑娘,我们再会。”
门随着风缓缓闭合,宿行白笑着看了众人一眼,好奇的同时,又学着苍舒抱剑的模样,踏出了屋子。
“嘭——”的一下,这次的门是真关上了。
皓月千里,黑夜如同薄纸,苍舒站立在门前,听见脚步声的同时,继续往远处大步走去。
宿行白在后好奇问了句:“你当真如此狠心,不打算管他们?虽然你是这样的人,但此事牵扯众多,你这番行为,倒是不符合你。”
苍舒轻笑了声,有些无奈:“我倒是也想不管他们,但没办法,他们死了,那怪物就能出城。”
“那你这是——?”宿行白似乎极为享受揭开事情的过程,他掐指算了算,随即松手补充,“放心,怪物现在赶不上来,至少得我们走到那儿。”他指着前方的岔路口。
苍舒瞥了一眼:“我给他们画符时,长了个心眼,大概能保他们一命。但如果,”她脚步顿住,“他们实在没用,那这符也保不住他们的命,不过那就是天意了,顺其自然就行。”
“那你怎么不告诉他们,燕道友有问题?直接告诉他们答案,让她规避错误不好吗?这样活得希望可能还多了些。”越见安问。
苍舒声音依旧不紧不慢:“我不说自然是有我的道理,毕竟究其根源,她和杜千安都是一样的人。”
从极好的人变成怪物,这并不是他们能选择的事情。但这是她能替他们选择的事情。
只在她的一念之间罢了。
“我提醒过他们,不要相信彼此。”苍舒道,“我与原来的燕姑娘无冤无仇,自然也想让世人、宗门师弟知道她死讯时,能知道,她是个好姑娘。”
杀戮并非是她心中所想,苍舒能杀她,但万万不能用名声辱她。
“好了。”苍舒转过身看着越见安和宿行白,笑道,“到岔路口我们就兵分三路,天亮后客栈集合。”
越见安没什么意见,他调侃问:“要不要比比谁杀的多?”
“可别。”苍舒连忙摆手退后,一副抗拒模样:“我不是好杀戮之人。”
“……”越见安将刀扛在肩膀上,三两下先跃至左边的路口,也没什么表示,直接消失在二人眼前。
宿行白见此,也不再耽搁,哼着小曲越过她,又在越过时,连退几步,关心道:“记得注意安全。”
苍舒作势要去踹他。
宿行白笑了声,忙大步往右边道跑去。
此刻,原地终于只剩下了她一人。远处的嘶吼声愈发近了,隐隐约约能看到最前排人的模样。
苍舒不再耽搁,忙往远处跑去。
风席卷她的衣角,如同海浪翻滚。街角跑不到头,她跑着跑着,发丝也变得湿润,湿湿嗒嗒黏在侧脸上。
她之所以分三路当然是有自己的顾虑。先前她就猜测,这怪物的嗅觉可能是择优而选,也就是说,这些怪物会先行挑选天赋实力最强的人作为第一攻击目标。
而其它的人,则是为备选,虽然有人,但远远不及第一攻击目标多。
所以这番安排,她是想证实自己的猜想。当然,她还有私心,她想看看,自己一个人时,还会不会碰见另一个——
‘她’。
有人你不出来,那如果,只有我一人呢?
那如果,我只有一人,你出不出来呢?
“呲——”的声响摩擦在脚底。
苍舒忽地停住脚步转过身,负手立剑于大道中央,底下的石板地,亦是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压入三分。
木剑拿在手上,指尖泛着苍白,凝成红色立于指尖。
有三千人。
她的目光放在身后乌泱泱的‘人群’,也不管它们听不听得懂,忽地笑道:“我的剑,不怎么见血,但如果见血,便会如同深渊,怎么也饮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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