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安陵容了,偏偏她的眼线埋得极深,怎么找也找不到,平日做事总是束手束脚,再没有了以前的随心所欲。皇后恼怒地将簪子丢在梳妆台上,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得想个办法,让安陵容自露马脚才行。
御驾赶到王府时,大门上已然挂上了白幡和灯笼,府中众人皆身穿白衣,见皇上从马车上走下来,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皇上看着满目的白色,巨大的伤痛击中了他,身形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他稳住心神,举步朝里面走去,安陵容紧随其后,沿路走来,已然没有了初见时的景致,只剩一片萧条。
福晋兆佳氏领着侧福晋和一众侍妾在寝殿外迎驾,皇上径自越过她们走进去,却在门口停住。
怡亲王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乌青,已然是去了好一会儿了。
“上次……”皇上声音有些干涩,“上次朕来看他的时候,还好好的,才过了两个月,怎么就成这样了?”他仿佛才意识到这是一件令人愤怒的事情,天子之威赫然而下,“太医呢?都是死的吗!”
“皇上恕罪!”一直以来随侍怡亲王的许太医忙跪下请罪,悲声道,“王爷去年刚到江南一带时就病了一场,伤了肺气,此后忙于救灾,事必躬亲,以至于几次累到病倒难以起身,直至今岁年下,王爷积劳成疾,一病不起,微臣已尽力用药为王爷调理身子,然,王爷病气已入五脏六腑,实难有回天之力。是微臣无能。”
“王爷不想让皇上担心,正月里,皇上到访那次,王爷是特意服了药才精神些,实际上那时候,王爷已经是呕血不止了。”兆佳氏极力控制住情绪,可是止不住的哭腔却出卖了他,“臣妾本不同意,但王爷说,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必须要和皇上说,所以,所以……”她绷不住哭,肩膀不住地颤抖起来。
安陵容不觉也涌上了眼泪,她看向皇上,不觉心头触动。
她从未见过皇上这般模样。
明明没有眼泪,明明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安陵容却在皇上的背影里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心痛。
“老十三自幼时起便伴朕左右,与朕形影不离。”回宫路上,皇上心情沉重,“因为朕,他被皇阿玛幽禁三年,落下一身的病痛,还是因为朕,他劳苦奔波,硬生生拖垮了身子。朕,亏欠他太多。”帝王垂泪,痛心疾首,“朕失十三,有如断臂。”
安陵容只觉得鼻尖酸涩,喉咙一阵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伸手紧紧抱住皇上,似是这样,就能让自己成为他的依靠一般。
先帝有那么多儿子,能真正被皇上视作兄弟的,或许只有一个怡亲王。
马车的车轮滚滚向前,就像历史前进的脚步,永不停歇。
从怡亲王府回来后,皇上终日埋头在朝政之中,侍寝多是敏嫔和玉贵人,反而是贞嫔和顺贵人排在了后头,顺贵人倒是无所谓,她现在更关心的,是佟家的结局。
“隆科多暴毙,其长子岳兴阿、次子玉柱革职发配宁古塔,满门抄家,三代以内均贬为庶人。”安陵容将查到的消息说与顺贵人听,“当年纳你为妾不成,后又指刀杀人的,是隆科多的侄子舜安颜的门房,并非是佟家人,想是仗着隆科多的庇护,倚靠佟家作威作福贯了,才空口白牙。如今,一切也是尘埃落定了。”
顺贵人怅然落泪,却丝毫没有大仇得报后的快意,只觉得悲伤更浓:“是啊,都结束了。”
“瑾贵人到底是逃过一劫。”安陵容轻轻摆弄了一下茶盏,语气微沉,“皇上顾念佟家是孝懿仁皇后的母家,最后还是放了他们一条生路,瑾贵人在三代以外,算是保全了佟家最后一点尊荣。如今她没了倚仗,在宫里如同一缕飘零,人人可欺。”
“嫔妾听闻这几日,祺嫔和康常在总是找瑾贵人的麻烦,也不知是贞嫔指使的,还是皇后默许的。”顺贵人缓声说道,语气平静,丝毫没有要落井下石的意思。
她先前算计瑾贵人,不过是想由她而起,拖累整个佟家,对于瑾贵人这个人,顺贵人并没有穷追她到死的念头,如今说起她的现状,虽没有同情,但也不至于幸灾乐祸。在顺贵人看来,佟家纵容门徒作恶,这一切不过都是因果,瑾贵人身上既留着佟家的血,自然也就逃不开报应。
“两者皆有吧。”安陵容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神色感慨地叹了一句。
寿康宫里,沈眉庄尽心侍奉着太后用药。
“良药苦口,太后再喝两口吧。”沈眉庄苦口婆心地劝道,顺势又给太后喂了一勺。
太后被苦得一呛,然而,药再苦也敌不过心苦。皇帝罢免隆科多,她没有反对,皇帝囚禁隆科多,她也没有说话,临了了,她只是想让皇帝看在隆科多这么多年忠心辅佐的份上,留他一命,皇帝竟也不肯。
隆科多虽有错,但这么多年,他有功劳更有苦劳,何至于非要至他于死地不可?古往今来,忠臣良将,最怕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结局,皇帝这是断了自己的后路——他为何就是想不明白!太后猛地咳嗽了两声,气喘如丝。
再有,老十三的事情。他对老十三如此重情重义,为什么对自己亲生弟弟却那般狠心?十四啊,哀家的老十四,也不知哀家死前能不能再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