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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局。”
楼山云很是不解穆义和遇天涯提出的要求：“要找回你的记忆，原本不是难题。可你现在根本没有筹码。”
穆义几乎是立刻变了神情：“您的意思是，她要换回的就是她最重要的东西，所以根本无解？”
“对。”
楼山云杵着拐杖站起身：“只是既然这药剂已经被研制出来，想来也定有解决之法，去医院治疗来得比我这里快得多。”
季承业离世的消息在一夜之间带走了楼山云的全部精力，原本就已命不久矣的老人如今更是困顿丛生，只跟他们聊了不到半小时，便已泛起倦意。
“楼爷爷，新一任的‘山云’，您找得怎么样了。”
楼山云握着拐杖的手不自觉地收紧，面上的沟壑之间游走着为难：“找是找到了，但还是个孩子，和他养父母的联络不太顺利。”
“但只要能联络上，就还有希望。更何况这是他的身份，等到他成年自己能够决定人生的时候再直接跟他本人交涉也不晚。”
遇天涯的话音刚落，楼山云却已笑出了声：“时代不一样了，没有丫头你想象中那么顺利。”
“从承业只有十几岁的时候开始，我就带在身边想让他安分继任，最后他还是为了这个身份跟我反目成仇。”
楼山云至今都还记得季承业那年从丰都回到鹤市之后的愤怒与疯狂，他缓缓阖上眼，不愿再继续想下去。
“等到那个孩子成年后再去同他交涉，且不说我等不等得到那时候，就算等得到，想必也不会是太好的结局。”
遇天涯犹豫了半秒，终究还是开口道：“承业是因为失去了小凰的缘故，还有这次——”
“所以是那小子格局小，看不见天下苍生，只求自保。”
楼老爷子愤懑地抬起拐杖敲了两下地板，仿佛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就是季承业般恨铁不成钢。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穆义接过老爷子的话，笑得恭敬，说出口的话却并不顺他心意：“哪怕是春秋战国时代，也同样先得修身齐家，而后才是治国平天下。”
楼山云被他一句话堵得许久无言，最后只恨恨地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总有说不完的道理。我也乏了，既然帮不了你们，便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他说完这话就打开了浮生楼二层这间会客室的房门：“楼鸢，送客。”
楼鸢的身影从黑暗之中显现出来，她先是搀住楼山云另一只并没有扶着拐杖的手臂，随后才看向穆义和遇天涯道：“时候不早了，两位，请。”
虽然她一直侯在会客室之外，但在方才陪着穆义同遇天涯等着楼山云到来之前，她已经大致了解了遇天涯此时遭遇的情况。
“也不知道你是真君子还是真傻子，既然都这样了，如果是我，一定会选将错就错。”
穆义闻言只是低笑，既没反驳，也没认同。
遇天涯却知道他内心其实并不认可楼鸢的想法，但在很多年前他就教过她：“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跟你的想法一模一样，面对不和，不必强求别人按照你的标准和三观生活，却也无需强迫自己附和。”
遇天涯歪着小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忽然恍然大悟：“那每次碰着这种情况，是不是傻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