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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被罩床单，走的时候要记得取下来叠好哦。”
怀哉将手中的三件套递给背着巨大双肩包的女孩，扶着肚子走回前台时恰好遇上赵清瑜。
她的手上还拎着行李箱，似乎是刚下飞机就直奔到了怀哉这儿。
怀哉愣了两秒，腰间的手略略放松些，接着才看向她笑道：“住宿吗，女生六人间和混住四人间都还有床位。楼上还有双人床配备卫生间的独立房间。”
鹤市的旅游行业其实算不上繁荣，但怀哉的青旅开在长江边又价格适中，生意居然超乎寻常得好，前段时间端午甚至人满为患。
“不住。”
赵清瑜亦是报以微笑：“专程来找你的。”
她的目光落在怀哉如今已经很明显的身孕上，停顿片刻后又缓缓移开了视线：“恭喜，就要有宝宝了。”
怀哉对赵清瑜的印象其实不算深刻。
她和楚堂一起来m大找步忘归的那次，主要是楚堂话多，从头到尾从没停过。怀哉开始担心赵清瑜不习惯和陌生人相处还专程同她走在一起，随后却被步忘归伸手拎到了自己身边。
吃饭时她坐在步忘归身边和赵清瑜面对面，偶尔聊上一两句，但多数时候场面还是被楚堂完全掌握。
楚堂为人风趣幽默，又因为和步忘归很熟悉的缘故时常拿小时候的糗事互黑，气氛热烈到怀哉觉得自己不必插话进去破坏。
唯一两次开口还是赵清瑜给她倒饮料，她忙着摆手：“你太细心了，我东道主都没注意到大家饮料。谢谢啦。”
“你也和他们是发小嘛，这么给步忘归面子都不黑他的。”
怀哉的性子外向，但赵清瑜明显要内敛得多，她只将落下的发丝捋回耳后，笑得低调：“他们男孩子老凑在一起了解得多。”
言下之意很明显，他们不算很熟。
怀哉的笑容更加灿烂：“哈哈，不了解也好，我就放心了。”
赵清瑜怔忪半刻，不禁失笑：“放心放心，完全不熟。”
她的人生一向平稳柔和，做过最出格最有勇气的事儿大概就是这一次，瞒着所有人跑来了鹤市要找怀哉。
“我想请你去见见步忘归。”
怀哉递来水杯的手僵了两秒，随后才垂眼看向自己的肚子笑道：“还有三个月，没法长途奔波。”
赵清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耳边泛起热气，可她却还是坚持着把她想说的话说完：“那能请你跟他聊聊吗？”
怀哉正想开口拒绝，赵清瑜却抢在她前面开了口继续道：“算我求你，他生病了，很严重的病。”
步忘归被发现在家里自杀是在五一那会儿，到目前为止已经看过一个多月心理医生，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他在美国时一直有固定的时间去看心理医生，但从来没有严重到，”赵清瑜长舒一口气，眼眶已然有些发红：“严重到自杀这个地步。”
步忘归从来和别人不一样。
他很早熟，无论智商还是情商都比同龄人高出很多，在初高中那些年便已经开始离群索居，除却少数几个真正能走近他内心的挚友之外，他和大多数人都不过点头之交。
但人类始终是群居动物。
过于脱离社群，总有一天会出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