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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依在孙绍祖的怀里,反握过孙绍祖的手,“这也是你觉得亏欠姨母和姨父的罢?”
孙绍祖摩擦着迎春的青丝,“是,我虽然后来想到当年是姨父故意放出的惜月,不然以惜月一个姑娘家,根本跑不出姨父的府来。姨父的心思就是让我带出惜月,让我们家欠他们家一个人情。我带走惜月之后,姨父来我家闹得很凶,这些都是母亲后来告诉给我的。但是,我还是觉得欠了姨父一条人命。”
“所以你才纳了陈姨娘。”
孙绍祖摩挲着迎春修长的指甲,望着指甲上的一片嫣红,“惜月死后,我消沉了很久,姨父借机让我纳了碧容。姨父的打算我是极清楚的,姨父就是想和我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借些势,对他的生意也是极有好处的。我因心里对惜月的愧疚,所以就同意了,并且极力的劝说了母亲。后来,我纳了碧容为妾,我对碧容也格外疼惜。母亲原本不想让我纳了碧容,但是惜月毕竟是母亲的娘家人,年纪轻轻的就逝去了,姨母又哭得死去活来的,母亲最终同意纳进了碧容,但是也同时把她房里的大丫头雪姗给了我,从此我有了两个妾。”
迎春叹了一口气,“难怪帕子上会有那样娟秀的字呢,那是惜月后来写上去的罢?白居易的《井底引银瓶》也许是对惜月内心苦闷最好的诠释罢?”
迎春轻轻念道:
井底引银瓶,银瓶欲上丝绳绝。石上磨玉簪,玉簪欲成中央折。瓶沉簪折知奈何?似妾今朝与君别。忆昔在家为女时,人言举动有殊姿。婵娟两鬓秋蝉翼,宛转双蛾远山色。笑随戏伴后园中,此时与君未相识。妾弄青梅凭短墙,君骑白马傍垂杨。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知君断肠共君语,君指南山松柏树。感君松柏化为心,暗合双鬟逐君去。到君家舍五六年,君家大人频有言。聘则为妻奔是妾,不堪主祀奉苹蘩。终知君家不可住,其奈出门无去处。岂无父母在高堂?亦有亲情满故乡。潜来更不通消息,今日悲羞归不得。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
孙绍祖紧紧的握着迎春的手,迎春任由孙绍祖握着自己,就是微有些疼时,也没说一句话。
良久,迎春抬起头来,抚过孙绍祖略青的下巴,“此后,惜月的忌日,我和你一同去祭祀,好不好?”
孙绍祖闭上眼睛,把迎春紧紧的拥在怀里,“迎春,你真好……”
夫妻两个依在一处,静默着待时间流逝。
迎春轻语,“如果能永远这样,该多好。”语气里充满着无限的向往。
孙绍祖笑着捏着迎春的鼻子,“会的,我会守在你身边的。”孙绍祖说着,想到了另一事,“还有一件事,我也要告诉给你。”
“什么事?都老夫老妻了你还遮遮掩掩的,不是看上哪个丫头想收房了罢?”
“你个小坏蛋,你要乖,别总怄我。”孙绍祖说着用力的吻了下迎春的唇,“圣上有意要给我提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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