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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了起来。原来那时的规矩,朝廷派学道御史至地方,不仅管着学政,还要巡视地方军政,遇有不正之事,即时弹劾。因此,御史们每到一处,地方官吏们无论相识与否,总要笑脸相迎、倾心结交。
轿子驻了,轿夫压轿,周御史从里面下来,只见他白面微髭,约三十出头年纪,生的身形修长,温文儒雅。
周御史正了正头上乌纱,掸了掸身上獬豸补子的六品青色官袍,双手扶着银腰带,蹬一双粉底官靴,虎步而行,一派官威凛凛。
迎候的众官员见了,不论品秩高低,皆拱手躬身行礼。
李羡之见状,不敢上前,仍立在原地。
周御史被众人捧在中间,略略欠身答了一礼道:“有劳各位相迎,不才先谢过了。待我先去拜见了恩师,再与各位详叙。”
说罢,又吩咐众随从候着,只令一个亲随小厮捧着一个长木锦盒相跟,拨开众人直向着府内走去。
一众官员立即跟在周御史身后簇拥着一同往里走。
李羡之正呆在原地不知何为,忽觉得有人扯他的衣袖,回头一看,却是一个在金巡抚身边伺候唤作庆安的小厮。因他时常把些散碎银子赏给他。因此,这庆安与他颇为亲近。
这时庆安正在门前伺候,见李羡之站在那里手足无措,便问道:“李公子如何在此?”
李羡之道:“金大人派人派人知会与我说督学的周御史到了,要我前来拜会,不想遇着这许多官家,不敢贸然冲撞。”
庆安道:“公子且随我来。”说罢,头前引路。
李羡之跟着。两个人转到府东面一个上着链锁的小门前,庆安打怀里掏出一把钥匙,伸进锁孔左扭右扭,就听“卡塔”一声,锁开了,震落了许多灰尘。
进了小门,却到了东仪门下,又见七八个身穿青色官袍的文官候在门下,有胸前是飞禽补子,也有是同周御史一般的獬豸补子,想必亦是以御史官充任地方的。
这些官家将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眼睛齐齐向正堂外望着。这时,就听一阵嘈杂声,周御史领衔走了进来。
门前的这几个官员也立即蜂拥相迎。李羡之趁机跟着庆安钻进仪门。转过回廊,穿过厢房后角落的一个小门,便到一处放着些杂物的小院。
庆安引着李羡之走进一间小屋,道:“没大人吩咐,不敢贸然引您进见。这间院子是小人们住的,这时他们都在外面伺候,没人打搅,只是委屈公子了。”
李羡之道:“不碍事,正图个清净。”
庆安道:“公子先歇歇脚,小的这就去禀报大人。”
李羡之谢道:“有劳了。”
庆安道:“公子且请安坐。”说罢退出去了。
片刻,庆安趋见金巡抚,拜道:“禀大人,李公子来了,因怕冲了御史大人的驾,不敢进来。”
金巡抚道:“无妨,正是我唤他来与周御史见见的,叫他进来吧。”
庆安应诺,到小院带李羡之来见。
李羡之见了金巡抚,跪下磕头行礼。金巡抚命他平身。
未等李羡之起身,周御史已到门前,见着金巡抚,就跪倒在门外施了大礼道:“学生周纯仁见过恩师。”说罢,又拜了数拜。
李羡之见周御史行大礼,忙躲在门后。
金巡抚亲出门外,扶周御史起身。门外聚齐了一众文武官员,一同向金巡抚行了礼,金巡抚命皆起身,又道:“诸位且到厅中用些茶点,等本抚与周御史叙一叙师生旧谊,便令他出来与诸公相见。”
众官躬身应诺,往前厅分文武、论职官、叙年齿落座,饮茶闲谈。
却说金巡抚携着周御史之手进了门,李羡之忙闪出身,拜道:“草民李歆见过学台大人。”
周御史看他唐突,愕然片刻,问金巡抚道:“此是何人,怎会在老师房中?”
金巡抚哈哈笑道:“不急,且先坐下,待我慢慢说与你听。”
三人叙礼落座,小厮庆安奉上香茶,换过三遍,金巡抚对周学台道:“羡之乃是本地一个大商家李员外的公子,自幼读圣人之书,颇有成绩,为师惜他之才,因此收入门下,说起来,便是你的师弟了。”
周学台听了,恍然大悟,忙起身道:“能蒙老师青眼相看,必是才德过人,失敬!失敬!”
李羡之听了这奉承的话,心中极是不安,道:“学生百世修的福分,拜在恩师门下,实在惶恐得很。”
周学台道:“贤弟莫要自谦,恩师眼明如炬,看人一向是不会走眼的。久后贤弟宦海得意,还少不得相互提携着。”
李羡之正不知如何接话,金巡抚插言道:“纯仁所言在理,依为师看来,将来羡之的功名远在你我之上,或至宰辅之位亦未可知。”
此话一出,周学台与李羡之两个俱吃惊不小。周学台本是碍着老师的面子,虚言夸赞一番而已,不想却引出老师如此大话,因此有些又惊又疑。
李羡之自知才具不高,却受老师如此推崇,又见周学台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心中甚是羞惭,稍坐片刻,起身对金巡抚行礼道:“周学台驾临,文武官员皆来相迎,少不得摆下酒宴招待,学生临来时已吩咐家中下人备办酒肉菜蔬,想已是备齐了,学生咱请告辞,去查验查验,催着他们即时运来,免得误事。”
金巡抚思虑一下,便不推辞,道:“如此,你便去罢,只是莫要太过铺张,让贺先生随你一道去,写下收据,日后到衙门来兑银子。”
李羡之忙道:“先把眼前的事应付了,银子的事不急。”说罢,又向周学台告了辞,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