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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宋家夏日里的沐浴习惯，是装一浴桶的水，然后大家坐在浴桶旁，用水瓢舀水浇到身上清洗。
虽然这样远没有泡澡舒服，却可以节省很多热水——
不然一人洗一盆水，实在太过浪费。
夏日里的干柴也要五六文钱一斤，一锅锅烧水更是且得花去不少时间。
今天叶儿在，宋玉枝就说一家子分成三批，叶儿先洗，她和周氏第二批，宋知远最后洗。
叶儿摇头道：“这样不妥。热水已经放了一阵子，怕是等到师叔洗的时候，便彻底没了热气儿了。所以还是师父你们先洗，然后师叔洗，我排最后就好了。反正我从前在家时，都是最后一个，习惯了用冷水沐浴。即便是水凉了，也不碍事。”
这提议直接被宋玉枝在心里否决了。
别说叶儿是自家徒弟，哪怕她是家里雇来帮忙的杂工。
这样一个纤瘦柔弱的姑娘家，宋玉枝都不可能舍得让她用冷水沐浴。
考虑到姑娘家面皮薄，宋玉枝没有直接回绝，而是道：“叶儿说的在理儿，三批人轮流确实不成。尤其天色也不早了，左等右等的，平白浪费休息时间。那这样好了，咱们三个一道洗，知远等我们一二刻钟就好。”
说完，宋玉枝就把周氏准备好的换洗衣物，都给捧在手里。
叶儿便只能乖顺地跟着她往浴房去，不好再多说什么。
宋玉枝上辈子是孤儿出身，没那么多讲究，早先时候没钱的时候，经常去洗大澡堂子。
叶儿也是苦出身，想来也不会太过在意这些。
当然宋玉枝还是考虑到了叶儿可能会觉得不自在，所以特特把一张板凳摆到了浴桶的另一边。
这样叶儿和她们母女隔着一个浴桶，互相只能看到彼此的头和肩膀，看不见别的隐私部位。
一番宽衣解带和沐浴过后，宋玉枝舒服地呼出一口长气，扯起旁边的中衣穿上。
等周氏也穿戴整齐了，却看叶儿还在浴桶另一边坐着。
“是太热了不舒坦吗？”宋玉枝一边询问，一边就准备去扶她。
却听叶儿急急地喊了声“别过来”！
喊完之后，叶儿察觉到自己失态了，涨红了脸道歉道：“师父，对不起。我确实觉得有些晕……您让我再坐上一阵，我缓一会儿就能起身了。”
这种状况，宋玉枝显然是没什么应对经验的。
毕竟她上下两辈子，满打满算也只照顾过宋知远一个小子，他好带的很，而且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周氏在带他。
而她从前跟别的姑娘家交往，那也都是在外头场合里。
私下实在是没什么和小姑娘打交道的经验，尤其叶儿的性情比较敏感和内向。
可若是放着不管，宋玉枝又担心叶儿着凉。
正在她进退两难的时候，周氏道：“你去吧。我来给叶儿穿衣服。”
见叶儿没有不同意，宋玉枝便先出了去。
等浴房的门重新合上，周氏征得叶儿的同意后，才往她那半边去了。
过去之后，周氏情不自禁地倒吸了口冷气。
只见叶儿清瘦纤细、瘦骨嶙峋的身躯上，除开能展露出来的地方，其余日常藏在衣服下的部位，满是各种陈旧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