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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正好宁家正处在风口浪尖上,现在离开能省去很多麻烦。”
含烟站起来,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眼底一片濡湿,被灯光照得隐隐发白,如同一簇开败了的栀子花。
“宁佑安。”含烟颤抖着叫出他的名字,手掌抓住他的衣摆,用力到手背青筋暴起,“你到底有没有对我动过心?”
宁佑安握住那只搭在衣角上的手,不假思索地回道:“当然。”
含烟心中松动,一口气还未出完,又听见他冷静到近乎残忍的声音:“你知道的,我对长得漂亮的姑娘向来没有任何抵抗力。”
含烟忽然很想吐,听到他的声音想吐,看到他的脸想吐,这些时日的每个细节都令她作呕。
明明设局的人是她,他们在棋局里恩爱欢好,关系亲密犹如新婚夫妻,到最后却要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只有她入了戏。
多可笑!
多可笑啊!
她挣开宁佑安的手,推开门狼狈地跑了,姿态决绝。
团子从屋外探出个头,惊讶地问他:“公子,她怎么走了?”
宁佑安拿起筷子继续吃鱼,麻木地回答:“伤心了,就走了。”
“那她还回来吗?”团子不明所以,顺口一问。
宁佑安夹菜的动作一顿,眼底弥漫着浓浓的伤感与失落,“伤心了就不会回来了,多少年了,你怎么还没搞懂女人?”
“可是……”团子还想问为什么,瞧见他伤感的神色又非常识趣地捂住了嘴。
反倒是宁佑安控制不住情绪,絮絮叨叨地念了起来:“我是人,她是鬼,就算排除万难在一起了,又能得几时好?”
“况且现在宁家形势危急,她跟着我只有受苦的份儿,天大地大,哪里不能落脚,找谁不能快活,何必非要在我这棵歪脖树上吊死?”
“原来您也知道自己是棵歪脖树啊。”团子撇着嘴接话。
宁佑安一抬头,目露凶光,“屁股撅起来。”
团子菊花一紧,哼哼唧唧地往后退,“我咋了嘛,我又没说啥,踢我干嘛?”
宁佑安不跟他废话,抬腿就是一脚,“胆子大了,敢骂主子了……我这样的是歪脖树,你是什么?”
“我是歪脖树上的树杈子,专门帮您挂美女,看我多结实呀,一条树杈能挂八个!”
宁佑安抬腿又是一脚:“滚滚滚!”
当晚宁佑安一个人吃完三盘河鲜,又喝了一大罐桂花酒,醉得不省人事,趴在桌子下面又吐又闹,最后还是团子冒着屁股开花的风险把他拖到了床上。
第二日他是被一桶凉水浇醒的,宁父叉腰站在床头,眼珠子瞪得好像要一口把他吃了。
宁母挡在两人中间,黑着脸将衣服丢在了他头上,“快把衣服换上,搜查的人要来了,咱们到山上躲躲。”
“这就来了?”宁佑安一愣。
“你自己睁眼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不叫你,你是不是准备睡到下辈子?”宁父指指外头明晃晃的大太阳,说着说着又想骂人。
宁佑安抹掉脸上水渍,吊儿郎当地回道:“要是真能睡到下辈子,我可要投个好胎,去皇家当那千尊万贵的皇子,不当你儿子了。”
一句话,又把宁父的脸气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