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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蓝玉弹劾陈松那次,确实惹恼了朱元璋,以至于朱元璋下旨申饬,并且告知蓝玉,要是再有下次,严惩不饶。
要是这次老朱认为这事就是蓝玉干的,蓝玉不觉得自己能活下去!
这种事情不管放在谁的头上,表现的不一定能比蓝玉好多少。
回过神来之后,蓝玉朝着郭英咆哮:“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就像是疯子一样,疯狂的撕扯着郭英的袖子。
这是邪智入体,慌了心神。
郭英连连叫喊,可蓝玉还是那副样子,半死不活的样子。
没有办法,郭英只好论起胳膊,一个大嘴巴子朝着蓝玉的脸抽去。
“啪!”
大耳光子啪啪的抽在蓝玉的脸上。
许是郭英的大耳光子有用,蓝玉逐渐的安定了下来,没有那么慌张,眼睛中多了不少的迷茫。
许久之后,蓝玉叹了一口气,“唉,此事,还是去找陛下吧,不然的话,此事只会越来越差!只会让陛下以为,我蓝玉就是个喜欢搞刺杀的人!”
蓝玉心里明白,要是自己不主动将这件事情搞清楚,那此事只会越来越差,要是以后再遇见这种刺杀的事情,估计第一个就会怀疑自己。
有些事情就不能有第一次,但凡出现第一次,往后,就会被打上这样的标签。
“蓝兄,莫要去!”郭英急忙朝着蓝玉大喊,死死的拽住蓝玉的胳膊。
“你想想,你这个时候去,陛下不一定会见你。现在陛下正在气头上,恐怕谁也不会见,你现在要是去的话,不仅不会见到陛下,甚至还会让陛下觉得你这是心虚!”郭英急忙劝着蓝玉。
“可现在要是不去的话,那事情岂不是就这样僵住了?你刚才就已经说了,那些人是死士,临死之前,大喊着我的名号,这是死无对证的事情,要是不及时解释清楚,那该如何?”
蓝玉慌了,最害怕遇到这种死无对证的事情,因为这样的事情,几乎没有辩驳的机会,除非让那些死者复活,又或者调查出那些死者背后的指挥者。
郭英还想劝说,可架不住蓝玉执意要去,没有办法,执拗不过,只好同意了蓝玉。
蓝玉换了一身衣裳,带着几个随从就往出走。
刚刚走出大门,看到了毛骧带着一大批人过来。
站在大门前的台阶上,蓝玉的心里咯噔一下。
毛骧带着这么多的人来这里,是要干什么,蓝玉心里当然清楚。
深吸了一口气,装作平静的样子,朝着毛骧走去。
毛骧也没有装架子,也朝着蓝玉走来。
来到蓝玉面前,毛骧带着笑容,问道:“敢问永昌候这是要干什么去?”
蓝玉尽量让自己变得轻松一些,道:“我想去拜见陛下!”
“拜见陛下?抱歉,此时不能让永昌候如意了。不知道永昌候可知道刚才的富平侯遇刺的事情?刚才陛下来了命令,所以永昌候暂时不能离开,还是跟着在下走一趟吧!”
从始至终,毛骧在说话的时候,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容。
可是这种笑容看在蓝玉的眼中,却是如此的让人讨厌。
“那我要是不去呢?”蓝玉反问。
“永昌候要是不想去,我自然是拦不住的,可是我会将此事禀报陛下,交由陛下主持!”毛骧轻松的说道。
这是在威胁蓝玉,蓝玉当然也能看出来这是在威胁自己,可现在形势比人强,难不成还真的反抗吗?
“这......可是陛下的命令?”
“若非陛下的旨意,永昌候如何觉得我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指挥使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缉拿当朝侯爷?”
蓝玉不停的调整心态,暂时只好忍下这口气。
“好,好好,既然如此的话,那就跟着你去吧!”
蓝玉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变得诡异异常,时而愤怒,时而担忧,时而忧虑。
任谁被这样对待,都不会比蓝玉好多少。
“既然如此,那永昌候,请吧!”
毛骧让出一条道路,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蓝玉整了一下自己衣裳,对着身后的人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过段时间就回来!”
身后的随从们尽管跟着蓝玉出生入死过,可被蓝玉这样说,也只好目送着蓝玉离开!
刚刚走出大门的郭英,看着被毛骧带走了蓝玉,冲着蓝玉的背影喊道:“蓝兄,你放心,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蓝玉的背影已经远去,只留下一个萧瑟的背影。
陈松在回到家后,命令随从们不准将刚才的事情说出来。
陈松不想让朱静安担心,而且现在已经没什么事情了,所以也不用害怕这事。
至于受伤的侍卫,陈松则是将他们带到了后院药房中,亲自处理。
至于战死的侍卫,陈松已经吩咐人去收敛尸首,同时也派人前去慰问其家属。
等处理好这些受伤的侍卫之后,陈松就会亲***问战死者的家属。
陈松的种种举动,在陈松自己看来,只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在这些侍卫看来,却是另外一种感觉。
并不是在故意收买人心,可作用甚至已经远超。
陈松正在药房中给一个受伤的侍卫处理着伤口,忽然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朱静安的声音。
“夫君,你忙完了吗?忙完了出来一下!”
朱静安的声音很柔和,很温柔,连带着一些担心。
“难道是谁将这事给泄露了出去?”陈松小声嘀咕一声,开始给眼前的这个侍卫处理伤口。
这个侍卫的小腿上被那些刺客划了一刀,伤口很深,虽然在那些刺客死了之后,做了简单的包扎,可是要是不对伤口进行消毒和包扎,在这大热天里,很容易感染的。
陈松蹲在这个侍卫的面前,小心翼翼的给这个侍卫缝合着伤口。
俗话说,在医生看来,眼里只有病人,没有身份。
可这个侍卫不这么想。
陈松是富平侯,说句难听的,陈松就算不管他,也是天经地义。
平时里,陈松可没少给他们这些人银钱吃喝,甚至还将他们的家属安排的好好的。
就算陈松把他扔在这不管,他也说不出什么来。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侍卫看着一脸认真的陈松,心中感慨万千。
心中升起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缝合完毕之后,陈松将手中的那些工具全部放下,给手消过毒之后,又给伤口上了药。
做完所有的事情,陈松看着这个侍卫,道:“在伤口愈合之前,不要见水。刚开始的几天,要勤换药,待会我会把药给你,半个月后,过来拆线!”
陈松说的云淡风轻,可听在这个侍卫的耳朵中,便是莫大的荣幸。
说着就要跪下来给陈松磕头。
陈松一把扶住他,说道:“你是为了保护我而受伤,不用如此!”
“侯爷,我......”
这个侍卫心中五味杂陈,偌大的汉子,眼睛中竟然有泪水打转。
陈松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侍卫,双手扶着他,说道:“你也不用如此,你是为了保护我而受伤,再加上我本来就是郎中,给你治伤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又有何感谢可言?”
话是这样说,可这个侍卫第一次觉得自己被人如此尊重,而且还是被受陛下宠幸的人,
喉咙不停的哽咽着想要说些什么,可就不知道说什么。
“行了,我还有事,你待会儿就先离开吧!”
陈松说着,走出了药房。
朱静安就在外面静静的等候着,她没有催促,当看到陈松走出来的时候,皱着的眉头舒缓了一些,可是脸上的担忧并没有消失多少。
陈松来到朱静安的面前,柔声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副表情?”
陈松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更平缓一些。
“我为什么会是这个表情?你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一回来就来到了药房,而且为什么你后背有血迹,虽然你用别的衣服掩盖着,但是我也能看到,到底怎么回事?”朱静安心思缜密,观察力远超常人,陈松所做的那些自然瞒不过她。
陈松稍微愣了一下,朱静安能有这样的反应,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和朱静安生活了这么多年的时间,陈松哪里不清楚朱静安的脾气?
陈松声音变得柔和起来,“怎么说呢,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也不用担心。”
话是这样说的,可是朱静安怎么会不担心呢?又怎么会不在乎呢?
“别给我说这些话,让我看看你的后背!”朱静安说着,就要看陈松的后背。
陈松的后背,除过身上的衣服有几个窟窿之外,其余倒也还好,身上的伤势基本上也愈合。
本来陈松想的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朱静安看到自己的伤势,避免让朱静安担心。
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朱静安看穿,继续僵持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直接告诉她所有的原委。
后背上没有任何伤口,虽然上面还带着血迹,可是伤口已经愈合,完好如初。
看到这里,朱静安终于放下心了,可是,又唠叨起来,说着一些关心的话语。
……
与此同时,昭狱当中。
永昌侯蓝玉坐在一个牢房中,这个牢房面积不小,里面灯光明亮,不管是环境还是照明,都远超其他的牢房。
缉拿永昌侯蓝玉是朱元璋的命令,可并没有给他定罪,而且目前事情的真相尚未得知。
所以就没有对他上刑。
坐在牢房当中的一张椅子上,蓝玉正襟危坐,脸上没有多余的表表情,阴沉着脸,似乎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毛骧站在他的面前,手中拿着从街道上捡来的短弩,还有刺客使用的短刀。
将这些东西全部摆放在蓝玉的面前,毛骧指着这些东西,说道:“永昌侯,可认识这些东西?!”
蓝玉淡淡的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这东西自然认识,军中的短弩罢了!”
“既然侯爷如此爽快,那在下也就不说些弯弯绕绕的话了!
这些刺客在临死之前,说他们今天的所有行为都是侯爷指使的,不知道侯爷有什么想说的吗?”
毛骧站在蓝玉的面前,居高临下的问道。
蓝玉一听毛骧说这事,就一个劲的激动。
“这不是我做的,我蓝玉就算再蠢,也不可能蠢到这种地步!我是看不惯陈松,可我没有傻到让人当街刺杀陈松。
当街刺杀当朝勋贵,这是何等的罪过,我比你更加清楚。你觉得我会做出这种傻事吗?
就算是我派出人刺杀,我也不可能傻到,直接暴露我的身份?你觉得这样的事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吗?”
蓝玉耐着性子解释着,可是这些话,在此刻看起来都非常的苍白无力。
毛骧也有足够的说辞,说道:“是不是侯爷做的我不知道,但问题是,这些刺客在临死之前都是这样说的。
我这可不是空穴来风,兵马指挥司的士兵们都听到了,甚至就连城中的百姓们也都听到。
我不可能用这样的事情来欺骗侯爷,我希望侯爷能给我一个解释!”
蓝玉站了起来,指着地上的短弩和短刀,道:“你这让我怎么解释?难道说这些东西都是我的?是我让人当街刺杀陈松?这不可能!”
声音当中带着些许歇斯底里,此刻的蓝玉只觉得自己非常的冤枉,真的是百口莫辩,觉得自己非常的委屈。
“是不是侯爷的,在下不敢轻易下定结论。
只是眼前的这些短弩和短刀,寻常人家不可能拥有,只有那些精锐的兵士,才能配备如此武器。”
“你这话的意思,是我让军中的人刺杀陈松的?”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当时缉拿刺客的兵马指挥司士兵说,这些刺客大抵是出身军旅,他们的章法大开大合,压根就不是寻常人的套路。”
毛骧这番话,说得蓝玉差点爆炸。
本来已经平复下来的心,现在又开始躁动,“我都说了,这不是我做的,我要见陛下。跟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这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不可能傻到这种地步!”
“是不是侯爷做的要讲证据,但是根据现在的证据来看,侯爷的嫌疑最大啊!”毛骧说着,又蹲了下来,拿起地上的短弩,在眼睛低下端详着。
“这短弩是好短弩啊,上面工匠的名字以及打造时间,还有配发的军队等标记全部被磨掉了,让人心生怀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