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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之事,你我不易插手,免得反被旁人利用。”章仚低声说道。
“回府静等吧。”齐轩亦赞同地应道,二人随即翻身上马,各自离去。
君玉罗气急败坏地回了宫,已经有人将她私自出宫,还大闹了一场的消息传给了皇帝,皇帝此刻正在容妃这处等她。
君玉罗自是知晓她此番闹腾,必定会引起父皇盛怒,可她不后悔,倘若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会如此做,而她绝对会赶在慕凌轩到来之前,一剑刺穿苏沁柔的心。
慕凌轩那绝情直白的话始终萦绕在她的心头,每一个字就像是一把刀,一刀一刀地割着她的心,鲜血淋漓,痛得她恨不得将眼前碍眼的人都给杀了。
君玉罗垂首步入寝宫,还不等皇帝发怒,她已经跪在地上,“父皇,玉罗知晓让父皇失望了,可是玉罗身为公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东西被抢走,玉罗怎能咽下这口气?”
皇帝沉声道,“当真是被你母妃惯坏了。”
容妃连忙跪下,“是臣妾管教不严。”
“父皇,此事与母妃无关,是玉罗偷拿了母妃的令牌,出了宫,玉罗不该抗旨,私自出宫,甘愿受罚。”君玉罗说着便朝着皇帝叩头。
皇帝见她有如此的态度,沉声道,“禁足四月,倘再敢犯,必定严惩。”
“谢父皇疼爱。”君玉罗感激地抬眸看向皇帝,哪里还有适才面对苏沁柔时的狠辣的,反而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此刻面对她宽容的父亲的神情。
皇帝抬手将她扶了起来,“这天下优秀的男子何其多,你为何偏偏就非他不可呢?”
“父皇,玉罗只是不甘。”想她君玉罗,皇上最受宠的公主,用了十年去喜欢一个人,到头来却被戏耍,却被无情地拒绝,她怎能甘心呢?
皇帝听得出君玉罗心里头恨与耻辱,他冷哼道,“你若真想要他,朕有的是法子。”
“父皇,玉罗想自己解决此事。”君玉罗随即又跪下,“身为父皇的女儿,倘若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又怎配父皇疼爱?”
“好,好。”皇帝再次将君玉罗扶了起来,“不愧是朕的六公主。”
待皇帝离开,容妃转眸看向君玉罗,“你啊。”
“母妃,您说他为何不要我?”君玉罗上前靠在容妃的怀里,“玉罗哪里不好了?”
“敢让玉罗伤心的人,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容妃温柔的双眸此刻闪过一抹狠辣地冷光。
君玉罗抬眸看向容妃,眼角泛着酸涩,“母妃,这世上只有母妃对玉罗最好。”
“傻孩子。”容妃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你也累了,好好歇息吧。”
“恩。”君玉罗点头应道,而后便神情憔悴地入了寝室。
容妃看着素日活泼的女儿如今竟然变成这副样子,她转身朝着身旁的宫女吩咐了几句,便见那宫女退出了寝宫。
慕梓烟此刻正端坐着,只是盯着远处正打扫的宫女,直等到芸香回来,“大小姐,大少爷送苏大小姐回去了。”
“恩。”慕梓烟微微点头,“六公主那处有何动静?”
“皇上加重了一月的禁足,如今在容妃那处。”芸香继续说道。
“皇上对她倒是真宠爱。”慕梓烟淡淡一笑,转眸看向垂首前来的锦儿,“娘娘可醒了?”
“还没有。”锦儿摇头道。
“估摸着还得一个时辰。”慕梓烟说罢之后,待宫殿清扫干净,宫女尽数退下,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而后转身看向芸香,“盯着那个宫婢。”
“是。”芸香朝着慕梓烟眼神看过去的方向,便见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宫女,此刻正提着木桶跟在最后头。
“慕大小姐,如今天色已晚,您……该用晚膳了。”锦儿在一旁低声禀报道。
“不了,我去一趟永寿宫。”慕梓烟淡淡一笑,缓缓地起身便出了流云宫。
锦儿只觉得这慕大小姐还真是奇怪,在寝宫内坐了一日,明儿个便要交出凶手,她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芸香与碧云自是跟着,待慕梓烟离开之后,便见一道黑影自流云宫的侧门钻了进去……
慕梓烟坐在软轿内,芸香在外头低声禀报道,“大小姐,当真有人进去了。”
“恩。”慕梓烟点头应道,“折回去。”
“是。”芸香便命人抬着软轿返回。
待慕梓烟落轿之后,径自入了流云宫,锦儿见慕梓烟去而复返,连忙迎上前来,“慕大小姐,您怎得……”
“哦,刚走了一半,才想起今早儿前去太后那处请安,太后提起,这个时候她正在佛堂,这才回来了。”慕梓烟淡淡地说道。
“原来如此。”锦儿垂首应道,随即便跟着慕梓烟入了寝宫。
芸香与碧云二人互相递了个眼色,而后芸香便瞧瞧地转身离开。
慕梓烟抬眸看着眼前的大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眸看向锦儿,“我在这处用晚膳吧。”
“奴婢这便去准备。”锦儿转身便离开。
碧云安静地立在慕梓烟的身旁,“大小姐,容妃那处的确有些不对劲。”
“说来听听。”慕梓烟知晓碧云最是会打探消息。
“奴婢听说,容妃原先是诞下一皇子的,只可惜还未出世便胎死腹中了,自此容妃便深居简出,听说那皇子之死皆因容妃误服下皇后当时送来的膳食。”碧云低声说道。
“恩。”慕梓烟多少是知晓的一些的,前世的容妃去的也早,似乎是突然暴毙,至于真正的死因不得而知。
只是这一世的容妃,究竟能不能躲得过厄运呢?的
“容妃与凉王的关系……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碧云看着慕梓烟说道,“听说当年凉王是中意容妃的,阴差阳错却娶了容妃的姐姐,后来容妃便入了宫,也是圣宠一时的。”
“你这丫头倒是知道的不少。”慕梓烟抬眸看向碧云笑着说道。
“奴婢也是打听到的。”碧云最喜欢打听消息,对于此事更是信手拈来,每次入宫,总是能够跟宫中的宫女打成一片,自然而然地便聊在了一处,自是能听到一些不为人知的秘闻。
“继续。”慕梓烟仔细地听着。
“六公主之所以备受皇上宠爱,听说她的长相与皇后有几分相像。”碧云小心地说道。
“皇后?”慕梓烟是不曾见过皇后的,毕竟皇后薨世的早,她自是未见过,却也见过皇后的画像,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怪不得凉王会为了她放弃江山。
她仔细地想着皇后的眉眼,不得不说,六公主的眉眼间的确有几分很像皇后,只是皇帝对皇后当真那般深情?
慕梓烟抬眸看向碧云,“继续。”
“容妃自失去那还未出世的皇子之后,便将所有的期望的都放在了六公主的身上,而之后再未传出喜讯。”碧云看着慕梓烟,“六公主对大少爷这般痴迷,容妃没道理不插手。”
慕梓烟低笑道,“怕是这其中还有旁的原因。”
“大小姐此言何意?”碧云不解地问道。
“当年之事谁都说不清楚,容妃心里头的苦楚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能够坐稳四妃之一,必定有她的手段,不止因为六公主。”慕梓烟看着她说道。
“奴婢对这些不懂。”碧云皱着眉头,自是想不明白。
慕梓烟浅笑道,“可还有其他特别的?”
“特别的?”碧云想了一会,而后说道,“大小姐,明安郡主与二少爷好事将近了。”
“哦。”慕梓烟挑眉,“看来凉王对我这位堂哥甚是看重啊。”
“大小姐,听说明安郡主已经请旨赐婚了。”碧云轻声说道,“好事也就在这几日了。”
“那也要等到三叔之后了,这其中会发生变故,谁也说不准。”慕梓烟大抵是猜到了,便见芸香回来。
“大小姐,人已经盯住了。”芸香低声回道。
“好。”慕梓烟笑着应道,“便看今夜了。”
“是。”芸香觉得今夜还会出事。
宜嫔醒来之后,有着片刻地呆滞,她以为自己是在梦中,等梦醒时,她的孩儿还在。
慕梓烟走上前来,低声道,“娘娘身子可好些了?”
宜嫔看向慕梓烟,“慕大小姐可查出是何人?”
“一切要等到明日皇上前来,我自会如实相告。”慕梓烟看着宜嫔说道。
“好。”宜嫔这才平复了心绪,却也觉得眼前一片灰暗。
慕梓烟接着说道,“娘娘可是觉得自己如今没有了依仗?”
“本以为熬出来了,未料到到最后终究是要被打回原形。”宜嫔苦涩一笑。
慕梓烟见宜嫔如此,似是想到了当初自己失去睿儿时的无助与难言,眼前一片黑暗,根本寻不到一丝的光亮。
“臣女看得出,皇上对您是心存怜爱的。”慕梓烟淡淡地说道,也算是点到为止。
宜嫔转眸看向慕梓烟,双眸微动,“倒是我当局者迷了。”
“娘娘好生歇息,一切总归是有希望的。”慕梓烟说罢便退出了寝室。
锦儿领她前往偏殿歇息,碧云与芸香二人在一旁服侍,慕梓烟自行洗漱之后,便躺在床榻上歇息去了。
宜嫔却睡不着,锦儿走了进来,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地禀报给宜嫔,“娘娘,慕大小姐这究竟是何意?”
“等明日便知。”宜嫔并不是傻的,试问能够在这后宫之中生存下来的,又有哪个是真蠢?不过是各有各的算计,各有各的心思,技不如人,最后的下场只有一死。
次日天亮,慕梓烟起身之后,自是梳洗打扮一番,而后便去了宜嫔那处请安,而后前往永寿宫,皇宫自是不比侯府,里头的规矩繁多,好在慕梓烟手中有太后的令牌,当初以为是烫手山芋,如今用着却越发地顺手。
慕梓烟顺利地入了永寿宫,恭敬地请安,“臣女参见太后。”
“烟丫头昨夜儿歇息的可好?”这后宫之事,太后自是了若指掌,故而慈爱地问道。
“甚好。”慕梓烟如实地回道。
“倒是可人疼的。”太后对于慕梓烟是极为满意的,一心想要撮合她与君千羽,也不知这丫头到底是何心思?
“回禀太后,臣女今儿个前来是请太后移驾,有关宜嫔娘娘滑胎一事,皇上下旨命臣女彻查,一日期限已到,臣女已经查出了凶手,臣女斗胆请太后移驾旁听。”慕梓烟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太后见慕梓烟如此说,更是欣慰地点头,自是猜出了慕梓烟的心思,而后应道,“既然是宫中的事,哀家自是要去瞧一瞧的。”
“臣谢太后恩典。”慕梓烟说着便又是一礼。
当慕梓烟随着太后一同入了流云宫,宜嫔便要起身迎驾,太后自是让她今儿个便免了礼数,好生躺着歇息。
“嫔妾参见太后。”宜嫔勉强下榻,在锦儿的搀扶下跪在地上。
太后见她面色苍白,神色憔悴,低声道,“还不快将你家主子扶起来。”
“是。”锦儿连忙将宜嫔扶了起来,小心地扶着她躺下。
太后转身看向慕梓烟,“烟丫头可是要等人?”
“臣女斗胆,请太后将容妃娘娘云妃娘娘六公主传来。”慕梓烟随即跪下说道。
“她们?”太后一听,心一沉,不过还是允了,而后便命人去将三人传入了流云宫。
皇上下了早朝,自是知晓太后移驾流云宫,而容妃云妃与君玉罗也在,待他入内之后,便见众人都在等他,他抬步上前行至太后跟前,“母后。”
“皇上来了,那烟丫头便开始吧。”太后看向皇上,而后淡淡地说道。
皇上也不便多言,当下便坐在太后一侧,慕梓烟则是朝着皇帝恭敬行礼,“臣女参见皇上。”
“慕大小姐可查出凶手?”皇帝沉声问道。
“是。”慕梓烟低声应道,随即说道,“皇上请看!”
慕梓烟说着便指向四周的陈设,皇帝抬眸打量了一番,“有何不妥?”
太后自是看了一遍,又看向慕梓烟,“这有何不同?”
“凶手很聪明,她利用每日清扫寝宫的时候,将导致滑胎的药粉放入清水内,而后沾染在宫殿各处,这沾染上的药粉便会被宜嫔吸入,如此不到五日,便会滑胎。”慕梓烟淡淡地说道。
“你怎知这药粉是混入清水中擦拭在宫殿各处?”皇帝一听,双眸一沉,这还了得,若是当真如此,那若是有人意图谋害他,岂不是也趁机将毒药混入清水中沾染在宫殿内……
慕梓烟接着说道,“将人带进来。”
“是。”芸香应道,随即退了下去,不一会便带着一名宫女进来。
“皇上,但凡制作滑胎的药粉都会用到少量的麝香,而一旦沾染麝香的双手,碰到盐水之后,双手便会变得奇痒无比,两日之后便会溃烂,昨儿个,臣女命人将宫殿重新清扫了一遍,偷偷地命人将清水内加了盐水,而只有她的双手变得红肿。”
慕梓烟说罢,芸香已经强行将宫女的双手抬起,果然,十指红肿,而且还有抓破的痕迹。
皇帝沉声道,“即便如此,那你如何证明这药粉的确是沾染在寝宫的?”
“皇上,臣女自有法子。”慕梓烟接着说道,“去拿麝香来。”
“是。”芸香应道,随即便将麝香拿来。
“皇上,这麝香入清水自是无色的,若是入盐水内,自会变色。”慕梓烟指着碧云与锦儿端来的个金盆,“锦儿金盆内的乃是的清水,碧云金盆内的乃是盐水,皇上可命人上前辨认。”
“张喜去瞧瞧。”皇帝见慕梓烟准备充足,他双眸反倒闪过一抹明光,转眸看向张喜,语气依旧低沉。
张喜应道,上前便将金盆内的水用手指沾了一些,而后转身垂首应道,“皇上,慕大小姐说的不错。”
“好,朕倒要好好瞧瞧。”皇帝扬声道。
慕梓烟而后便让芸香将相同的麝香放入两个金盆内,不一会,便瞧见锦儿金盆内的麝香化成了水,并无任何地颜色,而碧云金盆内的却变成了暗红色。
“皇上,昨儿个宫女用盐水擦拭陈设,因着反光,自是看不出来,如今再擦拭一遍,皇上一看便知。”慕梓烟说着便让锦儿拿过一块用清水沾湿的白布。
芸香抬手接过,而后行至一旁最显眼器皿上擦拭了一遍,皇帝与太后自是一顺不顺地看着,待芸香擦过之后,便瞧见那器皿透着暗红色,不过待吹干之后,便又恢复了原样。
慕梓烟让碧云与锦儿擦拭着其他的物什,出现了同样的景象,这下皇帝拍案而起,“此人必定要抓出来,宫中岂能容下这等阴险狡诈之人?”
慕梓烟转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皇上,这便是凶手。”
“慕大小姐果真机敏,既然已经在期限内寻到真凶,朕自是要赏的。”皇帝见慕梓烟如此说,心头闪过一抹赞赏,她寻到真凶,便已经交差,再往后查,便是触及到后宫之事,这并非她能够涉足的,故而,慕梓烟此举无疑是让皇帝对她多了几分地另眼相待。
“臣女只是亲眼目睹宜嫔娘娘滑胎的情形,心里头有些难过,又瞧出了一些端倪,这才斗胆查案,如今既然查到真凶,臣女自是不敢邀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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