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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没个公断,休想让本夫人回去。篮色,”国舅夫人说罢,当下便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崔侯夫人冷笑一声,“张大人已经走了,国舅夫人既然有这等本事,自己查好了。”
国舅夫人轻蔑一笑,“他可是京兆尹,本夫人不信他当真便这样甩手走了。”
崔侯夫人不再理会她,即便是气恼,如今也不是争口舌之快的时候,索性便转身离开。
崔鸣此刻跪在地上,慕梓烟与吕娘子出来,当下便要离开。
崔侯爷见状,连忙上前,“二位姑娘,这是”
“国舅夫人倒是个厉害的,宁可放着自家小姐的尸体在那处丢人现眼,也要过嘴瘾,既然瞧不起民女,民女又何必讨这个没趣。”慕梓烟冷哼道,“侯爷,此事您还是另请高明吧,即便是皇上要降罪,民女也认了。”
“这”崔侯爷这下更是头疼不已,这好不容易让张宗前来查案,如今却被这个国舅夫人给搅黄了,他当下便黑了脸,转眸便看见崔侯夫人也阴沉着一张脸出来。
“你怎得出来了”崔侯爷沉声道。
“老爷,那国舅夫人可是个能耐的,妾身惹不起。”崔侯夫人垂眸看了一眼崔鸣,“鸣儿啊,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娘便随你去了。”
崔鸣垂眸不语,此刻是郁闷之极,那蓝馨儿本是他不愿娶的,而今日竟然莫名其妙地发生此事,他如今还未回过味来呢。
慕梓烟见崔鸣低头自始至终都未有任何地反应,不免觉得这个人倒是沉得住气,转眸看向崔侯爷,而后说道,“民女告辞。”
说罢便与吕娘子一同向外走。
张宗此刻说道,“侯爷,此事下官这便入宫禀报皇上,必定会让有能耐的前来。”
“哎呀。”崔侯爷连忙说道,“张大人,如今除了你谁还管这档子事儿啊。”
“本官身为朝廷命官,却被国舅夫人说成了无媒苟合,本官自是不配插手国舅府的事。”张宗沉声说罢,转身便向外走去。
“胡闹”张宗正要离去,便迎面撞上了前来的国舅爷,只见他长得一张方脸,瞧着这气势倒是刚正不阿的,他上前一步,看向张宗,低声道,“妇人之见,张大人又何必放在心上”
“国舅爷此意,若是民女道一声国舅爷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人侮辱,竟然只顾着前去告状,却执意让她只盖着一件也不只是谁的长袍便丢在那假山后头,这等不要脸的爹,民女也是头一次见。”慕梓烟冷冷地说道。
“放肆”国舅爷看向慕梓烟厉声喝道。
“民女自是放肆,不过依着国舅爷适才的说辞,民女也不过是妇人之见,您乃是堂堂国舅爷,又何必放在心上”慕梓烟不卑不亢地反驳道,直视着国舅爷,“民女倒要说道说道,国舅夫人虽然身份贵重,可是辱骂正三品官员,这相当于打了皇上的脸面,此事若是禀明皇上,即便柳妃娘娘说情,国舅夫人这张嘴怕是也要被撕烂了吧”
“若照你说来,你如今对本舅爷如此说话,本舅爷是不是也该撕烂你的嘴”国舅爷双眸微眯,沉声道。
“那民女索性豁出去了,若是民女将此事说出去,国舅爷可便成了京城响当当的红人了,即便撕烂了民女这张嘴,也是值当的。”慕梓烟慢悠悠地说罢,而后福身道,“国舅爷若是不动手,那民女便随张大人入宫去了。”
“好大的口气”国舅夫人此刻上前,当下便冲着慕梓烟怒吼道,“来人,还不将她的嘴撕烂了。”
慕梓烟挑眉,笑吟吟地看着国舅夫人,“国舅夫人尽管动手试试,民女可不保证,国舅夫人这一动手,不到半个时辰,这京城内可便会传出国舅夫人仗势欺人的消息。”
国舅夫人双眸微凝,沉声道,“哼,那也要先将你这张嘴撕烂了。”
慕梓烟淡淡地扫过国舅夫人那张怒气冲冲的脸,待国舅夫人的人上前,张宗沉声道,“来人,将国舅夫人拿下。”
“是。”身后的衙役领命上前,便要将国舅夫人拿下。
“你这是做什么”国舅爷冷视着张宗,面色冷沉。
“国舅爷,本官倒是不知,您堂堂国舅爷竟然敢任由着自己的夫人辱骂本官,适才本官看在国舅爷的面子上留了几分的薄面,若是国舅爷想要阻拦的话,本官自会如实禀明,至于现在,将国舅夫人带回京兆尹府衙。”张宗面色冷凝,当下便发怒了,依着他原先的脾气,哪里还能容忍这国舅夫人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能够说出那番话来,他便能让国舅夫人吃不了兜着走,只是顾虑到慕梓烟跟吕娘子,才退让了一步,反倒助长了对方的气焰。
他随即将圣旨打开,“胆敢阻挠本官办案者,杖责三十。”
张宗说罢,接着看也不看国舅爷,当下便转身踏出了崔侯府。
国舅爷当场愣住,连带着崔侯爷跟崔侯夫人也呆愣在当场,直等到慕梓烟与吕娘子随着张宗离开,二人才对视了一眼,抬眸看了一眼国舅爷,冷哼一声,转身便入前厅。
这国舅爷仗着乃是柳妃的胞弟,虽不至于做出什么杀人放火,横行霸道却是常有之事,尤其是这国舅爷跟国舅夫人乃是出了名的霸道之人,自是眼高于顶,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如今见崔侯爷对他也这般,他不过是冷哼一声,自是甩袖离去,竟然都不曾理会那如今还躺在假山后头自己的女儿。
慕梓烟只道是这国舅爷与国舅夫人当真是奇葩中的极品,竟然只顾着自己的脸面,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女儿。
她与吕娘子坐在马车内,面色冷凝,低声道,“那位国舅府的小姐尸体”
“哎。”吕娘子叹了口气,气愤道,“今儿个必定要好好让这国舅夫人长点记性。”
慕梓烟还从未见过吕娘子这般生气过,当下便说道,“不错,是让她记点教训。”
张宗离去之前,已经命人入了假山后将那位小姐的尸体收殓了,一同抬回了京兆尹府衙。
等到了府衙之后,张宗铁青着一张脸下马,当下便穿着官袍入了公堂。
国舅夫人被两名衙役押着入了公堂,国舅夫人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当下便叫嚣起来,“你不过是个三品官员,本夫人可是二品夫人,你敢动本夫人”
“二品又如何”张宗随即将手中的圣旨拿起,“皇上圣旨以下,谁敢阻挠本官办案者,不论品级,一律按罪论处。”
“你好你这个张宗,本夫人哪里说错了你跟那不知廉耻女子同吃同住,难道不是无媒苟合吗”国舅夫人怒不可揭,素日无法无天惯了,如今自是不管这是何处,当下便怒骂起来。
此时,慕梓烟与吕娘子正好赶到,她转眸便看见吕娘子双眸溢满了冷光,这种目光吕娘子从未有过的,她低声道,“吕姐姐,此事交给张大哥。”
“恩。”吕娘子点头应道,随即收敛了冷光,转身便入了屏风后。
张宗沉声道,“掌嘴”
“是。”一旁的衙役领命,随即便拿过令牌上前打了过去。
“啪”一声,那令牌便打在了国舅夫人那白皙的脸颊上,当下便印出一条红印。
“啊”国舅夫人疼的叫唤起来,便要将按着她的那两个衙役挣脱开,奈何力气不大,故而也只能胡乱地晃动着,发髻凌乱,朱钗散落了一地。
在国舅夫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紧接着又打下了第二板子,紧接着又是第三板子,接连数十下,国舅夫人从最初的尖叫到后头也只发出“嗡嗡”的声音,双颊已经红肿,整张脸远远瞧着像极了猪头。
国舅爷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眼前的场景,气得直奔向公堂,却被衙役拦住,张宗冷视着国舅夫人瘫软在地上,他却没有丝毫地心软,而是冷声道,“拉下去杖责三十,铐上枷锁,跪与衙门外一日。”
“是。”这可不比后宅的女人,要的便是干脆利索,衙役自是不会手软,当下便拖着国舅夫人出去,下手自是狠的,国舅夫人被掌嘴,根本叫不出来,如今声嘶力竭的,却也没有了声音,这下打完直去了半条命。
国舅爷瞧着只觉得这哪里是在打国舅夫人,分明是打他的脸,而且还打得啪啪响,如今瞧着国舅夫人被押着跪在衙门外,当下便围了不少的百姓前来观望。
有人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这京城里头,自是有不少受过这国舅夫人辱骂过的,如今瞧着她身着着华贵衣裳,发髻散乱,后背还沾染上了血,百姓并无同情的,更是大快人心地在一旁鼓起掌来。
这下可是气坏了国舅爷,想他堂堂国舅爷,到哪里不是被簇拥着的,如今反倒被如此嘲弄,他转身便匆忙入宫,自是告御状去了。
张宗转身入了后堂,看向吕娘子,面色冷凝。
吕娘子见状,低声道,“我还是走吧。”
“走什么”张宗当下便急了,突然上前,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股脑地说道,“我对你的心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不知你到底顾虑什么,不过有我在的一日,定不会让你受委屈,我没有多大的本事,即便坐到这个位子,也未存下积蓄,只指望着俸禄过日子,你若是不嫌弃我性子木讷,你便应了我。”
吕娘子看着他,双眸溢满了泪光,并未回答,转身便跑了出去。
张宗这下愣住了,显得不知所措。
慕梓烟叹了口气,“还不去追”
“哦。”张宗这才反应过来,当下便大步流星地追了上去。
慕梓烟拍手道,“这算是好事将近了。”
她看着外头的国舅夫人,知晓国舅爷定然是去告御状了,她双眸微眯,“隐一,国舅爷骑马不小心摔断了腿,这可是常事。”
“是。”隐一领命,便前去办。
国舅爷骑着马赶往宫中,刚骑马到了一半,出了最繁华的街道,拐弯的时候却不知这马儿是怎得,突然受了惊吓,紧接着便飞奔向前,国舅爷连忙抓住马缰,便要稳住,哪里知道这马儿像是疯了一样,紧接着又突然两只前蹄向前一倒,国舅爷便顺势被摔了出去,双手直愣愣地跪在了地上,当下便听到了膝盖发出的碎裂地声响,国舅爷痛得哀嚎出声,身后的侍卫赶来,见状便将他匆忙抬去了近的医馆。
国舅爷痛得双手捂着膝盖,待到了医馆,那大夫匆忙前去诊治,当下便叹了口气,“国舅爷的双腿骨折,要静养些日子。”
“骨折”国舅爷双眸一冷,“去,还不入宫请太医。”
“是。”侍卫领命随即便拿了国舅爷的牌子去了皇宫。
而国舅爷便被小心地抬回了国舅府,哪里还有心思去告御状,如今只想着自己的双腿,连带着如今正可怜兮兮跪在衙役外头的国舅夫人除了一旁的嬷嬷之外,都无人问津。
慕梓烟等了一会子,便见吕娘子垂眸走了过来,她凑上前去,“吕姐姐,你便从了张大哥吧。”
“你这丫头,休要胡说。”吕娘子抬眸看向她,低声道,“日后不许胡说八道,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得能说这等放浪之言。”
慕梓烟低笑道,“是了。”
吕娘子见她如此,“崔侯府吧。”
“恩。”慕梓烟点头应道,抬眸便瞧见张宗喜滋滋地过来。
慕梓烟当下便乐了,未料到这国舅夫人如此一闹,反倒让张宗将实话说出来了,这下可算是皆大欢喜了。
不过对于国舅夫人,慕梓烟却不打算如此轻易地放过她,索性如今天寒地冻的,便让她在外头跪一日吧。
国舅夫人如今疼的大汗淋漓,外头刮着冷风,路上的百姓都冻得瑟瑟发抖,而她却是满头大汗,抬眸看到一旁的嬷嬷,想要起身,却没有丝毫地力气,而且一旁还有衙役看着,她气得咬牙切齿,一心想着国舅爷入宫之后,她定然将张宗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她跪在那处,整个人感觉都被冻麻木了,浑身僵硬的厉害,更是痛得动弹不得,却还不见国舅爷前来。
待慕梓烟三人重新回了崔侯府,崔侯爷连忙上前,低声道,“张大人,明儿个便是大婚之日了,此事还是早些结案的好。”
“崔侯爷,此事本官自会查清楚,不过也要知晓这国舅府的小姐究竟是如何死的。”张宗看着崔鸣依旧跪在地上,自他适才前来到现在,崔鸣便如此跪着。
崔侯爷转眸看着崔鸣,沉声道,“还不说话”
崔鸣这才抬起头,这下张宗可知晓为何崔鸣低着头了,只因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如今哪里还有素日那英俊的容貌,如今这模样当真是惨不忍睹啊。
慕梓烟与吕娘子自是看到了,二人垂眸干咳了几声,便默默地去了一侧,慕梓烟与吕娘子在离开京兆尹府衙的时候,便将抬回去的那位小姐的尸身检验了一遍,便也有了初步判断。
故而如今再次前去假山后头,慕梓烟仔细地看着,而后看向吕娘子,“吕姐姐,你说这假山前面距离这处有多远”
“你是说这假山虽然是隐蔽之处,却不是行乐最好的地方”吕娘子接着说道。
“恩。”慕梓烟点头应道,随即半蹲着,看了一眼地上的痕迹,因着摩擦而被刮破肌肤印上的血迹,还有一些污浊之物。
她双眸微眯,随即看了一眼那假山里头,她记得上次前来崔侯府的时候,因着崔云冉之事,自是将崔侯府也观察了一遍,如今想来,这里的确有些奇怪。
能够想到这处的,必定是熟悉崔侯府的人,若是崔鸣当真掳走了那位小姐,而且还被旁人发现,国舅爷竟然还带着人直接闯了进来,这未免太过于巧合跟顺理成章了
她抬眸看着吕娘子,“你不觉得这事情瞧着有些太明显”
“刻意。”吕娘子接着说道。
“不错。”慕梓烟点头道,“不过可惜了这位国舅府的小姐。”
“哎。”吕娘子叹了口气,“这便是世家小姐的悲哀,嫡女自是有地位的,庶女却只能被动承受。”
“是吗”慕梓烟低笑道,“那钟璇呢她不一样的是庶女,可是如今可是三皇子侧妃。”
“可是大多数都是如此。”吕娘子看着慕梓烟说道。
“吕姐姐如今是要与我商讨嫡庶有别”慕梓烟接着说道,“那我问你,若是日后张大哥纳妾了,生下的孩子,你会一视同仁相待”
吕娘子低声道,“若是他敢纳妾,我便与他和离。”吕娘子低声道。
“吕姐姐,这个世上,男权至上,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是那些个贩夫走卒的,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妻子。”慕梓烟低声道,“不过,吕姐姐你说的我同意。”
“你啊,什么事情都看得这般地透彻。”吕娘子无奈地一笑,随即说道,“我不过是觉得能够女子能够有所选择,已经是难得的了。”
慕梓烟抬眸见张宗前来,她起身说道,“崔世子可是能开口说话”
“被打成那样,如何能说话”张宗接着说道,“怕是明儿个的大婚也是一场笑话。”
“是啊,新郎是个猪头。”慕梓烟勾唇浅笑,“而且成亲前日还当街掳走国舅府的小姐,凌虐致死。”
“可是查出什么来”张宗也跟着笑了,知晓这事情做的太过于明显,不过是借机羞辱崔鸣罢了,只是那国舅府的小姐成了替死鬼。
“张大哥查出了什么”慕梓烟低声问道。
“此事崔世子乃是受害者。”张宗接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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