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隐 藏地十二神山 第四章 古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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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隐一直退到快出木门口，单反相机的镜头才把张维和后面一片漆黑的木屋内部以一个合适的比例都收进去。张维倒是拍的清楚，只是后面的木屋内景黑漆漆太阴沉不知是不是艺术意境故意这样拍。庄隐又小心地调整了一下相机，镜头里张维的脸毫无表情的僵硬着，他穿着一身绿色的户外外套，红色的手机醒目地吊在胸口，再加后面背景是黑漆漆阴森木屋内部，整个画面呈现出鲜明诡异的色调，真的是艺术大作，庄隐心生佩服，而这张大作将由他庄隐作为摄影师。庄隐过去拍的照片总是带有纪录性质的，这种艺术性质的照片让庄隐感到新鲜，看来这趟藏地神山行回去之后要买本摄影书回来看看，好歹自己去过的古怪地方场景比藏地惊艳的有的是。倒是张维的下一句话让庄隐有些疑惑：“我这相机自带调光功能，能拍到木屋里的酥油花。”

    不知为什么，庄隐感到心里一阵悸动，他在相机的镜头里隐隐约约觉得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动，但镜头里的画面很正常，张维依然脸色僵硬的地站在狭窄的木屋过道里。停顿了几秒钟后，庄隐终于按下了快门。在定格的瞬间，庄隐在镜头里看到木屋的黑暗中转过来一张奶白色的脸。庄隐连忙把单反相机放了下来，使劲揉了揉眼睛，黑暗中又似乎没有什么东西。他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把单反相机还给张维，对张维说：“好了，我们能回去了吗？”

    张维没有回答，他又转身看了看木屋里面，他似乎能在黑暗中看到里面的东西，但他什么都没有发现。然后他走到庄隐的身边说：“谢谢你，你先出去吧，我还想留在这里给酥油花拍照，我拍照的时候需要一个人安静。”

    张维的这句话让庄隐浑身不自在，黑漆马虎的木屋里，张维连手机光源也不打一下，他留在这里看什么呢？而且还要让庄隐出去。庄隐最后看了木屋里面一眼，里面依旧黑漆漆的，张维朝庄隐做了一个鬼脸，便硬拉着庄隐走出了这木屋，然后他自己溜回木屋里面。庄隐愣了似的站在木屋外，但出了木屋那鬼地方，庄隐总算可以大口喘气，他总觉得刚才在木屋里面的感觉不太正常。庄隐在木屋附近溜达，欣赏一下藏地夜里的诡异气氛，10分钟后张维从木屋里出来，庄隐小心地问张维：“你们搞艺术的人是不是很多都有些神经质，这几天你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但张维并不答话，跟着庄隐一起往营地走去，他一路无话，像是在寻思什么。

    营地里，入夜以后。营地里有另外两个队友，正在火堆边烤火煮咖啡，他们一个叫许文强、一个叫丁丁，他们也在夜里从外面山域回来营地。庄隐对他们都有一定的认识，都属于国内那种探险摄影发烧友。许文强的个头比较小，藏地的晚上，他蹲坐在火堆旁，丁丁个头大，他走在营地附近抽烟，他们现在都坐在火堆边喝茶，就蜷缩在庄隐和张维的帐篷附近，他们说话的声音庄隐在帐篷里都听得到。张维在帐篷里面不睡觉，聚精会神地摆弄他的单反相机里的照片，他把照片输送到电脑里，不停地制造着噪音。

    此刻，许文强和丁丁正在外面火堆边说话，丁丁好奇地拉着许文强问：“你这几天神秘兮兮的，都去哪儿了？”

    许文强自以为自己长得很帅，他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地说：“我去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遇到了一个古怪的人。”

    “还有这事？”丁丁和许文强这对烂兄烂弟，跟队伍里别的观光客和摄影爱好者不太一样，他们好像是故意来藏地无人区查看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例如他两是队伍里为数不多的知道藏地十二神山这片地方有新鲜尸体被吃空脑子这事的人，他两就对这事这些尸体特别感兴趣，对着尸体拍照，做着各种笔录，热心的掩埋尸体。他们对这种古怪的事总是反应敏锐，尽管他两已经成为队伍里两个离群的异类。

    “你知道在藏地做什么营生最赚钱吗？”许文强问。

    “藏地人民能有啥最赚钱的，搞旅游呗？这事有啥特别。”丁丁耸了耸肩膀，完全表现得很冷漠。

    “搞旅游能跟那事比，是采摘冬虫夏草，都有尼泊尔人越过边境到藏地里来干那事赚钱，”许文强微微笑了笑，他是个瘦小的男人，虽然个子矮小，但他过分精明的样子让人感觉他起码小钱不缺。

    “算了吧，采摘冬虫夏草这事我知道，不好做，在藏地里到处刨地，还得刨得很有技术，这事我干不了。”丁丁说。

    “丁丁，可这几天我在藏地这片区可就长见识了，我这几天都在暗自观察一个古怪的人，人家搞冬虫夏草可不是靠到处刨地，他是在隐秘的山地里专门饲养冬虫夏草，我心说这冬虫夏草能饲养谁还到处刨地去，有天下午我终于熬到那古怪的人离开了，我特地跑去看他那片地，果然给我发现了那片地里不一样，哎呀，果然深不可测需要隐藏起来饲养，简直吓死人了！我挖到那片地里面有很多骨骸，大多数是动物的，可是居然还有人的骨骼。”许文强的语气就像发现了发财致富的神奇绝招，让丁丁听了也暗潮汹涌，觉得这事在藏地可行。

    庄隐躺在帐篷里听着外面许文强和丁丁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藏地诡异的饲养虫草的事情时，张维已经把单反相机里的照片输入到了电脑里，并且正在打开一张张照片查看。庄隐也坐到了张维身边，看着他打开夜里在木屋里拍的照片。第一张就是张维站在木屋狭窄过道里以黑暗为背景的照片。就和夜里在庄隐拍照片的镜头里一样，木屋背景黑漆漆的，张维脸色僵硬地站在那里，绿色的衣服配着红色的手机加上黑暗的背景，整张照片的艺术感觉很有冲击力。张维安静地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忽然鼠标在照片软件某个按钮出微微调了一下，照片的黑暗里出现了不一样的东西，他按了几下鼠标将照片放大了一些。

    “木屋的最里面靠墙的角落！”庄隐控制不住叫了出来。他和张维都看到了，被电脑调过光亮度的照片里，木屋最里面靠墙，东南角的角落里，有一个奶白的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