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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西沉,情正酣浓。
*
第二日燕枝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她罕见地戴上了面纱。
陆姣茵特意来拜访她,见她一反常态戴着面纱,还无意地问她:“怎么了这是?如今还戴起面纱来了?”
燕枝想了想自己红肿破皮的嘴唇,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耳后已经漫出了绯色。
这叫她怎么说?
难不成说自己被殷昼咬破了嘴儿?
殷昼确实看上去是个娇弱无力的小白脸,他昨夜也并未做其他出格冒犯之事,可他缠着燕枝半个晚上,她这双唇全然是一副惨遭蹂躏之模样,也不知道殷昼是不是属小狗儿的。
她原本是想擦些药的,但是她身边全是一水儿的医修,一闻到一丁点淡淡的药味,恐怕就要问她身上哪里出了问题。
她在药王峰这边的师兄师姐们一个个都师承丛乐,皆是八卦老手,到时候若是真被他们瞧见了自己嘴唇破了皮,他们恐怕立即就能猜出来,怕不是什么消息都能传到满天飞。
燕枝实在面皮薄,含含糊糊地说:“……如今外面那些仙子不都喜欢戴着面纱,颇有几分神秘感,瞧上去也显得美丽,故而我也试试看。”
这理由燕枝觉得自己找得甚好,结果陆姣茵却并不相信,还有些无法理解地挠了挠头:“师姐,你不是这种人啊,你以前都不喜欢打扮的。”
燕枝越问越被她闹了个大红脸,连声叫她不要再问,陆姣茵也确实是个没经验的丫头,并没往其他的地方想,只觉得十分古怪。
而她转头一看,便瞧见那小白脸一脸餮足,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淡笑,就这么看着她们二人。
陆姣茵天生和殷昼不对盘,前两天可能是看在他陪在自己师姐身边的份上没刺他,如今再看到他这副得瑟样子,于是又忍不住嘀嘀咕咕:“你笑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殷昼忍不住高深莫测一笑,便道:“这话你就说巧了,旁的事情和我没关系,这一件还真和我有关系。”
燕枝真不知道他哪来的厚脸皮说得出口这样的话,只觉得这男人说透和没说透时仿佛判若两人,怎么如今脸皮就有这样厚了,整个人顿时从头发丝儿红到了脚趾尖儿。
她一肘子把殷昼推到一边,喝道:“你不是还有别的事情做吗,怎么老在我这晃悠,你做你的事去,别在我这转来转去的。”
这话说得实在有点中气不足,燕枝甚至都有些不敢看殷昼。
殷昼虽然没有再和陆姣茵拌嘴,但他脸上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
陆姣茵在旁边摸不着头脑,燕枝则是越发羞赧,丛乐又正好过来,随意问了两句,目光在那遮遮掩掩的面纱上转了一圈,大约就明白事情如何了。
他不比陆姣茵年纪小,早知道那些风花雪月的事,虽说他并无道侣和子嗣,但没吃过猪肉也至少见过猪跑吧,一看殷昼那一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样子,再看燕枝那恨不得在地上找个地方钻进去的模样,心中就明白过来了。
丛乐只觉得自己养了这么久的大白菜被猪拱了,实在痛心疾首!
怎么就忘了这茬!
之前在外历练的时候,他就怀疑殷昼这狗贼要坚守自盗,兔子吃窝边草,他还想着绝不能让这狗东西得逞,没想到安岳门妖兽的事情在其中横插一脚,他顿时没顾得上这件事。
结果只不过这么短暂的功夫,就被这狗东西趁虚而入。
丛乐气得牙痒痒,直接拉着殷昼往外走:“好小子,你如今胆子是越发大了,来来来,你跟我出来,我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殷昼也就顺从地跟着出去了。
丛乐黑着脸,顾及着不能当着燕枝面儿骂殷昼,在心中将殷昼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骂自己的宝贝徒儿肯定是舍不得的,一句都舍不得,娇娇仙子能知道什么?
定是被这不要脸的狗东西给骗了!那自然是修理这不要脸的狗东西了。
他拉着殷昼走到个四下无人的地方,随后咬牙切齿地就是迎面一拳:“你个狗东西,你怎么好意思下得了手?”
殷昼倒也没躲,结结实实吃了他这一拳,这才说道:“我与师姐情投意合,有何不可?”
这话简直差点把丛乐气得呕出来。
他眼珠子都快滚出来了,瞪着眼睛看着他:“你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的!你也好意思!啊,人家须弥生喜欢小燕儿,你就说人家年纪一大把了,竟敢觊觎年轻仙子,你怎么不想想这话适不适合你这么个老东西?”
丛乐是真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敢对燕枝“下手”。
可怜他的宝贝徒儿才如此风华正茂的年纪,就被这么一个不要脸的狗东西给霍霍了。
就在丛乐的怒瞪之中,殷昼露出一个甚是无辜的微笑:“我与须弥生怎能相比?我与师姐情投意合,乃是相依相伴,日久生情,须弥生不过见色起意,座下徒弟也同他一样奸猾,我与他并无共同之处。”
丛乐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你少在这里大放厥词,你到底是图谋已久蓄意而来,还是怎么滴,你自己心里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