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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点点头。
杨波用芙蓉给的二十两银子,不但给窗户换上了透明的纱纸。而且给老旧的木头刷了漆,且门口的台阶也被收拾平整了。
晚饭后,杨波来找芙蓉,问说:“我想着,酒楼这两日就可以开张了,可还没有取名字。你见识多,你帮着取个名字吧。”
杨老爷子搬着他的小板凳来了,缩在门口道:“那条街上,有个聚仙楼,人家都叫仙了,是天上美味,你们还能取出来什么好名字。”
芙蓉摇摇头:“杨大叔,你又偷听我们说话。”
杨老爷子将小板凳放到地上,自己坐下了,抽着烟锅子道:“什么叫偷听?我又不是翻墙过来的。我是正大光明的听。”
芙蓉问杨波:“你想要做什么菜式呢?”
杨波道:“我早想好了,聚仙楼做的都是达官贵人吃的菜,每一盘,少说都要一两银,寻常的百姓,哪里吃的起。且他们的用料也贵,我想着,咱们酒楼没他们那般华贵,不如就做一做家常菜式,比如我娘平时做的那些菜,我稍改一改,就能端出来卖。”
杨老爷子“呸”了一口:“你想让你娘去给你当厨子?她做的那泄菜,我都不想吃。”
“大叔,不是让王婶子去做菜,杨波是说。他做的菜,跟王婶子做的差不多。”芙蓉给他解释。
杨老爷子直摇头:“大伙去酒楼,花银子吃饭,谁不想吃点新鲜的,好吃的。像那聚仙楼,我每次从那里路过,都站在门口闻一闻味道呢,如果做的菜,跟自己家吃的一个味儿,谁还愿意去吃,不如在家吃。”
“这些菜,我以前在喻府的时候也做过,虽是家常菜,但味道却很鲜美,连喻老爷,喻夫人也说不错,我觉得,可以试一试。成本也不高。只是需要巧活。”杨波解释。
杨老爷子冷哼道:“喻老爷,喻夫人?他们是什么人?他们说的也算?喻老爷抛妻弃子,啊不对,是弃女,他在喻府里过着好生活,把春娘跟芙蓉扔在白家村,管也不管,喻夫人,这个女人,还敢跑来白家村打春娘,这俩人也算人?”
春娘正在喝粥,听杨老爷子这样说,脸上挂不住,心里也发酸,便放下勺子,默默的坐着发呆。
杨老爷子也自知失言,搂着他的小板凳回家去了。
芙蓉对杨波说:“我觉得你说的法子可行,聚仙楼都是些价钱高的菜式,若咱们跟它们一样,一是食材贵,二则也不一定能有他们做的好,如今家常菜若是做的好,一来便宜。二来也能有自己的客人。”
杨波点点头:“你说叫什么名字好呢?”
芙蓉还没想出来,葫芦便凑上来道:“叫板凳。”
杨波摇摇头:“怎么能叫板凳呢?”
葫芦却自有他的道理:“王婶子说了,起一个贱名,好养活。”
杨波笑道:“这是酒楼,不是给孝取名字。”
芙蓉道:“你觉得,一品楼怎么样?”
“为什么叫一品楼呢?”
芙蓉解释:“一品,也叫一尝,走过路过的人,可以来品一品,一品又代表第一,咱们要做,便要越做越好。”
杨波点点头:“就叫一品楼,明儿我就去做个牌匾,等到开张那一天…….你可也算掌柜的,你得来。”
芙蓉笑笑:“没问题,等开张的时候,我帮着去算帐,我天天卖豆腐,算得一手好帐。”
葫芦撇着嘴道:“我天天卖豆腐,算得一手好帐——好帐——好帐——”
芙蓉一抬手,他立马跑掉了。
这日芙蓉挑着担子上街卖豆腐,这一次春娘做的是米白色的豆腐,里面掺了自家酿制的米酒,吃起来酸酸甜甜,还有一股糯米味。不但可以用来炖汤,还可以用来煮粥。
芙蓉本以为,这豆腐会像往日一样,很快便卖掉了。
可挑着担子晃到快中午了。也没有人出来买。
偶尔有人跟芙蓉擦肩而过,闻到豆腐的香气,不禁停下来想买一点,可很快便会有人过来拉他走。
芙蓉走的腿酸,只能放下担子歇一歇,时不时的还吆喝两声。一个卖莲藕的大娘小声道:“姑娘,你别吆喝了,白费嗓子,你的豆腐,是没人买的。”
“为什么?”
卖莲藕的大娘四处看看,确认没有人盯着,才压着声音道:“这几天有人到处跑着传话,说是你家的豆腐,是用坏黄豆做的,吃了会死人的。你想想。就算味道好,谁敢吃呢。”
芙蓉听这话,就知道是聚仙楼的陆掌柜在捣鬼。
难怪人人见了自己,避之不及呢。
芙蓉等了有小半个时辰,倒是有人来问价格,也看上了芙蓉家的豆腐。可是很快,便会摇摇头走了。
芙蓉想了个法子,她自己切了一小块豆腐吃了:“若是我们家豆腐吃了会死人,我也不会为了几文钱不顾自己的性命了。”
这一招儿倒也灵,很快便有人围了上来,见芙蓉“吧嗒吧嗒”吃的欢快,便道:“想来这姑娘家的豆腐能吃,以前我也常买她家的豆腐,吃了也没有什么。你瞧瞧,她自己还吃呢。”
有的说:“或许是别人瞎说的吧。她家的豆腐,味儿不错,怎么可能是坏黄豆做的呢?我瞧着这颜色,可是白嫩的很。”
人越围越多,不多时。芙蓉的豆腐便又卖完了。
挑着担子回去的路上,芙蓉都在想,这个陆掌柜的还真是卑鄙,为了逼着自己低价卖给他豆腐,竟然散布谣言,说吃了自家豆腐会死,如果遇上他,定然跟他理论。
芙蓉本以为,陆掌柜的会躲着自己。
没想到,陆掌柜的却堵在芙蓉每日必经的路上:“你这个卖豆腐的姑娘,鬼点子倒也多,这一次,又让你蒙混过关了。”
陆掌柜的笑笑。
芙蓉放下挑子,恨恨的道:“陆掌柜的是做大生意的,何必为了一点小小的豆腐,动这样的心思?也不怕别人耻笑?”
陆掌柜的自有他的道理:“大生意也是一点一滴积累的,你瞧瞧,走了半天的路,鞋子都快磨破了吧,豆腐才卖完,多辛苦,不如你就五文一斤卖给我,死撑着对你没好处。”
芙蓉却不妥协,挑着担子就走。
陆掌柜的拉住芙蓉的担子:“卖豆腐的,你若是再一条道走到黑,可别怪我没提醒,这条街上,可都是我的人。”
芙蓉瞪着他:“掌柜的怕是找错人了。”
“为何?”
“我也不是被吓大的。”芙蓉挑着担子就走。
走出很远,还能听到陆掌柜的在骂骂咧咧。似乎很不服气。
他本以为,吓一吓芙蓉,芙蓉也就投降了,没想到,芙蓉这么有骨气。
又一日,芙蓉换了一双厚底的鞋子,又挑了一担绿色的豆腐去卖。
街上人来人往,卖果子的,卖糖葫芦的,卖臭豆腐的,吆喝的起劲儿。
芙蓉夹杂在这些人当中,时不时的也吆喝两声。
芙蓉家的豆腐做的有一股清香的味道,很远便能闻着。
这一次,芙蓉把担子放在郑家娘子肉铺子门口。
刚揭开盖在豆腐上的棉布,便有一个人围了上来,要买豆腐。
可芙蓉还没把豆腐切好,便有两个穿黑衣裳的人围了上来,一人扯着买豆腐人的衣领,一人拿一根棍子道:“想吃豆腐啊?想死啊?滚,再敢来买豆腐,小命给你收了。”
买豆腐的人也不敢再买豆腐了,撩起袍子就跑。
那两个黑衣人呵呵一笑,拿棍子指着芙蓉的豆腐道:“应该把这豆腐挑到哪里去,你心里明白,不用我们提醒了吧。”
郑家娘子瞧出这俩人不像是好人,见他们威胁芙蓉,便来了火气,拿过剔骨刀,从大案子上翻了下来,指着两个黑衣人的鼻子道:“是不是不想活了?想不想让我称一称你们几斤几两?然后挂在我家肉钩子上,看能卖多少银子?”
黑衣人也是附近的人,知道郑家娘子泼辣。吓的扭头就跑。
郑家娘子又翻回案子后面,将剔骨刀扔到大案子上,一面擦着手上的油道:“芙蓉,你怎么惹了这帮徐混?成天的欺软怕硬。哪天再让我见了,非得给他们裤裆里来一刀。”
郑家娘子愤愤不平。
经这么一闹,虽黑衣人被赶走了,可也没有人敢上前买豆腐了。
郑家娘子的肉铺子生意也受到了影响,平时一个时辰能卖几十斤猪肉,如今生意冷清。一个时辰过去了,才卖了两斤五花肉。
芙蓉不想耽误郑家娘子做生意,便找了个借口,只说蹲着腿酸,还是到处吆喝着看看,便挑着担子走了。
沿街叫卖,那两个黑衣人却又跟了上来,阴魂不散,见到有人要买芙蓉的豆腐,便凑上去问人家是不是想死。
眼瞧着晌午了。太阳升的老高。
芙蓉一点豆腐也没卖出去。
这自然又是陆掌柜的在捣鬼。芙蓉心里跟明镜似的。
陆掌柜的为了芙蓉家的豆腐,简直要不折手段。
走了这一路,芙蓉的肚子也饿了,脚下也没了力气,想着只能先把豆腐挑回家里去了。身后的两个黑衣人,跟长在芙蓉身上的尾巴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
芙蓉挑着担子,只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晌午了,买完了东西的乡亲逐渐回家去了。
那些支着小摊卖东西的小贩也都开始收拾东西。
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芙蓉刚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身后的两个黑衣人便追了上来,一人拉着芙蓉,一人扯着芙蓉身上的挑子,直接将两筐子豆腐拦了下来。
“你们要做什么?”
一个黑衣人哈哈一笑,从衣袖里掏出两文钱来扔在地上:“给你,买个烧饼吃吧。”
芙蓉瞧也没瞧那两文钱,只是问他:“是不是陆展行让你们跟踪我的?”
另一个黑衣人道:“你倒是聪明。可惜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掌柜的五文一斤买你的豆腐,你竟然不愿意,有你这样的吗?告诉你,我们掌柜的在这街上做了几十年生意。认识的达官贵人可是不少,别说是这一点豆腐,就是我们掌柜的看上了海参,鲍鱼,他卖一两银子一斤,我们掌柜的给半两一斤,他也不能不卖,你这一点豆腐,倒让我们掌柜的犯愁,如今惹怒了我们掌柜的,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你们要干什么?”
黑衣人道:“今儿这豆腐,就当给我们掌柜的道歉用的,一文钱你也收不着,若是你懂规矩,明日起,每日往我们聚仙楼送两担豆腐,五文一斤,若敢不从,你知道下场的,我们掌柜的可没那功夫天天跟你这卖豆腐的计较。”
黑衣人全是威胁的意思。
说着话,一个人挑着芙蓉的豆腐担子就走。
这豆腐是春娘熬夜做出来的,芙蓉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担走了。
眼瞧着黑衣人要走,芙蓉直接追了上去,想要把豆腐担子给抢回来。
豆腐担子在争夺中左右椅。
很快,担子里的豆腐“啪”的掉出来一大块。足足有一二十斤重。
白嫩的豆腐掉在地上,算是白费了。
芙蓉略微一愣。
黑衣人却骂起来:“一个卖豆腐的,竟然敢跟我们抢东西,兄弟,揍她!”
另一个道:“这豆腐可是要挑回去给陆掌柜的,这样掉在地上,算是毁了,一会儿没法跟陆掌柜的交待,一定会挨骂,这个卖豆腐的——这个卖豆腐的——”黑衣人说着,抱起掉在地上的豆腐,直接扔在芙蓉身上,豆腐碎了,沾的芙蓉满身都是。
芙蓉只是一个弱女子。
如今被两个黑衣人夹击,这个地方又偏僻,想来喊救命都没人知道。
正想着如何逃脱,其中一个黑衣人便飞起一巴掌打在芙蓉脸上,芙蓉没躲过,半边脸火辣辣的疼,一时间左眼都充了血,看人也模模糊糊。
芙蓉欲跑,可跑也跑不脱,打她耳光的黑衣人搂着芙蓉,叫另一个道:“过来,反正这豆腐是不中用了,她不让咱们好过,咱们也不能饶了她,反正也没有人看到,非礼她!”
挑担子的黑衣人胆子小些:“兄弟,陆掌柜说,让咱们抢豆腐,没说让咱们非礼——非礼她。”
搂着芙蓉的黑衣人道:“让你非礼你就非礼,客气什么?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可是——她长的——”胆子小的黑衣人摇摇头:“也太丑了点,我实在,下不去手——”
“真是无用,你过来,搂着她,我来。”
胆子小的黑衣人颤颤巍巍,勒着芙蓉的脖子,芙蓉差点喘不上来气。
可眼前色眯眯的黑衣人已然伸出了一双手,作势要往芙蓉胸前摸。
芙蓉从没受过这样的屈辱,被黑衣人勒着,胳膊无法动弹,只得抬起脚,飞起一脚,踢在那人腿上,那黑衣人却笑着道:“踢我?卖豆腐的还会武功呢?一会儿你哭都来不及,我让你踢,一会儿有你踢的时候。把她衣裳给我扒下来!”
胆子小的黑衣人道:“不好吧,陆掌柜的没让我们…….再说,她也没什么身材,醉红楼那些姑娘,可比她好看多了……”
胆子小的黑衣人不敢动手。
另一个黑衣人明显很有兴趣,一双手离芙蓉越来越近,芙蓉踢他,他也能躲过。
他的一双手很快摸到了芙蓉的衣裳,芙蓉衣领处的一粒扣子被解开了,露着脖颈处的一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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