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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二儿子,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哪?”
王婶子静坐着抹眼泪。
“他大叔,孩子们的生意。孩子们自然会上心的,生意,总是有赔有赚…”春娘试着安抚杨老爷子。
杨老爷子却不领情:“说是有赔有赚,可他们只赔不赚,这样下去,我这当爹的就快饿死了,我家祖宗供桌上,那恋苹果,都摆了七八天了,没钱给祖宗上供品了都。”
“他大叔。孩子们一天也没闲着,想来也很辛苦,你就不要生气了,哪天他们赚了银子,不是首先孝敬你?”
杨老爷子却不信,见葫芦坐在门槛上玩小狗。便故意抢走葫芦的小狗抱在怀里,小狗认生,在杨老爷子怀里又叫又蹬。
“葫芦,你信吗?”
“信啥?”葫芦一脸懵懂。他虽在场,可根本没有把大人的话听在耳朵里。
杨老爷子只得叹气道:“春娘说,等杨波他们挣下银子,首先就会孝敬我,你信吗?”
“啥?”
杨老爷子跟葫芦说话,一向是对牛弹琴。
丢开手,扔下小狗。劈头盖脸给了葫芦一句:“你是猪投胎的吗?啥,啥,啥。自从收了你当学生,听说王先生家的鸡都变笨了,每天早上专门跑到别人家里下蛋。下完了蛋,又跑回王先生家吃鸡食。”
葫芦才不管杨老爷子怎么说他,依然淡定的抱起他的小狗,上下左右的抚摸起来。
芙蓉心里隐隐约约有些担心,怕陆掌柜死性不改,又让人到聚仙楼捣乱。
这是芙蓉的直觉,就像看到天边有乌云,就会联想到下雨一样,虽说一品楼生意惨淡,可芙蓉还是一直忧心。
苏彻坐在靠窗的位置。
那个位置就像为他准备的似的。
每日来了,他还是要上一壶酒,然后叫上俩菜。
每次芙蓉给他上酒上菜,总会遇上陈舅舅,以致让芙蓉有了错觉,觉的陈舅舅会不会是故意藏在哪个角落里偷偷的盯着一品楼,早不出来晚不出来,专门等菜上了桌,他风雨雷电般的就出现了。
而且,每一次出现,他总吆喝着饿,也不管苏畅桌上有什么荤菜素菜,他都能风卷残云,吃的一干二净,倒也不用给银子,吃完饭,抹抹嘴,站起来就走。
临走前,还总对着一桌空盘子空碗还有目瞪口呆的苏畅说一句:“苏畅兄,你慢慢吃啊,我巡街去了。”
芙蓉追出去:“陈舅舅,如今天凉了,你什么时候经过了,来喝一碗热茶。”
陈九年十分欢喜:“我就知道,芙蓉你是最好心的了。”
苏畅偷偷盯着芙蓉,他的眼神就像一根无形的丝线,芙蓉走到哪,他的眼神就到哪。
陈九年本不是个机灵人,却发现了这一点,便跟芙蓉咬耳朵:“苏畅兄怎么成天都在一品楼?我每日经过,他都在呢,比我们衙门里点卯还准时。”
芙蓉哪里知道为什么。
陈九年道:“怕是知道你们酒楼生意不好,故意坐这吃饭,给你们开张的,不然,一品楼一个人吃饭也没有,空荡荡的,多难看。”
陈九年说的倒也在理。
芙蓉就问苏畅:“是不是因为一品楼没有生意,所以你才来吃饭的,其实…苏府离这里很远……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
苏畅闷头吃饭:“是不是陈九年又多嘴了?”
芙蓉心想着,自己跟陈九年咬耳朵,声音是很小的,苏畅也不致于听到吧,便壮着胆道:“陈舅舅没有多嘴。”
苏畅却不信。
许久,苏畅嬉皮笑脸的问芙蓉:“我吃我的饭,你端你的菜,你老是盯着我。你对我有意啊?”
芙蓉红了脸:“呸。”
苏畅眼瞧着芙蓉在酒楼里忙活,端起酒喝了一口:“白氏,我在这吃饭,你占了大便宜了。我飞檐走壁,天下无双,我英明神武,武功盖世,我……”
“有话直说。”
苏撑下酒盅,叹了口气:“难道你不觉得。我坐在这里,你们很有安全感吗?”
“掌柜的,上菜!”又是付三跟胡厨子。
看来陆掌柜真是阴魂不散。这回又派付三跟胡厨子来了。
这一次,付三跟胡厨子学机灵了,进门以前,先探头看看格格在不在,若格格在,他们转身就跑,若格格不在,他们才敢大摇大摆的进来。
这一次。倒遂了他们的意,格格果然不在。
付三跟胡厨子进了门就嚷嚷开了:“两个热菜,两个凉菜,一壶上好女儿红,赶紧的。”
苏畅认得出这二人,甚至。二人的衣裳都没有换。还跟上回穿的一样。
苏畅起身就要赶他们出去,却被芙蓉拦住了。
付三跟胡厨子刚进来,便有两个抱着绸缎布匹的大娘进来,大娘累的满头汗,坐下就要水喝,又点了菜,看来,是真正想吃饭的。
付三见苏畅站了起来,便问芙蓉:“怎么,不欢迎我们来吃饭?你们打开门。做四海生意,还想把客人往外赶?”
吃饭的大娘盯着看热闹。
眼瞧着门口又来了三位用饭的,芙蓉只得把这事按下,强打出笑脸来对付三说:“来吃饭的都是客,并不是把你们往外赶。”
付三指着苏畅:“那他死盯着我们做什么?怕我们自带蟑螂来啊?”
蟑螂的事。芙蓉还没跟他们清算呢,他们倒还好自己讲出来,脸皮真是修炼到一定境界了,芙蓉坐上马车也赶不上。
瞧着一品楼里热闹起来。苏畅只得压尊气:“我坐久了,腿酸,站起来走动走动不行吗?”
付三与胡厨子挨着两位大娘坐了。
他们的菜很快就上来了,两个人倒了酒,你一盅我一盅,一会儿就喝红了脸。
苏畅也不坐,就围着付三跟胡厨子转悠,一顿饭的功夫,围着他们转了好几十圈。
付三喝了酒,脸又红了,指着苏畅问芙蓉:“我说,掌柜的——”
芙蓉没理他,他说话总先说半截儿。
付三又道:“我说,掌柜的——”
芙蓉还是没理他。只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付三忍不住了:“我说,掌柜的,我们吃顿饭,你弄个大老爷们的,围着我们转悠什么?跟寻食儿的老母鸡一样,弄的我们胃口都没了。”
芙蓉示意苏畅走开。
苏畅却看上了付三似的,这会儿只围着付三转。
付三被弄的头晕眼花。
胡厨子却指着邻桌大娘的布匹道:“大娘,这布匹好啊,看着值不少银子。”
大娘喜滋滋的:“可不是,挑了半晌午才挑到的,你可真有眼光,这布匹,值二两多银子呢。”
胡厨子又指指大娘的碗:“大娘,你碗里的蟑螂够大啊,味道好吗?”
大娘手里一哆嗦,米饭碗掉在桌上:“蟑螂在哪里?蟑螂在哪里?”
胡厨子得意洋洋的笑起来:“我说有蟑螂你就信,傻兮兮的。”
大娘气的不行,结了帐走了。
苏畅却不知从哪里捡了个大蟑螂,扔进了胡厨子的碗里,胡厨子没有看到,咔嚓咬了一口。
付三笑起来:“胡厨子,味道好吗?”
胡厨子还云里雾里:“什么味道好吗?不过是寻常的白米饭。”
付三指指碗里剩余的那半截儿蟑螂,蟑螂的头已被胡厨子咽进肚子里了,剩下蟑螂的尾巴,连挣扎一下也没有,就死透了:“胡厨子,我瞧那蟑螂被你吃了,味道好不好?”
胡厨子低头一看,差点吐出来:“付三,你敢喂我吃蟑螂?”
付三直嚷嚷:“不是我,我又没带蟑螂来。”
胡厨子眼瞅着一品楼虽说不豪华,但做的饭菜味道不错,而且饭菜也干净,自然不会有什么蟑螂,况且旁边还有别人吃饭呢。无论如何,一品楼米饭里不会有蟑螂,便把这事赖到付三头上:“是不是因为我在…….在……面前说了你的坏话,你故意报复我的?”
付三着急的望着苏畅。本想供苏出来,可苏畅胳膊肘儿一晃,明晃晃的一把小刀,就在苏畅的衣袖里隐着。
付三看到明晃晃的小刀,吓的一阵尿急。不敢说苏畅的不是,只是与胡厨子争辩:“你说我的坏话。说了就说了,还敢当着我的面讲出来,你也太不把我付三当回事了。”
胡厨子吐了半天,也没把吃下去的蟑螂吐出来,见付三又一直狡辩,便拉过芙蓉道:“掌柜的,你来,我告诉你个事。”
“你敢说我的事,我就敢说你的事。”付三急的眼红。
胡厨子却不怕:“那你说,我有什么事?”
付三如数家珍:“你做菜的时候。常常偷吃,遇到客人退你的菜,你往人家菜里吐过口水,晚上睡觉的时候,你还偷看老板娘洗澡。”
旁边的食客笑了起来。
胡厨子在众人面前丢了脸:“好吧,付三。你这么揭我的老底,那我也不客气了,掌柜的,你知道付三来之前吃了什么吗?”
“什么?“芙蓉不解。
“付三来一品楼用饭之前,故意吃了点巴豆,如果不出所料,一会儿他就要肚子疼了。”
巴豆能让人腹泻不止。
芙蓉不明白付三为何吃巴豆。
胡厨子道:“本来这巴豆应该我吃的,可我怕肚子疼,付三为了二两银子,就争着吃了。就想着,一会儿吃了你们的饭,故意肚子疼,拉肚子,然后好讹诈你们一品楼。”
食客们一阵唏嘘。指指点点:“人家一品楼刚开张,你们怎么能这么下三滥。”
“是啊,巴豆这东西,也是随便吃的,为了讹诈人家一品楼,这阴招儿都使出来了。”另一个食客直摇头。
“你诬陷我,我没有吃巴豆。”付三还在狡辩,奈何肚子疼的跟刀绞一样,瞬间他就英雄气短了,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胡厨子:“你敢揭我的短。”
胡厨子却一脸得意:“又不是我让你吃的巴豆。”
付三急的直转圈:“我说,掌柜的——”
芙蓉就站在他身边,只是没说话,静静的望着付三。看他如何收场。
付三催促,急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眼瞧着几个食客都放下筷子瞧着他,他更急了,一手护裆,一手托着屁股:“我说,掌柜的——”
芙蓉还是没说话。
付三急的直蹦:“哎呀,我说,掌柜的——你们的茅厕哪。”
芙蓉不急不慢,不慌不忙,幽幽的吐出一句:“我——们——一——品——楼,没有茅厕。”
付三头上豆大的汗珠,听此话,三步并做两步就往门外奔。
芙蓉将他拦下了:“饭钱呢?”
付三推开芙蓉就跑。
胡厨子扔了银子在饭桌上,也顾不得让芙蓉找钱了,追着付三,一面追一面笑。
付三在前面,夹着腿跑。
胡厨子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两个人跑的很快。
穿梭在卖菜的,卖烧饼的人中间,跟一阵旋风似的。
可没跑出多远,付三便像解脱了似的,一个机灵,站那不动了。
紧接着,付三周围的人都捂起了鼻子,对着付三指指点点。
付三袍子上黄了一片。
胡厨子乐的直拍手:“哈哈,付三,我就知道,你等不及了。哈哈。”
付三扭头就跟胡厨子厮打在一处,也不管身上脏了,只是掐着胡厨子的脖子。
看热闹的人围着不散。
芙蓉站在一品楼台阶上,远远望着二人跟滚粪球似的扭打,也只有摇头的份:“这个付三,想吃了巴豆来讹诈咱们一品楼,没想到,最后没有讹诈住咱们,倒让他自己出了丑。你说,这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杨波。”
芙蓉隐隐隐约约觉得背后有人,以为是杨波,便嘟囔了一句。
“下回他们要真敢来,就不应该再给他们上菜,反正他们也不是来吃菜的,下回,就给他们上两盘巴豆,一人一盘,也免得他们争抢。“幽幽的声音传来。
这话,哪里像是杨波说的话,杨波才不会这么残忍。
果然,说这话的,是苏畅。
苏畅笑嘻嘻的望着付三与胡厨子,低头对芙蓉说:“怎么着,我说吧,我在这,你多有安全感,依我说,你们这就应该请一个保镖,怎么说你也成了掌柜的了,没个保镖,有**份。”
芙蓉撇撇嘴:“店里的生意这么冷清,哪里请的起保镖。”
“我这保镖,价钱又不贵,你不请,可是你的损失,对付付三这样的人,我这保镖最有用。”
“请不起。”
“不收你的银子总行了吧。”
“不行,请不起。”
苏畅直摇头:“那,你雇我,我每月给你二两银子行吧。”
芙蓉问他:“你闲的啊?”
苏畅搂着芙蓉的肩膀:“你总算了解我了,知道我是闲的,我天天在苏府里,都快闲出病来了,你这二掌柜的,掌管着这么大的酒楼,总得,需要人手是吧?”
芙蓉摇摇头:“不需要…….反正你闲的,倒不如去厩,听你爹说,厩里的各位王爷,可是对你青睐的很,到时候,随便做个王爷的护卫,也比在这酒楼里好。”
“不要揭我的伤疤好不好?”苏畅不满了:“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是想给一品楼当个保镖,唉,如今我是老了,当个保镖也没有人要了。”
一品楼里走出一个吃饱喝足的食客,听苏畅这样说,便道:“我那铺子里倒是缺一个保镖,看你说的这么可怜,一两银子一个月,你干不干?管吃住。”
芙蓉“噗”。
另一个食客忙拉那人:“你也不瞧瞧,这位公子,身上那块玉佩,少说也值几百两,你那一月一两的月钱,就别拿出来寒酸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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