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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来。
五夫人闭了嘴,可还是满脸不安的坐下,却又如坐针毡般不停的动着,太夫人错开视线不去看她,对紫薇道:“去问问五爷什么时候出去的,去了哪里,身边都跟着什么人。”
紫薇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吴妈妈回来,禀道:“胡总管拿着侯爷的名帖去五城兵马司了。”太夫人听着就点点头。
“娘。”大夫人淡淡开口道:“应是误会,五城兵马司何时管起了刑事伤人,便是真有这样的事,也该京衙出面才是,再说……就是真的扣了,这会儿也该有人来通个信,侯爷和四弟那边也该收到消息了。”
太夫人也是这么想的,是以她点点头:“先看看吧!”她担心的是萧延庭在外面惹了别的什么乱子,有人夹击报复他才这样恶意捏造。
虽然明知五爷不会有事,可是大家依旧是没了心思打牌,饭也没有吃,几个女人坐在房里等胡总管的消息回来。
这时,紫薇回来了:“一早上就出了门,身边带着两个常随,往西大街走了,具体去哪里却是没有人知道。”太夫人听着就去看五夫人,她们是夫妻,萧延庭去哪里五夫人怎么会不知道。
五夫人被太夫人一眼看去,顿时心里一凛,缩了缩摇头回道:“……一早上只说要出去,并没有和我说具体是去哪里。”
太夫人满脸的不悦,二夫人就转头看着五夫人叹气道:“五爷去哪里怎么会没有和你说一声,即便她不说五弟妹也该问一声才是。”说着又叹了口气。
五夫人心里发虚,她怎么敢和太夫人说,她求了五爷去找周道婆!太夫人最不喜她和这些人来往,每每都说她们是装神弄鬼!
太夫人审视的看着五夫人,许久才转开目光……
到下午,胡总管才从外面回府,紫薇回太夫人道:“五爷……回来了。”说着话语气有些不对。
五夫人听着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也顾不得许多提着裙子便小跑着出了暖阁,满脸的焦急,待她出去随即便愣在那里……
吴妈妈也扶着太夫人出来,析秋和萧延筝一前一后随着太夫人和大夫人也出了门,一众人站在太夫人的正门外,看到院子里站着的狼狈不堪的萧延庭,满脸的震惊。
只见萧延庭一声深蓝的夹袄长袍,被人撕了一半挂在身上,只剩一只袖子岌岌可危的挂在肩膀上,头上的发髻也散了,头发零零碎碎的落在脸上,惊魂未定的样子,说不出的狼狈,而最让她们觉得诧异的是,五爷的身边还跪着一个人,穿着秋香色的夹袄,头上戴着一个青灰色的棉布圆帽,脸上脏兮兮黑乎乎的根本分不清原来的面容,她跪在哪里瑟瑟发抖,害怕的闭着眼睛嘴里正念念有词,却不知在念些什么。
不过,虽是看不清容貌,但仅凭穿着打扮,大家还是一人认出此人的职业。
析秋目光一动去看五夫人,就见五夫人扶着晴荚满惨白的愣在那里。
“怎么回事。”太夫人看着正扶着惊魂未定的萧延庭和胡总管,拧着眉头问道:“人怎么会弄成这样?”
胡总管看了萧延庭露出为难的样子,沉吟了片刻他回道:“小的到五城兵马司的时候,刘副统领正送五爷出来,原来是一场误会,他们并不是扣了五爷,而是将五爷从城外的一座破庙里救了出来,当时五爷正被几个流氓围着,若不是刘副统领恰好路过,只怕五爷他……”说着一顿又道:“已经去查了,当时那几个流氓看着面生,刘副统领说,只怕一时查不出消息了,不过一旦有消息一定来告知侯爷。至于当时的情况具体如何,因为五爷似乎受惊不小,所以也没有问出什么来。”
胡总管说完,萧延庭的目光便是一抖,瑟缩了一下。
太夫人满脸的怒容,又指着地上蓬头垢面的婆子问道:“这又是什么人,怎么一起领道府里来了?”
胡总管满脸的为难,指着婆子道:“刘副统领说,这婆子当时和五爷在一起……他们好像是认识的……小的看着样貌,像是常来府中走动,在城西颇有些名气的周道婆。”说完,又看了眼五夫人!
太夫人的目光似箭一般射向五夫人,含着滔天的怒意,周道婆她怎么会不认识!
五夫人被太夫人这一眼看的肩膀一缩,垂着头不敢说话。
太夫人看着无人虽是受了惊,但看着并没有受伤的样子,便吩咐道:“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先扶着五爷进去换了衣裳。”胡总管就找了粗使婆子带周道婆下去梳洗,这边五夫人也下去扶着萧延庭去太夫人房里梳洗。
待换了衣服,又因为冷水一激,两人瞬间清醒过来,萧延庭更是面色惨白尖叫一声躲到净室的墙角去,嘴里喊道:“别……别杀我,别杀我!”
五夫人面子上下不去,立刻跑了过去抱住了萧延庭:“五爷,五爷您怎么了!”
“怎么了?”太夫人坐在暖阁的炕上,脸色很难看,听到净室里呼天抢地的声音,就看着紫薇道:“你去看看怎么了。”
紫薇就走了进去,转眼功夫就和五夫人一人一边扶着萧延庭走了出来。
重新梳洗换了衣裳后,他要精神很多,却因为被吓的不轻,满嘴里嘀咕的都是:“别杀我,别杀我……”之类的话。
这边周道婆也被人半拖着进来,进来就抱着头缩在地上,喃喃自语仿佛神智已经有些不清了:“我说……我什么都说……大山我儿……”反复不断的念着这句话。
太夫人越听眉头越皱,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这边二夫人就道:“娘,瞧着这样恐怕要请了太医来才行。”
太夫人看着萧延庭满脸的失望,没有说话。
二夫人就吩咐人去请太医来,大夫人和萧延筝一人一边扶着太夫人,析秋静静的站在一边,二夫人则忙着让人去备些糕点来。
不一会儿太医来了,替两人把了脉,萧延庭果然是因为受了惊吓意识有些错乱,施针后他便昏昏睡了过去,这边周道婆却一直有些不清醒,喂了药也被她打翻了,几个丫头忙活了一下午,才堪堪让她安静下来。
待萧延亦和萧四郎从衙门里回来,看到躺在炕上的萧延庭,两人眼里并没有惊讶,显然早就知道了,萧延亦问道:“具体怎么回事?”
五夫人坐在一边抹着眼泪,太夫人心里生着气没有回话,二夫人就站起来回道:“胡总管把人接回来,这会儿吃了药就一直睡着呢。”
这么说,到现在也没问出来到底是为什么事。
“不是还有个周道婆,人呢?”萧四郎负手而立,走到析秋身边落定,淡淡问道。
二夫人回道:“在耳房待着呢,迷迷糊糊的一直说着胡话。”萧四郎微微蹙了眉头,没有再说话。
析秋看了眼萧四郎,就见面色平静并未多么愤慨的样子,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睡了一个下午的萧延庭醒过来,眼神比方才清明许多,他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转过,就落在五夫人身上。
平日脾气最坏的萧四郎面色平静,反而是萧延亦脸上有着不悦,他看着萧延庭就问道:“五弟,这到底为何,你怎么会去了城外的破庙,绑你的人你可认得?”
“我……”萧延庭说着一顿,又低下头去回道:“我不知道。”
萧延亦叹了口气,太夫人却是拍着桌子问道:“不知道?你好好的在府里,怎么会去城外的庙里,你会不知道?”
萧延庭听着目光一缩,就朝五夫人看去,五夫人满是不安,强笑着打哈哈道:“娘,五爷刚刚醒来……不如让他休息一会儿,明儿再问行不行?”
太夫人显然不这么认为,萧延庭是宣宁侯府的五爷,在京城中谁不知道,可那几个蛮匪依旧敢对他下手,那不是明知故犯,就是受人指使,一个巴掌拍不响,定是萧延庭在外惹了什么事,有仇家上门寻仇了。
“你给我闭嘴!”太夫人满脸的怒容:“不要和我说这件事你不知情,你自己男人在外面做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还有,那周道婆可是和你常来常往,如今和老五一起被人关在破庙里,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五夫人听着一愣,脱口而出道:“娘,这件事怎么又说我身上来了……”
太夫人眯了眼睛,指着萧延庭和五夫人气的说不出话来,萧延亦上前劝道:“娘,您也消消气,五弟受惊不小,不然明日再说吧。”又看着萧四郎道:“那几个流氓,要派人去找到。”
萧四郎没有说是,也没有拒绝。
二夫人也上去劝太夫人:“娘,侯爷说的对,五弟受惊不小先让他稳稳心神,您再问也不迟,再说,现在是别人绑架五弟,那些人也要派人细细去查才是。”
析秋听着目光一闪,端着茶盅低头就慢悠悠的喝着茶。
大夫人看着她,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来。
“哼!”太夫人冷哼一声,却没有再追问下去。
就在这时,四夫人身边的春柳匆匆从门外跑了进来,掀了帘子小声道:“那位道婆醒了,说是想求见太夫人!”
太夫人听着眼睛一眯,就点着头:“把人带上来。”五夫人满心忐忑的朝门口看去。
紫薇和春柳一人一边,将周道婆扶了过来,相比方才她要镇定许多,她进了门在太夫人面前跪了下来,磕头道:“叩见太夫人!”又转头朝萧延亦,二夫人和萧四郎行了礼。
太夫人看着周道婆,声音沉沉的问道:“你想见我?所为和事?”
周道婆的目光就在人群找到五夫人,五夫人拼命的对她打眼色,周道婆却仿佛视若无睹一般,突然抬手就指着五夫人道:“太夫人,贵府里的事情与小人无关,都是五夫人让小人做的,求太夫人饶了小人吧。”
众人听着便是一愣,没料到周道婆突然会说这些,太夫人抬眼看了眼五夫人,五夫人捏着帕子尖利的回道:“周道婆,你疯了是不是,说什么胡话!”
周道婆根本看也不看五夫人,不停的给太夫人磕着头:“求太夫人饶命,小人真的只是收了五夫人的银子而已,真的不关小人的事。”
这个时候,太夫人仿佛刚刚的生的气却消了下去,她慢慢挥了手看向五夫人:“你急什么,让她把话说完。”又转头看着周道婆:“你细细说,为何求我饶你一命,你都做了什么?”
周道婆就伏在地上,磕着头回道:“两年……两年前,五夫人拿了两百两的银票,在这里小人这里买了一粒祖传的堕胎药……”她说着一顿,众人脸色变的越加的难看,五夫人尖叫一声指着周道婆道:“你胡说什么!给我掌嘴!”
太夫人冷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五夫人一惊就立刻在太夫人脚边跪了下来:“娘,您别听她胡说八道。”
太夫人就冷笑着道:“是不是胡说,也要让她把话说完。”不去看五夫人,又对周道婆道:“你接着说。”
周道婆低头着,又接着道:“小人不知道她用在何处,还劝了五夫人,说这药极是霸道,平日里就是醉春坊的姑娘们也不敢多用,可是五夫人却执意买了回去……”
萧延亦仿佛想到她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二夫人也微微眯起了眼睛。
“过了几日,小人就听到……”周道婆看了眼二夫人,又迅速的低下头:“小人就听到先二夫人,早……早产了,小人心里极是害怕,就寻了理由去二夫人房里看了一眼,见二夫人的脸色,果然就是用了小人的药所致,当时小人怕受到牵连,连夜出了京城,可是在外面待了段时间,小人又受不住偷偷潜了回来,四处一打听才知道五夫人依然安安稳稳的住在府里,事情并未被揭发。”
“你胡说,你诬陷我!”五夫人一下子扑了过去,抓住周道婆的衣领就扇了她一个耳光:“你这个小人,满嘴胡言乱语!”
太夫人眉头一拧,怒道:“把她的嘴给我堵起来!”得了令,院子外面就有粗使婆子上来,抓着五夫人的双臂要堵她的嘴,五夫人大惊瞪着站在的一边的萧延庭就道:“五爷,五爷!”
萧延庭愣愣的站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五夫人大怒,扭着身子就骂道:“萧延庭,你就是个没种的男人!”她的话没说完,两个婆子就用帕子松松的把她的嘴堵上。
房间里安静下来,太夫人看着跪在地上,脸上红肿的周道婆问道:“你接着说!”
周道婆原还有些忌惮五夫人,可一见五夫人被堵了嘴,又接着道:“后来五夫人小日子不正常,过了几个月才知道先二夫人临去世前,也暗中对她做了手脚,五夫人大怒找来小人,就问小人有什么药,能慢慢的将人毒死而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这一次,奴婢再不敢卖药,只得哄骗着五夫人,说是在府里摆个镇魂阵,这个阵只要在府里摆个五年,既能镇主先二夫人的魂魄,不让她到阳间作乱,又能让她的子嗣因阳气不足,一日一日衰退下去,直至死去。”
“等等!”萧延筝听着,气的满脸通红,质问道:“她要用药毒死谁?”
萧延亦紧紧攥着拳头,看着周道婆,周道婆眼睛一缩,豁出去一般回道:“要毒……毒死府上的鑫爷。”
太夫人听着,气的眼前一黑,捂着额头差点晕了过去,大夫人和吴妈妈立刻一人扶着一边稳住她,二夫人看着萧延亦脸色很难看,目光微微一闪问道:“你为什么不早说?何以现在才来说这些?”
原先神情还算镇定的周道婆,顿时泪流满面,她捂着脸哭诉道:“小人……小人作孽太多,遭了报应,前些日子因为卖药给一位姑娘,那姑娘因为受不住药性死了,她的家人就找上门来,说……说如果我不把自己做的所有有损阴德的事情说出来,就……就杀了小人全家,替天行道!”周道婆乌鸦般呜呜哭着:“小人的儿子媳妇,如今还下落不明!”
周道婆说完,又拼命的给太夫人,给萧延亦磕头:“求求太夫人,求求侯爷,求求大都督,求你们饶了小人一命,求你们看在小人知无不言的份上,救救小人的儿子吧!”
站在人后的萧延庭,就砰的一声跌坐在地上,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了下去。
五夫人呜呜叫着,瞪着眼睛看着周道婆!
大夫人淡淡开口问道:“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这是关键的部分!
周道婆一听,忙点着头回道:“有,有!当初五夫人给小人的银票,小人还藏在小人家的墙根下面,至今没有敢用。”
析秋冷笑,不是不敢用吧,这个周道婆说的头头是道,仿佛所有的事都是五夫人所为,可是她若真的胆子这样小,又怎么会卖这种药给别人,只不过她现在想把所有罪责推给五夫人,想把自己摘出来,博取同情,想利用侯府的力量帮她找儿子罢了。
“呜呜……”五夫人发了疯一样,一脚踢到椅子上,将椅子踢翻过来,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她拼命摇着头朝太夫人看着。
太夫人撑着额头,指着五夫人道:“把她松开。”
两边的婆子听着,就把五夫人松开……五夫人立刻将嘴里的帕子吐了出来,满脸是泪的哭着道:“你们千万不要听她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