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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用菌培植。
她教了姑娘们方法,和粗浅鉴别菌类是否是青霉还是其他,剩下的,便只能姑娘们自己来做了。
有人会问,若这些女子们做错了可怎么办?涟漪答,那便只能听天由命了。别说姑娘们,就是她也是无法保证菌类品种正确与否,有些东西不是光勇肉眼可以分辨。
用错的结果,最坏得就是死呗。在苏涟漪看来,这些姑娘们在这也是生不如死,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有很多人都误解妓女可以终老,但其实古代大部分妓女最后都是因花柳病而死,有一些更惨的,是人老珠黄又身患重病的情况下,被妓院赶了出去,最终饥寒交迫在病重死去。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要么将姑娘们的病治好,要么就让她们早死早超生,都是个生,都是个好事。
将方法交给姑娘们,姑娘们自然留她,但涟漪还是坚持走,被飞峋送回了公主府。
……
公主府,飞峋将涟漪送入了大门,便转身走了,怎么也不肯进去坐。
苏涟漪不懂其故,以为其营中还有事物,便依着他去了。
进了主院,见夏初萤正抱着云熙瞳晒太阳,熙瞳咿咿呀呀的也不知在说着什么,但初萤却听得认真,很是母爱阳光的一幅画面。
“今日看你心情很好。”涟漪问。
一旁早有宫女很有眼色地搬来了一只雕花锦绣小凳,放在初萤身边,涟漪也坐在上面。
大堂门外的路面都是由平整的白玉石板拼成,日日有人打扫,其上别说尘土,洁白无瑕与屋内地面一般。但因熙瞳的原因,恐其不小心受伤,便垫了一大块名贵地毯,那毯子毛长柔软,人手放上立刻能掩住手背。
涟漪正准备脱鞋子,初萤暧昧地笑了一下,“去换一身衣服吧,否则不懂事儿的看见你我一起,还以为我金玉公主与小厮有染呢。”
“呸呸呸,什么话你都说。”涟漪赶忙打断,却依言回去换了衣裙,很快便轻身回来,正要脱鞋又被初萤阻拦,最后穿着鞋踩上了那柔软名贵的地毯。
熙瞳是认识涟漪的,看见涟漪张手示意要抱他,便乐哈哈地张开小胳膊迎了过去,涟漪将肉呼呼的柔软抱在怀中,逗弄。
初萤则是意味深长地笑了,“明日便是母后办的晚宴了,明日之后,我便是你名正言顺的姐姐了,那么,涟漪你老实和姐姐说,昨日去哪儿了?”
苏涟漪就知道她要问这个,玉面一红,回头将宫女丫鬟们都赶到了一边,前后无人,只要不大喊,外人听不见两人交谈,这才老实道,“和飞峋出去了,猛虎营。”
初萤自然知晓猛虎营,璀璨的大眼笑得更是五颜六色,“晚间,在哪儿睡的?”
涟漪嘴角一抽,“飞峋的房间。”脸更红。
初萤伸出白嫩嫩的手指轻戳了涟漪的额头,“好样的,飞峋是个好人,先下手为强,生米煮成熟饭。”
苏涟漪哭笑不得,拜托,婚前那啥女子吃亏吧?“最后没成功,飞峋被人拽走了。”
“靠!”初萤铿锵有力地说出涟漪曾经教给她的现代用语,“谁这么没眼力?干这种坏人好事的事儿,也不怕断子绝孙。”
涟漪额头滴了一滴汗,总觉得初萤比飞峋还要生气一般。“也不怪他们,昨日我穿着男装,又不方便表露身份,飞峋的兄弟们便以为我是男子,他们怕飞峋误入歧途,所以才……”想到昨夜发生之时,她虽未亲眼见,但蹲在门口听了,便觉得好笑得紧,忍不住笑起来。
初萤翻白眼,“还真有你的,你也不怕坏了飞峋的名声。”
涟漪挑眉,“坏就坏了,正好挡了一些莺莺燕燕,落了清净。”突然,她知晓了为何云飞峋死活不肯进来,应该是害怕初萤的取笑罢。
初萤却突然正经了几分,“哦对了,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昨日回来太匆忙,我又早早休息,本今早想和你说,早起却发现你彻夜未归。”
“什么事?”涟漪也严肃了起来,心中响过不好的预感。
初萤面容柔和下来,“是母后和我说的,说皇兄其实一直看好飞峋,想对其重用,应该算是一件好事吧。”
涟漪也点了点头。这个她早就想到,虽云飞峋是云飞扬的弟弟,但皇上能因一名臣子而去器重他的弟弟?不太可能。皇上能将花名册交给飞峋,能让初出茅庐的飞峋带领东征军,能再东征军面临最后决战攻城之时,抛下繁重国事微服到东征军营,便说明了这一些。
他虽不了解皇上,但通过几次结束,能感觉到当今鸾国皇帝并非昏庸无能,一国皇帝是否成功,并非单单要求自身的文韬武略,更重要的是识人。
好的皇帝,就如同伯乐,从芸芸众生中挑出自己需要的文官武将加以委任,若是选的对了,国泰昌盛;若是选的错了,民不聊生。
“所以,涟漪,你未来的生活一定会好的,有我的祝福,不会有错。”初萤向着涟漪点了点头。
苏涟漪心中感激,世人都见不得人好,最喜欢的是看落水狗、听负面八卦,真正衷心祝愿的又有几人?真正的姐妹都没几人做到,何况是结交仅仅两年的异性姐妹,
“谢谢你,初萤,我也……”她刚想说,我也祝你幸福。但想到云飞扬的妻妾成群,初萤又如何幸福。
长叹一口气,都是她的错,她若是早早知晓初萤夫君还未死,她怎么会对其灌输现代思想!?
她当初真的以为初萤是死了相公跑出来的书香女子,便肆无忌惮,想说什么说什么、想表达什么表达什么,谁能想到真相却是这样?
愚昧的活在落后中不可怕,怕的是思想先进而生活落后,那才是生生的折磨。
夏初萤能看出涟漪心中的愧疚,这愧疚她已说过,也曾表露过。苦笑一下,“别想了,这就是我的命。再者说,我觉得现在很好,在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孩子,身边围绕着自己的姐妹,我很幸福。”
涟漪伸长胳膊,一只手抱着熙瞳,一只手将身材娇小的初萤揽在怀中,“无论你未来做什么、有什么决定,记住,我永远在你身边,永远支持你。”
初萤的大眼眨了一眨,而后突然笑了,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的苏涟漪,做梦都想不到,未来夏初萤做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决定,一个震撼世人的决定,而她也真的像今日所说,支持她,伴随她走过低谷。
……
两日后,午膳后,
公主府一片忙碌。
今日便是太后举办晚宴,招待文武百官及其家眷,别说公主府,整个京城的上至权贵、下至普通官员,只要接到了请柬,都是无比忙碌。女子们梳妆打扮,将平日里从来不舍得穿的最好衣裳取了出,将平日里贡在百宝箱里的名贵头面戴了上。
平日里除了太后办的晚宴外,便鲜少有如此大型的晚宴,又招待了所有家眷,无论嫡出还是庶出,只要认为能上得了台面,都可前来。
这是什么?这不是一大型相亲会又是什么?
皇上办的宴席一般不招待女眷,皇后办的宴席为了格调及档次也不会邀请庶出子女。只有太后办的宴席,抱着以慈悲为怀的心里,有容乃大,才全部邀请了来。
这并非是本朝本代的规矩,而是全天下皇室的规矩。
所以,太后的宴席,往往都是最热闹、最大型的。
欢梳乌发,喜抹脂粉,整个京城上方都扬起了一片胭脂云一般。
一到未时,就见京城西区——这权贵聚集的居住区,朱红大门打开,尊严的官家老爷、雍容的官家夫人、恣意洒脱的公子及在娇柔金贵的千金,陆续出了大门,上了自家门前排成排的豪华马车。
每一家都有一小型车队,当到了京城主干道的路面上便汇集成为一条大型车队。繁忙却有序,向着皇宫大门而去。
其中有一辆明黄色硕大马车最是显眼,其尊贵与豪华自是不说,就连那鎏铃也都是纯金制成,若不是皇家受宠之人,谁敢这么高调?
这马车正视金玉公主夏初萤的马车。
马车内,百花厚毯,牡丹刺绣椅背,锦绣帐帘,只要是入眼的,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车内人不多,四人,夏初萤、苏涟漪及熙瞳和奶娘,其他宫女丫鬟都在紧随其后的马车中。
苏涟漪欲言又止,原来金鹏将军云飞扬早已派人送信,说晚宴他亲自来接初萤,却被婉拒,而刚刚提前金鹏将军真的引着车队来,初萤本有些动心,后来得知那车队中坐着的其他妾室,就苦笑一下,唤人拒绝了,随后乘皇家马车自行去京城。
如今,夏初萤端着的是皇家的威严,以这种高姿态来压制云飞扬,但其背后隐藏着何等的心伤,只有她自己知道。
不对,除了夏初萤,还有一人知道,那便是苏涟漪。
涟漪伸手放在初萤交握的手上,“要不然,你就……”话刚说出口,赶忙回头看了一眼奶妈,心生警惕。
初萤笑道,“说吧,琪嬷嬷是母后的陪嫁,是看着我长大,不是外人。”
那名为琪嬷嬷的奶娘也对涟漪微微点了下头,表示心意,涟漪这才略带歉意地回敬,放下心来。
“初萤,你就回将军府,不就是那些妾室吗?好打发的就打发了出去,不好打发的想办法弄死,你若是没办法,我……我来。”涟漪眼中闪过狠戾,声音却忍不住有一丝颤抖。
她是医,治病救人,何时害过人?但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好人,只看利益的天平倒向何方,若是侵害了她和她亲人的利益,她也不介意将自己双手染上鲜血。
初萤温婉地笑了一下。
涟漪叹气,“不过话说回来,铲除妾室是治标不治本,若是不从根本上改变云飞扬,那些妾室也还是源源不断入将军府。要不然我们想办法,扭转云飞扬那种猪王八之气?”
初萤噗嗤笑了出来,因为涟漪的形容,也许外人听不懂这些奇怪词语,但她能,她知道涟漪正故意逗她笑呢。“不用了。”
“为何?”涟漪惊讶,“这世上没什么不可改变的,他用二十年学会这坏毛病,我们便用四十年纠正,未来的日子还长,也给自己找些事儿干打发无聊时光不是?”
初萤摇了摇头,将涟漪的手我在手心,“涟漪,你的命好,遇到了飞峋。我……算了,即便是他现在改了,我也不会走回头路了。”
涟漪从前知晓初萤变了,却没想到,变成如此。将心比心,若她是夏初萤,也不会走回头路,因为……
“他脏了。”三个字,涟漪的心中所想却从夏初萤的粉嫩小口中说出。
苏涟漪顿时觉得额头一群乌鸦飞过,汗哒哒的。她真是罪该万死,将一个古人改造成这样!
“我为了他守身如玉,我为了他拼死生下熙瞳,我为了他日日夜不能寐,梦到的都是战场的一切,但他呢?罢了,这些不说,”初萤眼中情绪抽空,“只说,他脏了,无论是他的身体还是他的心,如此肮脏,已配不上我了。”
苏涟漪低头,十分内疚,“但……这世上像云飞峋那样的傻子毕竟是少,难道……”
“那就不嫁,以前我也以为没了男人不行,但在苏家村中的生活改变了我。如今我却认为,若是找不到真正情投意合,彼此唯一之人,那还不如独身过,有想做的事,有挚友,这样足够了。”初萤道。
“你难道想……”涟漪大吃一惊,惊恐地看向夏初萤。
后者也抬头看向了她,微向了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验证了她心中所想,而后回过头去对琪嬷嬷道,“嬷嬷,您是看我长大的,也想我过得好,有些事是每个人得命运,有些话我信任你,便任由你听。但请别告知母后,徒增她烦恼。”话语内容虽温和,但口吻冰冷了许多,皇家威仪尽显。
怀抱着熙瞳的琪嬷嬷赶忙道,“公主放心,虽奴婢高攀,但在奴婢心中,公主也如同孩子一般,奴婢也希望公主快活,奴婢在宫中一辈子,也见得多了,荣华富贵未必是幸福。”
初萤收回了凌厉,温和一笑,“谢谢嬷嬷了,我以后也会好好待你。”
涟漪对这嬷嬷也另眼相看,“初萤,那熙瞳怎么办?”
初萤看向熙瞳,凄然一笑,“我就是不知熙瞳如何办,若是知晓,早就和离了,还等到今天?”
涟漪长叹一口气,“好,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若你觉得独身好,我就陪你一生,就如同我们从前在苏家村中一般。”反正那时候,她也以为初萤是寡妇,打定主意保护她的。
初萤眨了眨眼,“好啊,我还十分怀念那时的生活呢,到时候你与飞峋成婚,我便抱着熙瞳日日去找你。”
涟漪笑着点头,“好啊,反正飞峋白日里也要出去工作,府中也寂寞无聊。”
初萤连连点头,好像一扫之前的暗淡。“就是就是,回头你给熙瞳生个弟弟妹妹,熙瞳也好有个玩伴,我们熙瞳会是个好哥哥的。”
“……”涟漪无语,“扯远了,我还没成婚呢。”
初萤眨眼,“成没成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快让飞峋得逞啊。我可以给你们提供房间,我公主府房间任由你们挑,给你们制造浪漫气氛,先上车后补票也好。”
“噗——”涟漪终于忍不住了,真是有种恶因得恶果,当初她肆无忌惮地管束初萤现代理念,现在倒好,一个古人比她一个现代人都放得开,说得她面红耳燥。
两人打成了一团。
这可把琪嬷嬷吓坏了,因第一次看见两个姑娘还能这么折腾,看起来又不像真的打仗,赶忙连连劝解,“公主,涟漪小姐,别打了,坏了妆容就不好了。”
两人这才停了手,哈哈笑了起来。
前后左右的马车,有妙龄少女,有翩翩公子,听到公主轿撵中传来的欢声笑语都十分好奇,是什么样的事让公主如此开心。
不一会,皇宫到了。
权贵家眷下了马车后由家主带头,随性丫鬟伺候,款款向皇宫内行走。宫内是不允许马车的。
明黄色的马车停下,众人都拼拼回头张望,一年多没见金玉公主,又听说公主身边的苏涟漪,是什么样的民间女子,让云家飞峋小将军即便惹怒元帅也要请旨赐婚?
已有随性宫女们快步跑来,搬了车凳,等着扶娇贵的主子下车。
因座位的原因,初萤先下了车,众人惊讶,一年未见,从前美艳逼人的金玉公主竟脱胎换骨成另一气质,那气质如水晶一般清澈剔透,带着一股仙子般的飘渺。
初萤下了车,也不顾自己身份的尊贵,反倒是将手递给了即将下车之人,“涟漪,牵着我的手,小心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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