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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定是场不眠夜。
不仅夏初萤未眠,苏涟漪也是捻转反侧难以入睡。
“身体不舒服?”云飞峋在旁问,小心将手揽在自己妻子身上。
“唉,”不知道第几声叹气,“你说,你哥哥到底爱不爱初萤?”
云飞峋摇头,“我不知道。”
涟漪又问,“你说,他俩会不会重修旧好?”
云飞峋摇头,“我不知道。”
“从前两人的感情好不好?”涟漪问。
云飞峋摇头,“我不知道。”
涟漪伸手狠狠在飞峋手臂内侧一掐,“一问三不知,你是白痴啊?”对于云飞峋这个铁疙瘩,涟漪早又有经验,打他最后疼的是自己,就得掐,还不能掐到肌肉上,一定要什么胳膊腿儿内侧最软的肉。
果然,飞峋微微皱眉,“我只知道我爱你,没有你我便不想活了。”
虽然天天听这肉麻的情话,但听起来依旧心情愉悦,涟漪在那被掐的软肉上轻轻抚了抚,“疼吗?”
“不疼。”飞峋一脸的认真。
涟漪见状忍不住笑着摇头,“唉,真没想到我竟然落在你这个傻小子手里。”在飞峋温暖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又挣扎了好一会,方才入眠。
……
清晨天还未亮,云家父子三人便早早起身早朝,而几名女子则是用过早膳闲坐着聊天。
聊了一会家常后,云夫人便亲自带着熙瞳去听府上特雇来的先生讲课,苏涟漪和夏初萤两人随意散着步。
与初萤的老神在在不同,涟漪有些紧张,“昨夜……”不知如何开口。
初萤笑笑,“该说的都说了,不该发生的都没发生。”
涟漪低头看着一副娃娃脸却老神在在的夏初萤,倒觉得是自己毛躁了。“其实,若是他能收敛些或……将后院女子打发出去,和好也没什么。后院女子的遣散费你别担心,全包在我身上,除了钱财还会给她们铺子或直接选好人家嫁,至于拓跋月我也会有办法处置。”
初萤翻了白眼,“还有完没完?从前我看涟漪是个干脆的人,现在竟如此婆婆妈妈。”
苏涟漪恨不得将面前的夏初萤活活掐死,“婆婆妈妈?你以为我想婆婆妈妈?我这么做是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初萤哈哈笑着揽住涟漪的腰,“知道了知道了,都为了我,我记得你的好行了吗?但从现在开始,云飞扬和拓跋月都别提了,我不想听到这两人的名字,而且这两人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想到渣男配花痴女,初萤都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红娘了。
苏涟漪又叹气,这两天竟叹了两年的气,“你对我的好,我也记得,永远记得。我……”
初萤急急打断,“很久没检查你的女红了,你女红手艺还是我教的,我也算是你师父。如今师父要检查弟子的功课了,走走,我们去为未出世的宝宝做衣服。”说着,也不管苏涟漪还想说什么,拉着她便向自己房间走,或者说,她已不想进行刚刚的话题了。
……
早朝过后,云家父子三人被留下,三人陪着皇上用了晚膳,说了很多,这才放了三人离开。
回程的马车上,三人很沉默,各有所思。
回到了元帅府,三人直接去了云忠孝的书房。
“皇上说和亲之事是月公主亲自主动改的口,你们二人就此事有何看法。”云忠孝率先打开话题。
云飞峋自是一声不吭,习惯性沉默。
云飞峋恭敬道,“不知父亲的看法如何。”
云忠孝道,“我能有什么看法?当时月公主指明峋儿,但涟漪的情况……你们也是知道的。如今月公主改口,我也是喜忧参半,忧的是,月公主和金玉公主的关系看起来不似融洽。”
飞扬道,“父亲您请放心吧,昨夜孩儿已与初萤谈过此事了,初萤是赞成的。”
“哦?”云忠孝吃惊。
飞扬解释,“依初萤的意思,若月公主有个三长两短,皇上也不好交代,与其左右为难,还不如直接纳入我府。毕竟,初萤虽为人妻,更是鸾国公主,她自知必要做一些牺牲。”
云忠孝好像松了口气一般,点了点头,“金玉公主说的对,这便是牺牲。那月公主嫁入将军府,怕无法为妾,而是平妻。”
云飞扬淡笑不语,其实心中想的是——是否平妻他不在乎,如今只要初萤在他身边就好。
一直旁观的云飞峋道,“父亲您要辞官?”这也是今日在御书房提到的话题。
“是,树大招风,若我们家是文官,只要小心行事便罢;但我们是武官,皇上无法不顾忌。今日在御书房中我谈起辞官之事,皇上虽口上挽留,但也只是表面说说而已,他一直期盼着这一天。”云忠孝想到即将离开京城回到东坞城与老友见面,心情甚好,“我离开了,你们兄弟二人的仕途才会顺利。”
云飞扬笑道,“仕途顺利与否不重要,而是一家人是否在一起才重要。”
云飞峋没吭声,心底却嘀咕——他可不在乎什么仕途什么当官,若云家三人必须有一人辞官,他巴不得他辞。只不过,理智上知道皇上不会放他走。
“想来,你大婚之后,皇上便会下封官圣旨,那时我便在早朝上正式辞官。”云忠孝和两个儿子便商量了起来。
……
云飞扬归心似箭,出了书房便快步赶回自己院子,但当回房间时,却发现无一身影。
一颗心空落落的,抓住一旁的丫鬟便问夏初萤在哪,丫鬟回答说金玉公主在两个时辰前便回了公主府,只是将世子留了下,在夫人那照顾。
丫鬟答完,云飞扬便将其赶了出去,只自己留在房内。
房内好似还有佳人身上的余香,只可惜人去楼空。
这时元帅府而非将军府,也不知是因没有了夏初萤还是因为没有那些莺莺燕燕的美姬环绕,云飞扬第一次感受到了“寂寞”两字,这寂寞如同无数小虫一般,慢慢将他五脏六腑啃食。
已是半夜,云飞扬却无丝毫睡意,房间不大,家什豪华,但他却觉得空荡荡的凄冷。
“大少爷,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在屋外守夜的丫鬟见云飞扬穿着整齐出了房间,连忙追过去问。
云飞扬压下心中烦躁,头也不回道,“明早你回夫人和元帅,便说我突有公事连夜离开了。”话还未落地,人已出了院子。
不到两刻钟,快马加鞭的云飞扬已回到自己府上,当将门砸开,门丁吓了一跳,这深更半夜的将军怎么还回来了?
云飞扬本以为回家后孤独感能少一些,却没想到那种隐隐作痛的感觉挥之不去。
听说将军半夜归来,管家匆匆赶来,一边跑一边系着腰带。“将军您回来了。”打着招呼。
“恩。”云飞扬大步向自己房间而去。
管家小跑跟在身后,一边跑一边安排丫鬟赶紧为将军铺被褥烧热水等等。
刚入院子门口,云飞扬突然停了脚步,可怜的管家差点撞云飞扬的身上,“将军,还有何吩咐?”心有余悸地小心问。
云飞扬双眉微动了动,嘴角扯了扯,好似挣扎了一般,“去看看谁还没睡,叫两个过来陪我。”
叫两个什么?自然是后院的姬妾们。不过重点不是这个,而是——“将军,您刚刚说什么?哦,小人该死,小人没听清。”
云飞扬的性格还算温和,不会轻易动怒,但今日却是真怒了,“看谁没睡,叫两个来陪我。若你再听不清,便辞了管家之职,回去养老罢。”
四十二岁的管家还没到养老的年纪,再说在将军府中当管家也算是个好差事,怎能说扔就扔?“将军息怒,小人知错了,小人这就去。”说完,便跑了出去,寻平日里将军最喜欢的姬妾过来,无论睡还是没睡,赶紧拽起来熄将军的火。
也别怪管家这么失态,实在是最近将军反常得很。从前夜夜有人陪伴,但近几日却连续数日不招姬妾,今天倒好,回来就直接找俩。俩啊……也就将军体格好,一般男子还吃不消呢。
后院姬妾们都听说了这件事,无论熟睡浅睡,都第一时间爬起来梳妆打扮,小丫鬟们贿赂管家,只为让管家带自家主子去伺候将军,人仰马翻。
与鸡飞狗跳的将军府不同,元帅府一片安宁。
“你怎么还没睡?”飞峋刚一进屋,便看见正在做女红的涟漪,“你有孕在身还不早早休息?大半夜的做什么呢,累坏眼睛怎么办?”
涟漪将婴孩小衣服的半成品放下,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你回来了?”
云飞峋见到涟漪手上做的是红色小衣,便立刻知道为谁而坐,想到再过几个月自己就当父亲了,兴奋之情掩饰不住。
跑过去抱住涟漪,“我的好涟漪好妻子,我爱你!”说着,直直亲了过去。
涟漪将其毫不客气的推开,“别闹,快和我说说今日发生之事,这么晚回来怕是被皇上留下了吧,不许有隐瞒,一五一十都要告诉我。”
飞峋欲求不满,一屁股坐在旁边,“一日未见,你不想我?”
涟漪举起手上的绣针,“别逼我当容嬷嬷,快说!”
飞峋不记得元帅府或云府有嬷嬷姓容,却也没问,便将整日的所闻晚上在父亲书房内的议论原原本本讲给了苏涟漪听。
涟漪认真听完,沉默了会,而后笑眯眯道,“洗漱睡觉吧。”
“哦。”飞峋二话不说,起身出去梳洗。
“……”涟漪哭笑不得的将半成品一一收入小箱中,感慨自己怎么嫁了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东西,难道就丝毫不担心他父亲和兄弟?
也许因云飞峋的本性如此、更也许是因特殊的童年所造成,飞峋确实与家人不亲,换句话说,他心里只有苏涟漪一人,除了苏涟漪外,就没什么可上心的事物。正应了涟漪送他的形容词——没心没肺。
这些,苏涟漪都知道,不想改变他,反倒是沾沾自喜。
……
与平静的云家不同,皇宫却是闹翻了天。
太后天天跑去和皇上闹,只要求皇上收回成命,绝不允许拓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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