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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到一半的身体继续跪也不是，起也不是，僵在半空。
“跪着，”云歌嚣张得就跟女王似的，没将他放在眼里，“那孩子也是你的，你就算祭奠一下他的逝去都是应该的。”
“你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一直以来都是何凌霄主导着一切，占上风，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何凌霄当然不服，身体又起了一点。
“让你跪的是爷爷，不是我。”云歌扫了他一眼。
何凌霄不管，非要起来。
反正老头子在外面，还能开天眼不成？
“你确定爷爷受得起刺激？”
何凌霄依然起。
云歌的身体坐起了一些，扯高了嗓子：“爷爷——”
何凌霄完全没想到，靖云歌竟然要打小报告！
那一瞬间的双眼瞪大都不知道是因为被她的行为吓到还是因为怕吓到他爷爷，他整个人扑了过去，一个漂移般的动作，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你干什么？还嫌老头子身体不够‘好’吗？！”
云歌一个撇头就挣脱开了他的束缚，淡定地扫了他一眼，“那你跪还是不跪。”
“⋯⋯跪！”
云歌听出来了，何凌霄在恨得咬咬牙的同时说出了这个字眼，如果是在允许的条件下，他一定会伸出手掐死她。
不过事情偏偏不如他愿。
想掐死她？至少今天不可以！
什么？拿着鸡毛当令箭？
对，她就是拿着老爷子给的特权当令箭，怎么着呢？
云歌想，反正她也不需要讨好何凌霄，能虐他一次是一次，也算是她的逆袭，不是么？
对他好他也不在乎，照样恨她，那就让他恨到底好了，增加他对自己的仇恨值什么的，云歌早就已经不在乎了。
“靖云歌，你会遭报应的！”于是某位大少爷就这么跪在床头，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都成了浮云。
“报应？”云歌笑了，并且是觉得很可笑一般的意思，“如果你指的是我失去了这个孩子，那么是的，我遭报应了。”
“⋯⋯”这个时候和他说什么都好，就是别说孩子。
这种感觉太怪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不停地闹腾一般。
云歌问他，“我在警局不知道明天的太阳在哪边升起的时候，你在哪里，能老实回答我吗。”
“⋯⋯”何凌霄不知道她问这个是做什么，想了想，还是回答她，“在医院陪林夕。”
“嗯，明白了。”
在她最需要依靠的时候，他在医院，陪靖林夕。
这个时候，她除了说这句话之外，还能说什么吗？
出乎了他的意料，靖云歌没哭没闹，说话也不带刺，就是用很平淡的口气说她知道了。
是他的错觉吗？他竟然听出了阴霾满天的感觉。
云歌忽然一个反转，眨了眨眼看着他：“爷爷是不是说，我不原谅你，你今天就不能起来？”
“⋯⋯”她想⋯⋯
“好的，原谅你的事就交给上帝去做吧，我可以在梦里送你去见上帝。累了，我休息了，请不要打扰我。”
说完，云歌直接躺了下去。
“喂靖——”她开玩笑的吧！？
“嘘——”云歌侧着身，睁开眼就能看到何凌霄那张欲怒不能怒的脸，“不许吵，除非你想我惊动爷爷。”
“⋯⋯”
比起他对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她真的是很仁慈好吗？
这个孩子的失去，他有间接原因，这个不痛不痒的惩罚，她不是为自己，是为孩子。
她和他的第一个孩子，并且也是最后一个，唯一一个。
有些事，越想越伤，云歌是真的觉得有些疲倦，便收起了胡思乱想，明亮了双眸，对眼前的人眨了一下眼，“晚安。”
这一个带着些俏皮的眨眼，把何凌霄给看得愣了。
这还是那个心高气傲的靖云歌吗？
等他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她好像真的睡着了似的。
这一次，云歌逆光而睡，大好的阳光照射在她身上，将她衬托得犹如天使一样美丽。
他近距离观察着她的五官。
靖云歌真的长了一幅极好的五官，他必须说实话，她比林夕美多了。
靖林夕虽然也是个美女，但凡事是要看参照物的，放在大众群中，她是漂亮，清新的小美女一枚，可如果放在云歌身边比较的话，那真是差了不止一点。
女神，与侍女的区别。
据说是遗传靖太太的，靖太太年轻的时候就美得全城轰动了，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然而云歌从来不觉得长得漂亮是什么超级好的优势，她的性格不讨喜，又有什么办法？
她妈咪跟她说过一句话，她一直都记着，长得好，不如嫁得好。
有一个爱你疼你给你依靠的男人，比什么都好。
云歌显然是相反的一种情况。
“⋯⋯”看着眼前的睡美人，何凌霄想试试看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双手已经差不多卡在她的脖子处了，末了还是收了回去。
不对，这样掐，睡着也会变成醒的。
于是右手不自觉地上移，触碰到了她长长的睫毛，顺着她的鼻子下滑，落在了她失水的嘴唇上。
和之前的触感一样，很柔软。
很怀念⋯⋯
脑子一热，想要吻上去的冲动升了上来。
何凌霄起了身，俯身过去。
很近很近⋯⋯
在这么阳光明媚的情况下，如果有人靠近，就算闭着眼睛也会感觉到的。
而云歌依然睡得很安稳，看起来真的已经入睡了。
直到他的脸与她相近，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就能触碰到她的唇瓣。
就在即将接触到的时候，他忽然一顿。
轻轻的一声“啪”响起，何凌霄给了自己一大嘴巴子，心里有些郁闷。
男人！
这就是男人！下半身动物，是个女人他都能动心吗？
他只知道，对谁动心都没有关系，唯独不能对靖云歌！
何子东告诉他，林夕最近的情况非常乐观，说不定有醒过来的机会。
靖云歌有毒，吃过一次会上瘾。
对他来说，她是特殊的，她和他的其他女人不一样。
⋯⋯
云歌一觉睡到了第二天蒙蒙亮的时候，迷糊地睁开眼，发现何凌霄居然还在，有些诧异。
他像个孩子似的，趴在床头睡着了。
他竟然真的一晚上都没离开？
老爷子没在开玩笑？他们一家子都在来真的？
是的，她怎么会认为他们真的会让何凌霄在这跪一晚上不喊他起来？
她以为至少过个一两个小时，就算老爷子不说话，谢可怡这个当娘的也会心疼地来喊他起来才是。
何家的人真的中邪了！
云歌没敢动弹，怕把他给弄醒了，视线往上瞄了瞄，发现他的手机就摆在一边。
再转头看他这个样子，犹豫了一秒，果断小心翼翼地拿起了他的手机。
云歌就像个文艺小清新女，把脸凑过去了一些，摆了个V手势，合照，拍下了他的睡姿，两张脸都打了马赛克之后，才发上了微博。
很容易就看出来云歌躺在床上，那个男人则是趴在床头睡的，顿时羡慕嫉妒恨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经发布，这条微博的转发量和评论量再次爆表，可想而知，人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
有人眼尖，认出了何凌霄的西装品牌，扣上一个“本世纪居家外带皆宜高富帅好男人”的殊荣。
好男人吗？
或许于靖林夕来讲，等了她三年的他，真的是个好男人吧。
关了微博，云歌准备把手机放回去，这时震动了起来。
屏幕上的三个字让她怔了怔：白瑶瑶。
***
嗯感觉出来没？林夕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