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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些过分。

    她是喜欢赚钱,而且特别喜欢。可她从来不是靠剥削底层劳动人民赚钱。她要赚的,是那些有权有势的大老爷、大少爷、大小姐们的银子。赚穷苦老百姓的银子有什么意思,而且那都是小钱,她看不上。赚那些有钱人的银子,这才够有成就感。

    东露君颜撇撇嘴,语气上到没表现出什么,还是那般云淡风轻的语气,“方霖,咱们一品居的月钱,必须要比平常酒楼的月钱,高出三倍才行。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不把月钱开高一点,伙计们哪儿有心思努力干活。”

    “九小姐说的是,老奴又考虑不周了。那就一个月十两吧。”莫曲阜聪明的连头发丝都是空心的,他一听就听出来了,东露君颜这话的矛头明显都是指着他,明着暗着嫌他太抠门了。

    东露君颜像是没听见莫曲阜的话一样,连目光都没从方霖身上离开过,她眯了眯眼睛,道:“方霖,继续说。中活的时间怎么划分,干活的内容又是什么?”

    “中活?”方霖眼睛一亮,点头道:“中间时段干活名为中活。九小姐怎么总能想些新奇的名字。”

    “少给我扯淡,快点说。”东露君颜没好气的催促了一句,双手接过何诚递来的茶盏,她手指刚碰到茶杯,就立刻向回缩去,同时嘴巴里还低低的抽了一口冷气,“嘶……”

    砰地一声,那是茶盏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

    “九小姐?”

    “主子?”

    何诚顾不上摔碎的茶盏,紧张的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东露君颜的手,懊悔又愧疚的问道:“主子,没烫伤吧?我真是粗心,怎么没晾凉再端给主子呢!”

    莫曲阜也紧张的问了一句,“九小姐烫伤了没有?”

    方霖立刻接道;“我去给九小姐找郎中来。”

    “行了,你们三个,少给我大惊小怪的。方霖,你还不快点给我滚回来。”东露君颜叫住了已经跑出雅间的方霖,抖了抖被茶水溅湿的裙摆,轻描淡写的道:“主子我好歹也是玄紫斗气的斗灵。哪儿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娇气哦。”

    莫曲阜探身望了望,见她只是手指的指腹微微有些发红,并没大碍,放下心来,“没烫着就好。主子下次要注意了,这滚烫的茶水只是烫了手指到还好说,抹点膏药就是了,可如果喝进嘴巴里,那才危险。”

    “都是我粗心大意,主子的指尖都烫红了。”何诚还是自责的很,紧紧握着她的双手不肯松手。

    东露君颜不动声色的将双手抽了回来,然后不由分说的抬脚踹去,“何诚你给主子我适可而止。少让我有借口揍你。多大个事儿,怎么着,你还要以死谢罪不成?得了,滚一边候着去。方霖,你接着说,没事。”

    “哦。”方霖又折身回来,没忍住又问了一句:“九小姐,真没事?”

    东露君颜立刻呲牙咧嘴,冷笑着哼道:“学着何诚一块找揍是不是?我就是稍微被烫了一下,不是要死了,你们别摆出一副哭丧的表情。我看了晦气!”

    “主子,你不高兴,也别拿恶毒的话来诅咒自己。”何诚可怜巴巴的说了一句,“你有气,尽管往我的身上撒就是了。”

    这下可好,东露君颜彻底发飙了,她也不管茶壶烫不烫,随手抓起来就朝何诚砸了过去,没好气的道:“你要再多说一句,我下次扔的就是屁股底下的椅子,你信不信!”

    何诚灵巧的躲过了那个茶盏,不敢说话,只是眨了眨眼睛,神情委屈极了。这被东露君颜瞧见了,又是一阵翻白眼。她明白,这是何诚马上要离开,想多伺候着她点。可何诚这般的态度,让她心里边别扭的很。

    来自于下属的关心,她接受的理所当然。可一旦这关心,带上了一些别的情绪,她不是反感,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所以只好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来拉远自己跟别人的距离。说实话,她真的不习惯别人掏心窝子的对她好。不管对象是谁,她都不习惯,包括在这个世界,与她最为亲近的何诚。

    她手指一点,冷冷的道:“你,滚一边呆着去。如果你再敢多嘴一句,主子我就揍死你,听见了没?”

    “知道了。”何诚有些委屈的往旁边挪了一点点。说是委屈,其实做戏的成分更多些。相处了这么久,他当然清楚他主子的性格。每次遇见自己不拿手的事情了,他主子都是摆出这幅凶神恶煞的模样。他主子什么时候是真的厌恶生气,什么时候是不知所措的伪装,何诚认为,他分的还是很清楚的。

    见状,莫曲阜连忙兴庆自己没有多嘴再问一句。否则,这九小姐的脾气还不知道要怎么发呢。不过想来也奇怪的很,别家小姐都是娇滴滴的,巴不得旁人多关心自己呢,可这他这位九小姐可偏偏无比讨厌旁人关心自己。

    这或许跟九小姐小时候在东露府的遭遇有关系吧。莫曲阜在心中暗道。

    “九小姐,那我继续说了。”方霖一看见何诚的下场,哪儿还敢多说一个字啊,连忙说起正事,扯开话题,“中活从最繁忙的午时开始干活,一直到申时。他们最主要的工作,便是招待伺候客人。从客人一进门起,根据客人的等级将客人带领到相应的位置,再到如何给客人推荐价钱适合的菜品,最后一直等客人用膳完毕离开,都是由这些伙计来做。”

    “不错,把客人划分等级是顶顶重要的一件事了。”东露君颜颔首,“这些伙计便是咱们一品居责任最重大的伙计了。对了,中活的伙计,莫曲阜你跟方霖多费些心神。”

    方霖立刻点头的,道:“知道了。”

    而莫曲阜并没有立刻表态,而是拧着眉头在思考着什么。

    “莫曲阜,有什么想法,说。”

    “哦,没什么,老奴只是在想,这中活的伙计们,每个月的月钱,十五两左右就差不多了。”他在心中暗道,不管九小姐再说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撑死二十两,不能再多了,再多就超出成本了。

    方霖计算了一番,点头道“十五两左右,差不多了。”

    见这两个人都同意了十五两,东露君颜自然是没意见的。她点点头,这个月钱就算是定下了。

    “那就由我跟莫掌柜先筛选一遍,然后交给九小姐你过目。”

    “这倒不必。”东露君颜摆手,“你们二人的能力,我信得过。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一点,这批做中活的伙计,人数要在三十名左右。”

    一听这话,莫曲阜第一时间跳出来反驳,“九小姐,这三十名,有些多了。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开支。老奴认为,十五人足以。五人分配在一楼大堂,五人分配在二楼雅间,剩下五人分配在三楼包厢,如此分配便可。”

    “不,一定不能少于三十人。”东露君颜说的很坚决,“一楼五人这个可以。二楼十一人人。一个伙计,就专门伺候一个雅间,从始至终,片刻不离。这样才能显示出咱们对二楼客人的重视程度。也才能让二楼的客人感受到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二楼都如此重视了,三楼更加拉高等次。这三楼,一共只设立两个包厢。一个包厢便是五个伙计在一旁伺候。如此一来,才能算是彻底的划分出了客人的等级。”

    “九小姐说的,自然是极好的。但这样一来,光是每个月给伙计们的月钱,便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按照九小姐比一般酒楼高出三倍来算的话,光是在一楼大堂伺候的小厮,月钱至少也要十两一个月。二楼怎么也不能低十五两,至于三楼,没有二十五拿不下来。”

    二十五两,如果节俭一些,够普通人家将近两个月的生活费用了。二十五两一个人,三楼一共要有十个小厮,这加起来就是二百五十两!二百五十两对于一个大酒楼来说,还真不算什么。可如果是针对小厮的月钱,那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哼,羊毛出在羊身上。在哪儿支出去的,主子就要从哪儿找回来。”东露君颜狡诈的眨了眨眼,轻描淡写的道:“够资格上三楼的客人,必须要有钱又有权,缺一不可。他们这种人,一点不会在乎银子。规定一下,上三楼的客人,不管消费了多少银子,一律都要多收取百分之五的服务费。”

    “行得通吗,九小姐?”莫曲阜有些踌躇,他已经知道了三楼客人的资格要求,说实话,按照这个要求来算,够资格上三楼的客人,少之又少。他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搞不好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出现一个够资格上三楼的客人。这没有客人,哪儿来的银子?

    “放你的心,肯定行得通。”东露君颜冷冷一笑,“一楼就是小打小闹,二楼算是找回本钱。只有三楼,那才是赚钱。”

    从最开始的如何算账,到刚才的一张白纸,其中无一不透露着东露君颜的经商有道。莫曲阜想了想,便没有再多言。想来,九小姐说能行得通,那就一定能行的通。根据刚才的对话,他发现了一点,这九小姐经商的能力,或许更在他之上。

    不管是他的想法,还是方霖的想法,九小姐给人的感觉是,她一早就想到了。之所以让他们来说,九小姐来查漏补缺,更像是她在有意让他们先畅所欲言,然后九小姐就通过他们的想法,能看出他们的能力有多少。不然的话,九小姐不可能每每在她们的想法有不周全的时候,立刻就能指出来。

    “那这三楼的伙计,先由我跟方霖筛选一遍,然后九小姐还是再过问一下的好。”莫曲阜道。

    “可以。”东露君颜想了想,还是觉得光由莫曲阜跟方霖点头有欠妥当,于是她道:“这样,你们挑选出二十个你们认为最不错的伙计拿来让我过目。我从这里边亲自挑选出十个,让何诚亲自教导他们几天,然后再——”

    话说到一半这里,东露君颜猛的收住了话头。目光下意识的挪到了墙角的何诚身上。她不知道何诚什么时候离开,也不知道何诚能不能等到教导完毕小厮的那一天。

    何诚时时刻刻关注着他主子的动态,一瞧见他主子望自己,何诚连忙道:“主子,尽管交给我好了。我一定把他们训练的有我伺候主子时候的一半能力。”

    方霖立刻道:“能得何爷的教导,这批伙计,真是三生有幸。而且也一定会十分优秀的。”

    “一半?”东露君颜挑眉,夸张的撇嘴,“别开玩笑了。如果是拿何诚当范例的话,我可不敢奢求一半。这群小厮能有何诚的三分之一,主子我都要偷笑了。”

    方霖跟莫曲阜听了,连连点头。是的,能有何诚的三分之一,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就是放在哪个普通的府上,当个大总管,那都是绰绰有余的。

    何诚嘿嘿一笑,“我哪儿有主子说的这般好。”

    “谦虚了不是,虚伪了不是。”东露君颜招招手,何诚立刻狗腿的扑了过去,她伸出两只手,不轻不重的捏了捏何诚的脸蛋,笑着道;“何诚呐,你是主子我见过的最棒的管事了。只要你呆在主子身边一天,主子就免去无数的麻烦。光是你每天早晨给主子梳头,都让主子轻松了好多哦。”

    “原来何爷还会梳女子的发髻啊?”方霖吓了一跳。如果不是青楼的小倌,或者是唱戏的戏子,没有男子会梳女子的发髻。因为这代表着,这个男子其实根本不算是个男人。会被人耻笑和不屑的。

    “对啊,何诚梳的可好了。”东露君颜一点都不掩饰眼中的满意和高兴,“其实我也很诧异,何诚怎么能梳的这么好。你看看,这个发髻,一点都不像出自男人之手吧?”

    方霖盯着东露君颜的脑袋仔细的瞧了瞧,然后猛地点头,“对,一点都不像!”

    “何诚,主子夸你呢,你还不快跪下谢恩?”东露君颜又低下头,笑脸盈盈的看着何诚,眼神中有说不出的意味深长,“搞不好,你以后就没机会谢恩了。”

    不知道为什么,何诚望着东露君颜的眼睛,心里猛地一紧,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钝痛,不锐利,但就像是深植于心底,无时无刻不在疼痛,只要一接触到这个眼神,他心脏就开始钝痛起来。

    “主子。”何诚低下头,躲过了东露君颜洞察世事的目光,他努力的扬起语音,笑着道:“只要主子愿意,那以后我就天天给主子梳头。”

    东露君颜蹙眉,何诚的这个笑,太难看了。她又加重了手劲儿,狠狠的将何诚的脸颊一通乱揉,“成,那主子这颗脑袋,就全权交给你打理了。”但是,是在你还在主子身边的时候。东露君颜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主子,你是不是——”

    “哈?”东露君颜挑眉,松开了魔爪,“我是不是什么?”

    是不是已经猜到了我很快就要离开?

    这句话,何诚没问出口,他只是恬然安静的笑了笑,道:“没事。”聪慧如他的主子,怎么会瞧不出来他这些天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呢。想来他这些天的行为有些操之过急了,他主子要是没看出来,才是奇怪。

    “有事,一看你的表情就是有事。”东露君颜这次学乖了,先是伸手探了探茶盏的温度,见温度刚刚好,这才端起来啜了一口,道:“说,咱们主仆二人,还没有啥话是不能说的。”

    “哎呀,被主子瞧出来了。”何诚故意害羞的低下了脑袋,可怜巴巴的问道:“主子,你会多给我开点月钱么?”

    “……”东露君颜一愣,老半天才道:“何诚,你就为了这事跟我欲言又止的?”

    何诚眨眨眼,莫名其妙的反问:“那我还能有什么事不好意思问主子啊?”

    “何诚。”东露君颜在心里小小的自责了一番,严肃的问道:“你老实说,咱偏院的月钱,是不是不够用了?还是说,花管家又拖欠咱们月钱没发了?”

    九小姐银子不够用了?一听这话,方霖立刻道:“九小姐,何爷,如果有银子不够,那你们直说。咱们一品居还是能拿出银子补贴九小姐的。”

    何诚笑了笑,道:“够用的。可那些钱是主子的,不是我的。我还想多攒点银子,将来好讨老婆用呢。”

    “这话说的,太见外了。”东露君颜豪爽的挥手,“主子的银子就是你的银子,你要是不够用,全部拿去也成。反正主子这边还有一品居这个摇钱树,不怕以后没钱花。”

    “主子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我都要感动的哭了。”

    “咦,何诚,你现在怎么越来越油嘴滑舌了?当初见你的时候,你可是沉稳的很哦。”

    “还是主子教导的好。”

    “你这话倒是不假。还是主子我调教的好。”

    “嗯,对。都是主子的功劳。”

    方霖忽然冒了一句,“九小姐跟何爷的关系,真的是很要好呢。”

    东露君颜也不扭捏,特别正经的点了点头,“这是真的。方霖,你去市井上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主子我第一次在东露府立威,如果没有何诚在旁边很有眼力劲的帮衬,恐怕没那么容易哦。”

    “而且何爷也很能摸透九小姐的想法。”方霖也放开了许多,笑着说道。

    “不摸透主子的想法,我一天要被揍很多次啊。”

    东露君颜哈哈大笑,“对的对的。如果不是何诚有眼力劲,能摸透我的心思,他老早就被我揍死了。”

    此言一出,大家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有莫曲阜,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是沉默的望着东露君颜跟何诚。他们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全被莫曲阜看在了眼里。这种亲昵的已经超过了主仆之间的界限。即使是父女兄妹之间,待女子长大了,这等亲密的举动,也是能避免就要避免的。

    莫曲阜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活了大半辈子,如果连这点东西都瞧不明白,他也真是白活了。九小姐倒还好,举止虽然亲昵了一些,但她的眼神十分坦荡,瞧不出什么特别的。而且自从九小姐发生了变化之后,她好像就根本不在意过男女有别这四个字。

    问题,还是出在何诚的身上。何诚的眼神……他那眼神,如果不是爱到深处,这等痴迷的眼神,绝对不会出现!莫曲阜心里猛的一颤,他一定要多加留意!九小姐是要嫁给亦秋少爷为妻的。本来,九小姐好像对这门婚事就有些抗拒,所以他绝不能让何诚有机会从中阻拦!

    何诚原本也在呵呵的大笑,他眼角一扫,忽然扫到了莫曲阜眼中的精光。当即,何诚心里一紧,连忙扯开了话题,他道:“主子,笑笑就过去了,莫要再拿我打趣了。你还是快点跟二位掌柜谈论正事的好。”

    “对对对。”东露君颜连连点头,揉了揉笑得发酸的脸蛋,她道:“方霖,继续说。还有晚活你没有说明呢。”

    “诶。”方霖应了一声,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至于晚班,从戌时算起,上不封顶。几点打烊,伙计们几点回家。这个时间呢,应该已经过了吃饭的时辰。即便有留下的客人,也是喝酒聊天多些,这样的话,客人也不怎么需要人从旁伺候。他们干活的重点,基本都是清扫、洗漱、整理一类的。”

    “莫曲阜。”东露君颜侧头,“晚活的伙计,月钱大概是多少?”

    “哦?哦。”莫曲阜连忙回神,道:“月钱跟早活的伙计高出一点就可以了,那就十二两吧。就按照九小姐说的,咱们一品居的月钱是其他酒楼的三倍还要多。再加上平日的奖励,基本上早活的伙计每人每月能拿十二三两左右。晚活的伙计,差不多也在十七八两。只有三楼的伙计,要另外根据客人消费的情况来算,这个一时间老奴也不太能估计出来。”

    “无妨。我知道个大概心里有本帐就成了。”东露君颜摆摆手,示意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方霖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连忙拿着东露君颜给他的白纸在空中晃了晃,小小声道:“对了,九小姐。您这张纸上边还写了,调查反馈,这是什么意思?小人有点不太明白。还有这里写了十个问题,小人也没弄明白是做什么用的。”

    “内部调查,外部反馈。”东露君颜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道:“至于那十个问题,是让客人填写的问卷调查。”

    “问卷调查?”对于何诚对九小姐的心思,莫曲阜已经看透了,而且也想好了该如何解决。于是他重新将心思放在了一品居上。他伸了伸手,道:“方霖,把这个给我看看。”

    “哦,好的。”方霖毫不迟疑的将东露君颜给他的白纸递了过去,莫曲阜接过来,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然后联系东露君颜刚刚说的问卷调查,心中有了几分计算。

    他摸了摸羊角胡,笑着道:“这是奖赏的细则。是如何赏罚伙计们的规章制度。老夫写的内容跟九小姐的一比,的确是啰嗦又粗糙了许多。”

    “莫掌柜果然一颗七窍玲珑心。”东露君颜不咸不淡的赞扬了一句,然后道:“方霖,你身为掌柜的,我不需要你去伺候客人,也不需要你给客人端茶递水。你要做的很简单,第一,有贵客到来,你亲自迎接一下,之后交给伙计便可。第二,你要留心观察每一个伙计,他们谁的好,谁做的不好。做得好,又是哪里好,做的不好,又是哪里不好,你心里要有一本帐。”

    “哦,这跟以往掌柜的工作内容,有些不同啊。”方霖喃喃的自语了一句,“好像更简单了呢。”

    “放屁,简单个屁。”说了半天,说的她嗓子有些冒烟,东露君颜靠在椅背上,伸出条腿,懒洋洋的踹了踹何诚,道:“倒杯水。”

    “主子,给。”何诚早就给他主子倒好了,正好也晾凉了。递过去,正好不烫不凉,喝起来刚刚好。

    东露君颜接过来,一口气喝完,抹了抹嘴巴,这才道:“方霖,你以为你轻松了?我趁早告诉你,这非但不轻松,反而你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

    “看似简单,实则大有玄机。”莫曲阜将自己悟透的道理毫无保留的教导给方霖,“方霖,这赏罚之权利,九小姐交在了你的手上。虽然不再需要你去伺候客人了,但你心里边必须要有本帐,否则,这究竟该奖赏谁,又该惩罚谁,不就没法子进行了么?”

    “莫掌柜说的没错。”东露君颜颔首,“伺候人简单,多听多看多留心就是了。可心里要有本明帐,可不容易做到。没有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你以为你能轻松的做到?”

    “小人受教了。”方霖若有所思的点头,“小人一定不辜负九小姐的苦心栽培。”

    “那外部反馈,你明白不?”

    方霖资历尚欠,可脑袋活泛,人也聪明。他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是从客人的嘴巴里,来问出伙计们干活努力不努力,以及对咱们一品居的伺候满意不满意,小人这么理解,对不对?”

    “你也有点慧根哦。”东露君颜笑着点点头,十分满意方霖的举一反三,“我给你的那张纸上,不是记录了十条问题么?你将这十条问题抄录下来,放在二楼和三楼的雅间里,等客人用膳完毕之后,只需要让客人在满意,一般满意,不满意三个选项上打钩便可。”

    “哦,原来这十条问题是用在这个地方的啊。”方霖感叹了一句。也不知道这九小姐脑袋里装了些什么,怎么有如此多的花样。真是叫人难以置信的很。到了现在,方霖才是真真正正的对东露君颜心服口服。不管是经商之道,还是为人主子,九小姐都做的滴水不露,让人找不出一丁点毛病来。

    “九小姐,我没有莫掌柜那般细心,早早就写好了一份详细的规章制度。我今晚便整理一番,明天就拿给九小姐过目。您看可好?”

    “这个倒不必。你直接实施就好,既然我能选你当掌柜的,那便是信任于你,你大可以放手去做。缺银子了,直接找莫曲阜便是。”

    方霖点点头,侧身朝莫曲阜抱拳,道:“以后还请莫掌柜多多指点。”

    “哪里哪里。”莫曲阜也双手抱拳,道:“你我都是替九小姐办事,何来指点一说,互相帮衬便是了。”

    “行了,你们俩少给我承让来承让去。”属下之间没有隔阂,东露君颜自然是高兴的,她笑道:“伙计们的问题,差不多到这里就能告一段落了。厨子嘛,手艺还成。我再让庄师傅过来指点一下,应该没有大的问题。不过这接下来的,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莫曲阜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低声道:“九小姐已经考虑好如何解决打白条的问题了么?”

    “一点没错,已经想好了。”东露君颜自信的一笑,展颜道:“莫曲阜,方霖,何诚,你们三个也甭光听我说,你们也说说自个儿的看法。”

    教给下属一些知识,是主子必须要做的事情。但是,却也不能一味的教授知识,还要让下属发散思维,多想,多听,多思考。这样才能让一个团体从始至终保持着欣欣向荣的激情。

    “那我先来说说吧。”本以为是莫曲阜这只老狐狸第一个站出来,没想到,却让方霖给抢先了。

    东露君颜眯眼,颔首,语气带着几分期待,“说。”今天方霖的表现,真是超出了她的预计。莫曲阜这只老狐狸不算,他都成人精了,表现的再好,她也不会惊讶了。

    “那小人便斗胆说说自己的愚见,考虑的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九小姐见谅。”

    “哪里来这么多废话,快说。”东露君颜眼角一扫,瞧见莫曲阜有些跃跃欲试的表情,戏谑的说道:“你要是不说,莫掌柜可要抢先了。”

    “无妨,老奴也想听听方掌柜的高见。”

    方霖谦逊的躬了躬身子,“高见谈不上,愚见罢了。小人觉得,这打白条一事,是从一品居开业起便存在的问题。想要彻底杜绝,只能从根源解决。小人以为,等咱们一品居重新开张之后,便明文规定,不许赊欠,不许打白条。最开始或许会引起某些客人的不满,但时间长了,想来客人也都知道了咱们一品居的规矩,便不会再有打白条一事了。”

    “方霖的办法倒是可行,但效果一般,需要的时间也长。属下策。”东露君颜评价。

    “那让老奴试试?”莫曲阜十分有信心的说道。

    东露君颜抿唇,“我很期待莫大掌柜的法子。”老狐狸的办法,能差吗?

    “老奴的办法,跟方掌柜的法子有重合的地方。但除了方掌柜刚才所说的之外,还要另外再补充一点。”

    “哦?”东露君颜挑眉。方霖的改进版。听起来倒是有那么点意思。想来莫曲阜这只老狐狸,不会让她太失望才对。

    “这是老奴从九小姐对伙计们赏罚分明这一点得来的灵感。如果九小姐觉得不错,那也是九小姐提醒的好。”莫曲阜的性格就是逢人三分笑,每次说正事之前,都要明着暗着跟东露君颜献媚一番,这一点,东露君颜已经习惯了。

    于是她眯了眯眼睛,淡淡的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示意莫曲阜快点说,别啰嗦。

    “是这样的,咱们既然可以挑选出干活最好的几个伙计,给他们一些奖赏。那为什么不能也把这种法子用在客人的身上呢?每个月底,按照各位客人消费的银子数额,挑选出前五位,不,前三位就足够。将他们的名字悬挂在一品居的大门之外,最显眼的地方。让来来往往的客人们都能瞧见。这一方面是满足了那些有钱客人们的虚荣心,另一方面,也是告诉那些没上榜的客人,他们还需要再努力努力。”

    说到这里,莫曲阜骄傲的笑了笑,继续道:“说句实话,能来咱们一品居,即使是一楼大堂的客人,至少也是小康之家。更何况是二楼、三楼的客人呢。他们都是有钱的老爷公子,口袋里不缺银子。相比于花钱,他们更注重一个名声。想来,为了能上榜,是不会吝啬钱财的。”

    “名利刺激。不错,属上策。”东露君颜很满意,果然,老狐狸是绝对不会让她失望的,但是,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地方莫曲阜没有想到。这个缺口补上了,那就是万无一失!

    眼角一斜,无意中瞧见方霖闪着精光的眼睛,她立刻道:“方霖,看你的表情,是不是要有话要说啊?”

    “这个嘛……”方霖有些踌躇。刚刚他已经指出了莫掌柜一个失误,这再指出来一次,恐怕莫掌柜再怎么心胸宽广,连续两次在九小姐面前被他反驳,莫掌柜心里也要有些不爽快的。

    莫曲阜捋了捋胡子,咦了一声,道:“方掌柜,但说无妨嘛。九小姐既然叫咱们讨论,那就不该有所保留,各抒己见才能促进一品居的经营嘛。”

    方霖谦逊的笑了笑,这才道:“莫掌柜所言极是,那些有钱的大老爷们肯定不在乎那点银子。可只是将名字公布一番,对他们来说,并无实际的利益。小人心想,除了十分爱慕虚荣之人之外,大部分的客人,对这个榜单或许只会一笑而过,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一边说着,方霖一边不动声色的拿眼角去扫莫曲阜的神情,可莫曲阜老神犹在,一副入了定的模样,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些蛛丝马迹,简直是痴心王晓!想了想,也不管莫曲阜心里真的有没有介意,反正方霖觉得,他还是多加上那么一两好句比较合适。毕竟,没人不爱听好话不是。

    于是他道:“当然,这只是小人的愚见,莫掌柜的经验和资历都比小人要高出许多。小人想到的,莫掌柜一定也想到了。小人猜想,或许只是小人抢了先,莫掌柜一时没来得及说出口罢了。”

    东露君颜勾了勾嘴角,与何诚对视了一眼。见何诚的嘴角也隐隐带着一丝赞许的弧度,她心中暗道:这个方霖,也是个圆滑之人。倒是深谙为人处世之道哦。不错,是个可造之材。

    “是不是这样啊,莫曲阜?”东露君颜不咸不淡的垂下眼帘,敛去了眸子中的期待,语气平静的问道:“有什么没说完的,赶快说。”

    “老奴只有想法,具体该如何实施,老奴并未想好。”莫曲阜就这点最让东露君颜不爽了。每次每次,都是这样。有话不说,先要向她讨要一张免死金牌,这人才会说。否则,打死他,他都蹦不出一个屁来!

    “说,说的不好也不怪你。”

    “消费银子在前三名的客人,可以适当的给出一些优惠。就像把月钱跟干活的好坏挂钩一样,也将客人的优惠与消费的银子挂钩。这样一来,客人就会觉得,他消费的越多,优惠越多。而且还扬了名声,他们自然会乐此不彼的来一品居消费了。”

    虽然明知道莫曲阜浸淫商界将近三十多年,把自个儿大半辈子的青春都搭进去了,没两把刷子实在是说不过去。可莫曲阜这么深谙经商之道,还是让东露君颜给微微惊愕到了。这种优惠的政策,简直跟二十一世纪的现代餐厅酒楼没有一点区别啊!

    “莫曲阜,你真不愧有青衫儒商之美名。”

    “不敢当。只是老奴常年一身青衣,又念了两年书,有那么点知识,大家伙才赏脸,给了个青山儒商的美称。要是九小姐也这么说,那老奴真是要不好意思了。”

    “你这话说的对主子我不爱听。做的漂亮就是要表扬,什么不敢当的。青衫,说的是你一身青衣。儒商,自然指的是你儒雅之气,一点没有市侩的感觉。所以啊,青衫儒商,这四个字,你当之无愧。”

    字里行间,东露君颜毫不掩饰自己的满意。莫曲阜真的真的,让她十分喜出望外。有这等头脑,莫曲阜没把东露舜威的生意给抢了过去,那真是莫曲阜看在东露冥衡的面子上,没有痛下杀手了。

    只要莫曲阜这人愿意,什么斗气大陆第一大盐商,那还不是妥妥的更换主人?即使这盐商,必须要由皇帝指定的,但只要莫曲阜有那份心思,他能想出上百种不让东露舜威觉察的办法,将他给控制住!还有那个河道的掌控权也是!

    “那既然九小姐都这么说了,老奴也只有虚心接受才是。”莫曲阜笑了笑,显然不愿意多说这个话题。

    该表达的态度她已经表达了,东露君颜也不追着继续说,她笑着问道:“既然你们都说完了,那我总结总结?”

    除了何诚以外,其他二人同时躬身,异口同声的说道——

    “小人洗耳恭听。”

    “老奴洗耳恭听。”

    “莫掌柜说的很很不错了,我就是把莫掌柜的想法具体一下。每三个月为一期,消费总额在前三位的客人,不但有资格进入三楼用膳,酒水一律免费,菜品也一律打九折。当然,打白条不算在内,必须是实实在在付真金白银的才行。还有,可以再给点小礼品。比如说出自东殷家的丹药啊,出自东露冥衡的笔墨啊,类似于这样的,不用太名贵,可必须要有来头。一句话,就是旁人轻易弄不来的小玩意就行。”

    闻言,莫曲阜跟方霖连连点点头,都觉得九小姐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简单明了的解释一切。尤其是方霖,他的震惊和瞠目结舌,那是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莫曲阜倒还好,他连东露君颜一夜之间的改变,都能够坦然接受,想来她再怎么神秘莫测,莫曲阜惊讶归惊讶,但也不至于像方霖这般。毕竟,东露君颜可是那个君沁云的女儿。不管她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熟悉君沁云的人,都不会感到吃惊。

    “九小姐,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的很。老奴可真是越来越佩服您了。”

    “少来。说好听的话没用,我要看到你真真切切的给我做实事。甭给我整这套虚的。”

    莫曲阜轻笑,摸了摸羊角胡,语气诚恳:“老奴这番话是出自肺腑,没有半点献媚之意。自从九小姐改变到现在,每一次,您都能给老奴一个不一样的惊喜。”

    “行了,之前的事情不许你再提起。”东露君颜不轻不重的斥责了一句,然后光明正大的扯开话题,“类似于这种的小礼品,方霖你多留心些。别光局限在我说的内容,你要打开思维,想别人之不敢想,做别人之不敢做。能做到这一点,那你就成功了一半。”

    “谨遵九小姐教诲,方霖铭记于心。”虽然知道九小姐不喜欢阿谀奉承,但方霖还是忍不住的道:“自从认识九小姐起这短短的几天时间,小人真的是学到了太多的知识。”

    “嗯,以后你要学的还多着呢。”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东露君颜终于抛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她道:“因为我不太清楚,所以我只说方法,具体的金额,方霖跟莫曲阜你们俩私下合计合计。是这么个意思,单次消费一定金额以上,当场便少收一部分银子,而且下次再来一品居的时候,还能凭借上一次的消费,再抵消一部分银子。当然,这金额不能太低,不然,主子我可亏大了。”

    闻言,方霖一头雾水的眨了眨眼睛,他下意识的将目光挪到了莫曲阜的身上,寻求莫大掌柜的帮助。见莫曲阜也是一脸沉思的模样,方霖迷茫了。

    他小声的问道:“九小姐,没听明白。能解释解释么?”

    东露君颜伸手指了指莫曲阜,示意让方霖去找莫曲阜问个清楚。她捂着喉咙,干咳了两下,觉得嗓子火辣辣的,特别不舒服。虽然今天话说的多了一些,可也不至于疼这样吧?

    何诚凑到她耳边,立刻小声的接了一句,“回府了,我让庄师傅给主子熬些胖大海的粥吃吃。”

    “成。除了胖大海,还要金银花。”东露君颜拍板决定,一抬头,见方霖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她无奈的道:“问莫曲阜,他听明白了。”

    莫曲阜扯了扯胡子,九小姐的想法他明白归明白,但有些地方,想要实施起来,还真有些困难。

    沉默思考了半天,莫曲阜这才道:“是这样的,方霖你听好了。打个比方,某位客人今儿来一品居用膳,只要花销超过了一百两,那结账的时候就少算客人十两,所以客人只用付九十两就行。而且,客人下一次来再来一品居用膳的话,还可以再有所优惠。超过二百两,那就优惠二十两,超过三百两,就优惠三十两,接下来以此类推。”

    顿了顿,莫曲阜有些无奈的说道:“至于这第二次来怎么优惠,老奴一时半会也没清楚个头绪来。”

    “没事,你能理解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东露君颜嗓子忽然开始疼的厉害,她简单粗暴的道:“一品居可以制作一些代金券,金额就为五两好了。只要第一次消费超过一百两,除了结账的时候当场减少银子,还会再给客人一张代金卷。这代金券的作用嘛,也简单。代金券不是五两银子一张么,那它就代表着真金白银,五两。可以再次抵消减少结账的金额。”

    方霖反应极快,他猛的眯起眸子,立刻接话道:“这样一来,客人便会一直来咱们一品居用膳。因为每次来,都会便宜许多。来的次数越多,那就越便宜。”

    “不过……”莫曲阜毕竟老谋深算,他飞快的在心里算了一笔账,缓缓的道:“这样一来,前期是会有很大的利润。可到了后边,这就像是利滚利,两三年之后,咱们一品居就无法盈利了。”

    东露君颜眼皮一掀,轻描淡写的道:“做个规定。每次使用代金券,可以叠加使用,但不得超过一定的限额。比如一次性最多使用三张。而且,两种优惠不能同时使用。要么当场少算一部分银子,要么用代金券来抵消。二则选其一。还有,这代金券是有使用期限的,超过了期限,则作废。时间嘛,控制在三个月之内。想要得到以上两种优惠,必须付真金白银,打白条不作数。”

    莫曲阜一听,眼前顿时一亮,兴奋的有些不像平时那个沉稳老道的莫掌柜,“九小姐,你真是天才!”

    天呐天呐,如果是这样的话,非但解决了打白条的问题,还能吸引来更多的客人!算下来,一品居盈利会更多,而客人也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更愿意来一品居用膳。

    真是一箭双雕!

    东露君颜面无表情的道:“莫曲阜,你刚刚已经拿这套说辞夸奖过我了。换点有新意的说辞,如何?”

    “老奴实在是太激动了,除了天才二字,真的找不到其他词汇来形容!”莫曲阜果然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因为太激动了,他连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成,基本就这样了。”东露君颜摆摆手,道:“从明天起,一品居暂停经营。主要是将三楼重新装潢一番。一定不要省银子,要多奢侈就多奢侈。材料、桌椅、就连碟子碗筷,也要极品。懂了没?”

    方霖点头,“小人明白。”

    何诚在旁边轻飘飘的说了四个字,“穷凶极奢。”

    “对!穷凶极奢!这三楼,我就要一种销金窟的感觉。但是,这品味典雅也不能落下啊。”

    “小人明白的。”方霖笑了笑,“要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奢侈。”

    “嗯,三楼就划分为两个包厢。再空出一个休息厅,不需要太大,够摆放两张桌子就成。一个是放古琴的桌子,一个是可以泼墨挥毫的桌子。古琴必须是出自名家之手,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也必须是上品,以供客人们一时兴起,附庸风雅之用。四周还可摆放些奇珍异宝,古玩字画。这样,让客人瞧见了,也会觉得多了几分书香之气。”

    “九小姐!”方霖猛的唤了一声,有些激动地道:“您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小人。这古玩字画,奇珍异宝,完全可以既当摆设,又能卖钱。咱们联系上几家有信誉的老号,每卖出一件物品,利润咱们对半分。这岂不是又多了一个能赚钱的法子?”

    “不行!”东露君颜想也没想的便一口否定了。

    自己的贡献的计策被无情的否定了,这让方霖顿时有些受伤,“九小姐,哪里不行啊?”

    “对半分不行!”东露君颜咬的很死,寸步不让,她冷冷的道:“咱们不但提供了地方,又有优质的客源,对半分哪儿成。三七分,咱们一品居占七,老号占三。”

    “诶。”自己的意见被采纳了,方霖显得很高兴,“小人等会就去联系。想来,凭借着咱们一品居的招牌,多的是老号愿意跟咱们合作。”

    “好啊,你办事,我放心的。”东露君颜也笑,能赚钱的法子,谁会嫌多哦。

    “不止。远远不止这些。”能赚钱的点子,莫曲阜一点不比谁少,他道:“不一定就那么单调,只有休息厅和包厢。三楼占地面不小,还可以划分出两个茶室,专供客人们用膳完毕后品茗闲聊。”

    何诚也忍不住出谋划策,献上一计,他道:“还有,主子,什么珠宝玉器,灵丹妙药,高级神器,名贵的权杖,都可以招呼上来。还有莫掌柜刚刚说的茶室,这不仅可以品茗,同时也可以卖些名贵的茶具。”

    东露君颜展轻笑,这三个人,简直要把一品居的三楼打造成一个顶级的私人会所嘛。

    “还有——”

    “打住打住。”东露君颜笑脸盈盈的伸手在虚空中压了压,下属们这么踊跃的发言,她当然是乐于看到的。可时间不允许她再讨论下去了。等了这么久,估计那权皇子早已经等的不耐烦起来了。

    “这些啊,你们回去慢慢想。只要是生财之道,怎么赚银子怎么整。不过啊,现在就不说了。”说着,她似笑非笑的又指了指隔壁的雅间,轻声道:“别忘了,隔壁还有个权皇子,要是让他等的时间太长了,咱们谁都跑不掉。信不信,权皇子肯定能让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对对对,我怎么竟然把权皇子给忘了。”何诚猛的伸手拍了一下脑门,道:“主子,那我这就去请权皇子过来?”

    “这哪儿成。让人家小皇子等了这么久不说,还不亲自过去道歉。这如果传了出去,可就成了主子我失了礼数哦。”

    莫曲阜来得晚,根本不知道隔壁还坐这一个权皇子,而且这位东霖国最有权势和地位的权皇子,居然还是被东露君颜丢在一边巴巴的等着。他微微撇嘴,拧着眉头问道:“九小姐,权皇子这次前来,所为何事?如果是重要的事,让权皇子等着,似乎不妥当呢。”

    “我要是知道他前来所为何事,我就不会让他等我了。”东露君颜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语气中不自觉的沾染上了几分好奇,“不过我看胤麟权悠悠闲闲的模样,估计不会有什么太重要的事情吧。”

    莫曲阜连连点头,捋了捋羊角胡子道:“九小姐说的也对。”他在心里暗道:如果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权皇子还能耐下性子在旁边等候么?肯定不会的。这么一想,莫曲阜也微微放下几分心来。可一个问题解决了,另一个问题便涌上了心头。

    “九小姐,权皇子平白无故的,怎么会忽然找您呢?您说……会不会跟张大千那件事有关?”

    莫曲阜问的很小心翼翼,但东露君颜却很轻描淡写的摆了摆手,她一口咬定:“不会的。”

    “哦?九小姐,这难说。”莫曲阜微微垂下眼皮,轻声的道:“虽然老奴从张大千口中并未听闻权皇子的名字。可这不代表权皇子没有牵扯其中。这件事九小姐虽然吩咐老奴要处理的低调谨慎,但一夜之间,一品居里所有的琴师舞姬全部消失。这被有些人瞧见了,心里难免会猜出点什么来。老奴就担心……”

    剩下的话,莫曲阜没说出口。但东露君颜心里边清楚的跟明镜儿似的。

    胤麟权堂堂皇子之尊,干嘛要来找她?他们两个人,之前可是一点交集都没过。更何况,就算人家皇子想一出是一出,觉得东露府的乞丐九变化巨大,觉得有点意思,想来拿她消遣解闷,那也根本不必要屈尊等她吧?

    如果不是说胤麟权有求于她,或者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那只能有一个可能性了。也就是莫曲阜心里边所担心的事情。胤麟权手下的党羽大臣们,有人牵扯到了张大千这件事当中。胤麟权害怕她把这件事闹大了,没法子收场。所以才特意前来帮下属擦屁股打圆场的。

    “莫曲阜,我问你。胤麟权这个人,性格除了轻佻风流之外,就你所了解的,他有什么地方是比较特别的?”

    东露君颜这话问的很含蓄,也很隐晦。毕竟,白天不说人,晚上不念鬼,更何况人家就在隔壁坐着呢。而且胤麟权身边跟着的两个侍从,也不是好惹的角色。万一被人家听见了,那是要惹事端的。

    但莫曲阜是什么人,这人精明的都快成人精了,一下子就听出来东露君颜话中的深意。

    想了想,他尽量概括的相近一些,每个方面都说到位,“权皇子为人还算正直,很少流连于风月场合,其他皇子总有些嗜好,可权皇子的话,就老奴所了解的,他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而且他有国师大人从旁指导,实力十分强悍。平日里,权皇子连皇宫都甚少离开,就是专注修炼斗气,提升阶位。至于跟随权皇子的大臣们,倒是不少。可很少由权皇子直接出面管理他们,都是国师大人从中帮权皇子周旋多一些。”

    “呵。”东露君颜勾了勾嘴角,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表面上看,倒是个为人正派的皇子哦。”可实际上,那还真不一定!

    身为皇子,权势滔天就不用说了,从小到大都是众星捧月的成长,再加上胤麟权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他性格里的嚣张是难免的。可她从刚刚跟胤麟权之间的接触来看,这人轻佻归轻佻,但性子里一点倨傲嚣张的成分都没有。这能说明?这只能说明,这人要么是个平庸无能之人,要么就是个老谋深算城府极深的人。

    从胤麟权师承季灵斐,实力又那么强悍来看,这人显然不可能是无能之人。而且,莫曲阜说了,胤麟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这更加印证了他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为了不让别人猜透他的心思,摸透他的想法,这人连喜好都隐藏了起来,一点都不让旁人知道。这不是城府极深,这是什么?

    伸手点了点唇角,东露君颜追问了一句,“那最近一段时间,胤麟权有没有什么事情或者烦恼。事无巨细,多小的事情只要是你莫曲阜知道的,都给主子我一一说来。”

    她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虽然刚刚跟胤麟权的一番试探,她倒是探出来了一点。这人好像有对她有所求似的。不然,以胤麟权的身份,断然不会跟她磨磨唧唧,而且还吃了哑巴亏也忍了。

    想来那胤麟权是皇子身份,他能有什么事要求自己?这一点,东露君颜真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连胤麟权都办不到的事情,她能办到么?她凭什么!

    莫曲阜眯起眼睛,想了想这才道:“九小姐这么一追问,老奴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东露君颜精神一震,吐出一个字:“说。”

    “权皇子早已经成年,身边却连一个侍寝的丫头也没有,所以最近陛下一直催着权皇子选妃。这件事,似乎惹的权皇子十分头痛。老奴听说,权皇子为了躲避选妃,已经准备入读皇家学院了。”

    “莫曲阜。”东露君颜加重了语调,不满的撇嘴,“说点跟我有关系的。胤麟权逃不逃婚,怎么逃婚,跟他来找我有关系么?”

    莫曲阜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那就说点跟我有关的。”东露君颜挑眉,“我问你,胤麟权就真的没有一个特别喜欢的东西?人也行。”

    “特别喜欢的人啊?”莫曲阜肯定的回答道:“有一个。”

    “谁?”

    “权皇子唯一喜欢的东西,而且又被众人所熟知的,恐怕也只有国师大人了。”

    东露君颜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得,又是一个季灵斐的脑残粉。这季灵斐真行呐,粉丝群包括了各个年龄段,各种身份,各个国家,而且还男女不限。果然,一切看脸蛋这个道理,放在哪儿都是适用的。

    “行了。”东露君颜见问不出个什么东西,便连连摆手,道:“咱们在这瞎猜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不如让我去直接会一会胤麟权。”

    听见东露君颜这么说,莫曲阜跟方霖连忙告辞。

    “既然九小姐要去跟权皇子说说话,那老奴也不打扰九小姐了。正巧,东殷老号那边还有点事情没解决,老奴便先告辞了。”

    方霖也道:“小人也要去下去准备准备。便也不打扰九小姐了。”

    “那你们先下去吧。”东露君颜再次重申,道:“方霖,伙计们的培训,你一定要抓紧。”

    “诶。”方霖应了一声,“小人晓得了。九小姐便请放心好了。”

    “嗯。”东露君颜用鼻子应了一声,耸耸肩,道:“何诚,走吧?”

    何诚向前一步,伸出右手,笑道:“主子,请。”

    东露君颜优雅的笑笑,从椅子上起身,抬手搭在何诚的手臂上,抬步,不缓不急的朝隔壁的雅间走去。

    她不知道,等一下跟胤麟权的谈话结果,竟然是让她多了一个似敌非友的合作伙伴。

    ……

    “九小姐可是让我好等啊。”

    东露君颜眉头一挑,她这才刚走到门口,就连何诚的手,也还没碰到门上呢,这胤麟权的声音就从雅间内传来了。看来,这人的确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她微微侧头望去,正好跟何诚询问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东露君颜点点头,示意何诚继续推门。何诚点点头,将门推开,东露君颜笑脸盈盈的抬步,跨过了门槛。

    一进门,她便笑着道:“让权皇子等了这么久,君颜真是惭愧,还请权皇子见谅。”

    胤麟权此刻斜斜的躺在软榻上,左手撑着脸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另一只手在把玩着一件小东西。东露君颜仔细的望去,是块石头?她挑眉,胤麟权没事抓着块石头玩什么?

    “九小姐来了,快请坐吧。”说着,胤麟权顺着东露君颜的目光低头看,发现她正在瞧自己手中的鎏楠石,轻轻一笑,不动声色的将石子收入袖中。

    早在胤麟权开口之前,东露君颜就自顾自的挑了张距离他最远的椅子坐下了。她左腿优雅的叠放在右腿上,慵懒的拨了拨腮边的碎发,轻笑道:“让权皇子久等,是君颜怠慢。不过,天色也不早了,为了不再多浪费权皇子的宝贵时间,不如我们还是直截了当的开门见山,权皇子意下如何?”

    她刚刚之所以多浪费了点时间,找莫曲阜多问了两句。就是想确定一下胤麟权的性格。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人的城府之深,实力之强,便已经足够她做出判断。对付这种人,旁敲侧击没有用。因为他滴水不露,一点空隙也不让人钻。所以,对付胤麟权,最好的办法,还是得简单粗暴。

    果然,听见东露君颜这么直白的询问,胤麟权有一瞬间愣神。他眨了眨那双桃花眼,似乎是想不通,为什么刚刚还跟他打哈哈绕弯子的人,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直截了当了。

    “我想,权皇子如此逾尊的前来寻找君颜,想必定是有要事与我说。既然如此,那君颜便不该再浪费权皇子的时间。有什么话,权皇子但说无妨。”东露君颜乘胜追击,硬是要逼着胤麟权说明来意。

    “哎呀呀,这九小姐怎么如此性急?”饶是东露君颜逼到如此地步,胤麟权还是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顾左右而言其他,“本皇子还想跟九小姐多聊上两句呢,跟九小姐聊天,也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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