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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萧护要接,不是就要打仗?

    他看梁山王,梁山王给他一个眼色。台山王见孙琥镇定,自己也就镇定下来。想想那地方不好接手,还有这不正常郡主,人是不正常的。不过她自幼苦难,对穷苦受难的人最好,有一帮子穷人肯为她出力气。

    台山王打定主意坐山而观,如果英武郡主肯嫁自己,才帮她一把。

    发生这种事,都不痛快。奉天王等人看看梁山王,先对内阁开口:“要没有别的事,我们明天就走了。”

    内阁无话,萧护挽留一下说明天摆酒相送,奉天王等人说不叨扰。梁山王多了一个心思,想多留几天。可考虑再三,和萧护不熟悉,还是先离去再通信的好。

    孙珉也很想和萧护单独说说话,又让萧夫人在山中说的话羞到,怕萧护因此想到以前的事,临安王想缓和一下,再通信的好。

    说到通信,孙珉心里就只有慧娘了。现在萧护和他通信,公式化口吻吧,不利于交往;写得太熟吧,萧护不别扭,临安王还会认为难过。

    以前旧事,本梗在人心中,由萧夫人再次说出来,萧护成了大仁大义为国为民受尽委屈的人,而撵他出京的人全成了坏蛋。

    从萧护的角度上来看是这样,从临安王的角度上来看,就是另一回事。由别人来看,又是一回事。

    临定王是很想和萧护亲近一些,又怕他记恨旧事在心。而萧夫人是最近和临安王通信的人,而且她在山中说的话,动人肺腑,又发自内心。

    孙珉回到自己帐篷里踱步,想伍十三这个人,算是一个人物。临安王由此才有了又惊又敬的心,不想萧护娶个老婆,也娶出一朵花来。

    潘侧妃坐旁边看他神色,轻声问:“郡王可是在想萧夫人?”孙珉一愣,承认了:“是啊,这是一个不一般的女子。”

    “妾也十分敬佩于她,如果郡王应允,妾想和她通通信呢。”潘侧妃跪下来。孙珉大喜。他正在想主动和萧护通信,只能说公事上的话。而且自己主动通信与萧护,就成了主动从龙的人。

    孙珉不愿意掉这个份儿。

    和萧夫人通信吧,又是男女相交,与礼不合。他正在为难,怕萧护回去三几个月才给自己一封信,还是催税的。再或者内阁来信,萧护置之不理。

    听潘侧妃要和萧夫人主动联系,临安王喜形于色:“好好,你从来是很能干的,”用人之际,好听话不要钱,临安王要加了一句:“不亚于萧夫人。”

    这二者当然是不能比的,不过潘侧妃喜出望外,恭恭敬敬拜谢:“妾,当以萧夫人为楷模,为郡王分忧。”

    临安王温柔地扶起她,轻轻的吻了下去。

    梁山王在帐篷里,也正在犯愁。他为女儿相中萧家的人,不管是苏表公子,还是贺林三公子都不错。

    内阁的事情,五舅老爷没出面,最近又不在城中,附近几个城乱走,帮着萧护会几个文人。梁山王就不知道舅老爷在。

    要是知道有长辈在,怎么着也去拜见一下,为女儿再掉面子也无妨。

    苦于和萧护从来不熟悉,萧少帅名震边关,再到朝中时,梁山王还在躲避贵简王的刁难,自觉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

    就没办法问萧护表公子有没有定亲?

    而且就是问,现在也不合适。

    梁山王不知道大帅有徐徐称帝的心,却听得清楚内阁里正需要郡王们一个一个顺依中枢和天子。

    他还不想当头一个主动的人,也不能只因为看表公子几眼顺眼,就把女儿终身大事定下。

    因此不得不走,又忧愁自己走了,是不是放弃大好机会。

    表公子们全年纪到了,要是自己一走他们就定亲,以后又发现人品性不错,梁山王想自己一定会后悔死。

    他正愁眉不展,娇慧郡主走进来。梁山王看女儿着一件水红衫子,更是娇憨慧丽,心中更加疼爱。

    郡主依到父亲身边,先:“嘻嘻。”笑靥如花,让见的人好似无端到了百花中。

    梁山王见女儿一笑,千愁可解。笑道:“你东西收拾了?”

    娇慧郡主道:“丫头们收拾好了。”又眨眼睛,撒娇道:“父亲,让我去江南玩一回吧。”梁山王一愣,再笑道:“为什么要去江南?”

    “江南景致好,”娇慧郡主笑眯眯,可眼珠子乱转,瞒不过父亲。

    梁山王也就明白,故意和女儿逗趣:“不行,江南一定多风流子弟,为父不放心你去。你看萧家的几个表公子们,贼眼溜溜的,又说话不让人,还是在家里呆着吧。”

    轻易就套出女儿的话,娇慧郡主噘嘴:“我和父亲竟然想到一处去,我也觉得他们全不是好人,特别是那个叫苏云鹤的。父亲,他笑话了我,我没得笑话他去。等我去到他家外打听打听,看看风水,再来取笑他。”

    梁山王畅快地笑了,想自己真是傻,往江南去一个人打听打听,不就知道表公子定亲没有。他痛快地答应娇慧:“好,等为父派几个妥当人随你去。不过你可要小心,不要惹事出来。江南萧家,也不是好惹的。”

    娇慧捧着父亲的手笑:“我只惹姓苏的。”梁山王心想没准儿他定亲了,苏云鹤生得珠玉一般,家里岂不早早定下亲事。

    怕娇慧只想他一个人,以后不成亲事要伤心。忙道:“你既然去了,帮为父再打听贺林两家,只怕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家里还有什么人,一一打听了来。”

    娇慧郡主笑逐颜开:“好。”

    在父亲手上亲亲,娇滴滴:“父亲真好。”

    梁山王微笑:“夜深了,去睡吧,明儿一早我们要动身呢。”娇慧郡主一蹦三跳地出去。梁山王独自在帐篷里笑了一会儿,想女儿真是聪明,心中很是欣喜。

    想大女儿过得不顺,而台山王也对自己歉疚多次,梁山王更要把小女儿亲事安排好,让她过得好才行。

    最后,梁山王想到萧护。这个青年人神采奕奕,飞扬过人。又手下能人辈出,不管是小厮还是亲兵,都不是常人。

    能御下的人,自然是有本事的。

    萧护又执掌京中内阁。

    十一公主和萧家的关系,以后两个老臣只能是摆摆样子。梁山王又一笑,而且郡王们不答应升调自己的官员,就只能答应萧护安插官员。平白,送他一道顺风,由着他安排京里的官员。

    梁山王想,以后帝制恢复规模,六部里的官员将全是萧护的人。

    光想想就是可怕的。

    还是郡王们不争,还迫不得已送出去的。你萧护爱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只要别动我们的人。

    梁山王呵呵笑了起来,年青人也是很厉害的!

    还有一点,梁山王更满意,就是萧护为妻子要杀英武郡主。大帅疼爱妻子,表公子们也错不了。就是错上一星半点的,也可以和大帅去说理。

    上梁正,下梁自然歪不到哪里去。

    他的心思兜兜转转,一会儿在女儿亲事上面,一会儿在萧护这个人上面。

    他想的这个厉害年青人,正在安慰妻子。

    大帅回来就忙得不可开交,听听诸城的事情,又因郡王们明早就要离开,让人赶晚上送席面过去,大帅没时间奉陪。

    直到晚上,萧护才往房里来。在院门内,就看到窗上十三翘首以待的身影。大帅微微一笑,走上两步,见门帘子打开,十三只着里衣儿,双手握着走出来。

    萧护含笑责备:“看冻着,不给你吃的。”十三才不管,走到夫君身边抱住他腰身,皱鼻子:“嘿嘿,人家在等你。”

    西风夜晚已寒冷,萧护展开大披风,把十三裹在手臂里,夫妻欢欢喜喜往房中去。丫头们送来水,十三侍候萧护洗过,扯着他上床去,边走边扭头笑:“人家早就困了,想大帅你也一定困了。”

    在床前,萧护握住她的双手,微俯身子,看着妻子灿然如春花的面容,低声道:“十三,再不会让你受一点儿委屈。”

    慧娘甜甜的笑着,不住的点头。当丈夫的又直起身子,微沉下脸:“不过,你也得听话才行。”这种装出来的面容现在已经吓不住十三,她嘴角微勾:“哈。”

    夫妻俩斯斯文文上床,并肩依在一起说话。慧娘出神:“明天还要敲打临安王几句吧,还有别人。不然他们回去就说大帅不好,只说那英武好。”

    萧护微乐:“还八哥儿呢,”大帅心里一直是欢欣的,十三昨天的话多得体又委婉地表白出自己的委屈和辛苦。

    又让郡王们没有话说。

    大帅鼓励妻子:“那依着十三,要对他们说什么?”十三嘟嘴:“说大帅好喽,说要交税喽,说过年京中朝贺喽,”

    见自己丈夫只是笑,十三不依:“怎么?要是不好,人家就不说了。”萧护莞尔:“很好,你就这么着说。”

    十三才要翘鼻子,萧护再笑道:“反正人家也不会听从。”怀里拱进来一个脑袋,滚过来缠过去的闹,更是不依:“那还让人家说?人家正寻思着,说出去也没用。”

    大帅的心让这脑袋拱得火热,按住亲两口,再道:“不听也得说,这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一回两回能说清楚的。”

    萧护道:“十三,以后再给他们去信!”

    怀里的人儿瞪圆眼:“我?还是我去信?”

    她的丈夫拖一个枕头来,懒懒抱着她睡下来:“难道要我通信?不用了,我不掉这个价儿。”十三啼笑皆非:“那我要掉价儿不成?”

    大帅哈哈笑出来,居然承认:“嗯,你通信最好。”十三也要损他们,抚着丈夫坚硬却对自己总是温暖的胸膛,笑嘻嘻:“我觉得和阿猫阿狗通信更有趣。”萧护煞有兴趣的听着她胡扯,手解开妻子发髻,慢慢的散开她的头发。

    “我要对台山王说,不交就揍他!”

    “嗯,好。”

    “对临安王说,不交他就是造反。”慧娘笑弯了眼睛,凑到萧护面前,和丈夫脸对脸儿:“咱们把造反的名声还他吧。这本来就是他家的东西。”

    她笑眉笑眼,这一刻笑容俊俏得好似月中人。眉山如春山,还是春雨滋润的春山,更苍翠招人喜爱。

    眸子里全是笑意,好似无数开着的春花,每一片花瓣也让大帅心中起涟漪。

    小小的红嘴唇儿,昨天还有些干,今天可能用了什么,微润有香……大帅心中一动,抱一抱紧,柔声问:“亲亲,你的脂粉还有多少?”

    慧娘想到丈夫把这个也记在心上,更是笑得娇美:“还有呢,二表妹给我带了许多,还有小表妹托她带了许多。”

    这才想到摸自己面上,担心地问:“我老了吧?”

    萧护忍俊不禁,在她额头上弹了一指:“小傻子,要老也是我老在前面,你呀,水灵着呢。”慧娘心中一动,抱住萧护头颈,轻声道:“大帅,我愿和你一同老去。”

    萧护湿了眼睛,和妻子深情对看半晌才开口:“十三,我愿和你一同老去。”

    侧过身子把妻子按在手下,解开她的衣裳……

    在老去以前,得有很多很多的面团子小老虎才行。

    西风敲打着窗户,犹有晚开菊花香。这风又刮到后院,黑黝黝的那里有一口棺材。

    不错,是一口薄皮棺材。

    春三娘在烛下边做针指边看棺材,想到白天问过萧扬:“九爷,这棺材是谁的?摆在家里多吓人。”

    萧扬笑一笑:“哦。”就此走开,晚上直接到祝氏房中没有再来。他最近歇息在祝氏房中居多,春三娘撇嘴,那房中有妻有妾,指不定玩的是三人行。

    心中鄙夷,就更得意。

    明天郡王们离去,肯定乱哄哄,春三娘决定收拾东西也离去,再也不要看这一家子人的古怪脸色。

    什么世家,什么尊贵……山里当野人时,尊贵?

    衣服只有最后几针,想到明天就要走,心头兴奋睡不着,就赶衣服。

    枕头旁边有一个包袱,老沉老沉的。先到手的百两黄金,春三娘要的全是过现的。过去一斤十六两,这里有六斤多金子,重量先就可观。

    春三娘想幸好私下里买的那马好,是一个老兵还乡没有钱,当街卖马,拿到钱他就走了,也不怕萧家查到。

    又想路上一个人上路,可要小心。男装最好,本来无处寻男装,现在手里萧扬让她赶的衣服正好得用。

    一气把衣服赶出来,在身上试试正好。和衣睡下,大睁眼睛直到天明。

    天亮后,萧护带人出城送郡王。

    官道上红叶满径,梁山王见大帅在红叶更是英姿焕发,心中正是满意,想到女儿就要去江南打听苏家,心中又很是得意。

    娇慧郡主找到空子,和苏云鹤瞪了好几眼,得意洋洋走了。

    苏表弟在后面翻白眼儿。

    萧护再来送临安王,他走到孙珉身边,面无表情,云淡风轻地道:“啊,天子还小啊,”孙珉眼睛一亮,仔细咀嚼这话意,几乎心花怒放。

    诚恳对萧护道歉:“当年,我们实在是冤枉你。”萧护心中冷冷,现在就不算冤枉了,不过安抚临安是必要。

    大帅垂下眼敛:“过去事了,丢下吧。唉,”又是一声叹气:“天子还小。”

    临安王上路时都不知道怎么喜欢才好。

    天子还小,意思不止一层。天子还小,长大后未必是明君;天子还小,当不了皇帝;天子还小,随时可以废除……

    孙珉上路后头一件事,就是装着不经意的问潘侧妃,是半打趣的口吻:“你说和萧夫人通信,人家肯吗?”

    其实是想问潘侧妃说了没有。

    潘侧妃喜盈盈,半打车帘露出她娇羞的面容:“夫人说,有幸结交,很是欣喜,通云雁往来,才是正理。”

    秋高气爽,中秋之前的天气。无名桂花香得氲氤中,孙珉心头一震。他又一次高看萧夫人伍十三,能和一个侧妃也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她是能屈能伸的人。

    孙珉一直对认为萧护夫妻都是骄傲的,当丈夫的傲得不行,这是以前少帅临安王就对萧护的看法,当年邹国舅的帐有时候都不大买,来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搪塞过去。

    这不是傲气是什么?

    而深刻体会到萧夫人封氏的骄傲,最近的就是她在山林中力抗夫君宝剑说的一番话。当时她流泪,美丽莫明:“想我夫君……。”

    把萧护的功绩和委屈,一一道来。

    女子骄傲到尽数隐藏,是机会就出来的地步,孙珉把这段话一直记在心上。

    萧护抛了一个怎么说呢,叫骨头吧。

    群雄诸鹿,九洲问鼎,说白了,好似抢根骨头是的。不过这骨头,叫天下,叫王权,是根最大的骨头。

    临安王就更担心以后不能通信。他还是放不下身段主动和萧护通信,不是才对他道歉过,那萧夫人的再来信就至关重要。

    潘侧妃顺利地完成这一步,是为她自己能一直争宠的私心。而临安王松一口气,路上就对侧妃更加的宠爱。

    潘侧妃难免想歪,沾沾自喜,结交一些人果然是必要的。只可惜王一和张平,竟然死去。而萧护追究英武郡主的事,咬住不放,弄得孙珉也不能再说王一、张平和将军的死。

    他只能咽在肚子里,正难过时,萧护又给了他一个希望,让临安王觉得可以平衡。

    古来追逐王位的人,都是死了一批又一批人的。

    另一条官道上,景色更美。重重叠叠的红叶、古樟、绿杨等树,染出不同的色彩。春三娘换上新做的衣服,束发戴个大帽子,马上放着沉重的包袱,用力打马:“驾!”

    她早就问过萧扬,奔出一百里左右,就不再是萧护地方。

    另一边也是城池,中间有界碑。

    看着那界碑就要到了,斜次里一匹马悠悠而出,一个人在马上笑容满面:“小春儿,你哪里去?”

    九爷萧扬漫不经心地在马上。

    “啊!”

    春三娘尖叫一声,急切间唯一能做的就是带马转身。才走两步,就想到转身就是往回路上走,又带马往官道两边去。

    一声唿哨,如大雁长鸣。

    座下的马忽然一个转身,直奔着萧扬而去。

    任由春三娘鞭打,那马反而用力颠簸,差点儿把春三娘颠出来。

    萧扬大乐:“让我告诉你,这马是军马,你家九爷我,就是训这个的!”萧扬是主持阵法的人,训人也训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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