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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上辈子徐君然曾经参加过几次大学同学聚会,多年不见,大家各有各的工作和事业,自然也有人走了仕途。这个时候,男女同学之间已经没有了上学时期的那种暗亲近明隔膜的状态,说话都比较随便。在文化部门工作的一个同学说起有的同学在乡下工作,已经变得没有了文化品位,粗得厉害,颇含有贬义。
那个时候,已经在某个乡里干了七八年书记的一个同学听得不耐烦,直截了当的说道:你这人说话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没有到过乡里,总以为我们粗糙。不是我们要粗糙,不信,你到乡里一干就知道了,在许多情况下,不粗还真的办不成事情。比如我们乡一次搞计划生育大突击,乡里派出的小分队在一个村子遇上了一个‘钉子户’。到了他家里,劝他采取节育措施,怎么做他的工作都不听,说话又很粗野。一个新进到计划生育办公室的女孩劝他说,老乡你别这么倔,计划生育政策是我们的国策!他直冲冲地说,计划生育政策多个什么?再大也没有老子传宗接代大!小女孩又羞又气,哭了一场。谁知这女孩是我们县里公安局长的侄女,局长就叫我们乡派出所所长去处理这件事情。派出所所长有的是办法,到了他家,直接把手枪拍在那个群众的面前问,是你的脑袋硬还是我的子弹硬,你试试?结果把那个孙子吓得连忙乖乖交了罚款。你说说,要是你遇到这样的情况,你跟人讲道理能行么?
从那个时候开始,徐君然对于基层工作的情况,就理解了很多。
这顿酒喝了足足四五个小时,等到大家都酒足饭饱,早就已经是晚上了,徐君然觉得自己有些头晕。
书记,我看今天就算了,咱们明天再上矿里面去看吧。黄海作为徐君然的大管家,自然是为他考虑了起来。
徐君然点点头:那就在这儿休息吧,你问问老孙,看他能不能安排一下。
黄海出去了几分钟,一会儿就溜了回来,对徐君然说道:书记放心,老孙跟陈老书记安排了一下,大家都有地方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起来洗漱了一下,简单的吃了点东西,这才朝着矿上而去。
说是矿山,其实也就在孙茂荣家屋后的土坡之后,相距四百多米有两个矿口,其中是一个叫林强的滨州市人承包的。据说这个人不太会做人,从来不巴结乡里和县里的领导,可就是上缴承包费利索。他们一年给乡里拿三十五万,从来不会拖欠的。另一个就是孙茂荣所在的双齐市经济开发总公司,一年只给乡里上缴二十万。实际上,孙茂荣这边的生产情况比林强那边的好。对此,林强很不服气,总认为乡里有偏向,常给乡里提意见。只不过他不会做人,之前马聚宝自然不会搭理他。
徐君然还了解到,由于整个矿山已经进入枯竭时期,井下打得矿洞套矿洞,两个矿上的工人在下边吃到肥矿时,常常会一向东一向西地打到一块儿。穿帮以后,矿工们各为其主,偷偷地把地下水往对方的巷道里灌。摩擦逐步升级,闹得最凶时,双方矿工常常大打出手。因此,乡里给陈大栓的任务之一,就是经常处理两边的矛盾。正是因为两边存在这些基本矛盾,才给徐君然提供了一个增加萤石矿承包费的契机。同时,两边的承包合同都快要到期,根据企业办那边的说法,县里面已经有人打招呼想接这两个矿口,他们已经有了风闻,这两块肥肉谁也舍不得丢。在这个时候,利用矛盾,各个击破,乡里多增加他们一点承包费,话就好说得多。
毕竟这个承包费可不止乡里面等着收呢,县里每年也要分一杯羹,还有各个主管部门,哪一个不盯着这块肥肉。
书记,您看看,这里面一年可能赚不少钱呢。站在徐君然的身旁,葛大壮忽然凑过来低声说道。
徐君然眉头一皱,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葛大壮忽然提醒自己,难不成他对孙茂荣有什么地方不满意么?
俗话说无利不起早,按照徐君然对这个葛大壮的了解,自己这个搭档可绝对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对人抛出橄榄枝的角色,要说葛大壮这个人,能力是有一点的,但是更多的,却是贪心与善斗。
葛乡长,你到底想说什么?徐君然毫不客气的对葛大壮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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