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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地的高延:
“还不起来,等着马起来踩你吗?”
高延身子一顿,抬起头来,手还护在头顶,见是白拂,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一把抱住他,语带哭音:
“小白兄,我还以为我死定了!”
“嘶--”
因为激动,高延用力不小,白拂发出一声吃痛,捂着肩膀龇牙咧嘴,“快松手,我的肩膀快要裂开了。”
高延一惊倏地松开手,不知所措地问道:
“小白兄你没事吧?”
白拂摆手,苦着脸示意他不要问了,“你用身子去撞头疯马试试?”
高延这才注意到倒在地上的马,一脸惊讶。
“你撞的?”
黄秋阳带着人快速围了过来,替白拂接了话,“我们都看到了,小白用身体将马撞开。”
刚才黄秋阳一众人都看傻了,半天没回过神来,有一瞬间,黄秋阳甚至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怎么会有人想到用身子去撞疯马的?
不过其它人的神情告诉他不是他眼花了。
一听这话,高延倒吸了一口凉气,再看向白拂的目光充满了惊诧。
撞,撞马?
“看不出来小白兄瘦瘦小小的还有这力气!”半晌,他干巴巴夸了一句。
斐公子也过来了,看白拂表情不对,没有犹豫快黄秋阳一步上前扶住她。
“已经让人去喊大夫了,先扶你回去。”
“对对,先看大夫。”
黄秋阳也顾不得被抢了先,抬头扫一圈周围对一旁人吩咐道,“去找辆马车来。”
今日他们都是骑马来的,马车得去郭家村车马行租借。
一众人刚才光顾着惊讶了,还没来得及安排,高延正要去办,就看到一亮马车快速驶来。
他眼睛一亮。
“我去问问能不能借用一下...”
话音刚落,马车已经稳稳停在斐公子与白拂面前,车夫利落跳下马车,摆好马凳,撩开帘子恭请白拂上车。
高延:“......”
谁动作这般迅速?
白拂看到车夫,微微挑眉。
这不是那个小暗卫么?
今日没带面罩,看着还挺酷帅。
她撇一眼状似亲密搀扶,实际上却始终保持安全距离的斐公子,斐公子微微点头,“请的女大夫,自己人,不必担心。”
白拂哦一声,被斐公子搀扶着上了马车,不过他没上车,小思小亮则挤了进去。
马车很稳,但架不住路差。
路过几个坑洼时白拂忍不住发出吃痛声,小亮一脸忧心,再也忍不住了开口道:
“小白你为什么要去撞马?!”他当时真的差点吓死了。
白拂知道小亮意思,不过现在不方便解释,只好道:
“放心,没什么事的。”
她并不是真的去撞马,只是在能量圈射出去的瞬间做出了撞马的姿态,做做样子,以免场面太诡异不好交差。
却不想,那马临了挣扎一下,蹄子不知怎的突然诡异换了个方向,她一时疏忽肩膀因此生生受了一记力。
别说,还真挺疼。
“怎么会没事?”小思眼泪汪汪,“马蹄铁很重的。”
说着她上前对着受伤的地方嘟嘴呼气,“我给你呼一呼就没那么疼了。”
小时候摔跤,娘亲和祖母都是这么给她疗伤的。
白拂笑得眼睛弯弯,任由小思好一顿呼气后道:
“果然好多了,我们小思好厉害。”
小思高兴极了,乐呵呵给她呼了一路。
出了这事其他人也没心思打球了,一窝蜂地朝小溪村涌去。
肇事队伍中一人犹豫一刻,也跟了上去。
“哎哎”同伴喊他,“那是他们的地盘,郁丞你就别去找麻烦了!”
被唤作郁丞的年轻人没有回头,疾驰而去。
白拂家门口,被黄秋阳挡在外面的几个球员看到郁丞,一个球员上前就抓住郁丞衣领,“怎么,刚才蓄意挑事还不够,还要追到家门口来?”
郁丞冷着脸扒拉开那对方的手,淡淡道:
“让开。”
那球员正要发火,看到郁丞身后跟来的同伴,怔了怔只得松开手。
武尊学院的学生读书不行,打群架那是妥妥第一名,他们现在人手不够,不适合硬碰硬。
黄秋阳看到是一个女大夫进了白拂屋子,有些急了,“斐夫子,这大夫行不行啊,还是去请个靠谱的吧。”
大业国女医大多是给女眷看病时当助手,医术不如男大夫,再急也不能给小白请个女医啊。
斐公子示意他稍安勿躁,“这位大夫擅长摸骨断病。”
秦十三罗锦得了消息赶回来,看到院子里挤满了来回焦急踱步的人,便知道他们听说的并不夸张。
“情况很严重吗?”
罗锦进来就直接去找斐公子,秦十三想了想没有跟上,走到小亮一旁问道。
小亮难过地点头,“小白都快哭了。”
秦十三:“......”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听说是用身子直接将疯马撞开的?”秦十三换个法子问道。
小亮还是点头,“马都撞翻了,肯定很疼。”
秦十三放弃问小亮,朝罗锦走去,正好这时门开了,女大夫走出来,“骨头问题不大,只是淤青有些重,需要养些时日。”
众人松口气。
只有高延张大嘴巴惊呼。
“肉身撞马,却只是有淤青,小白兄是铁打的吧?”
黄秋阳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怎么,人家是为了救你,还嫌伤轻了是吗?”
高延忙捂住嘴,讪讪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思从里面跑出来,在斐公子耳边低语几句,斐公子点点头,转身看众人,“小白休息了,大家都回去吧”
怕吵到人,黄秋阳带着人出去了,在门口看到互相大眼瞪小眼的两批人。
想了想,他看着郁丞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今日是你们武尊学院故意找茬,可有二话?”
郁丞没有否认。
“只是看不惯那小子秀马技,便比了比,惊马是意外,我也没想到你们的马这么不禁吓。”
这话挑衅意味满满,大家都听出来了,一众人气得咬牙。
黄秋阳却笑了笑。
“不要太早下结论,今日确实是个意外,有本事改日再光明正大比一比。”
郁丞笑笑没应这话,反而问道:
“那撞马的小子是不是没什么大碍。”
这话就问得很奇怪了。
他问的不是有没有大碍。
而是是不是没有大碍。
是笃定小白没事的意思?
黄秋阳不答,郁丞又问了一遍。
黄秋阳蹙眉,“郁丞你这话何意?”
郁丞勾了勾唇角。
他为何笃定?
别人也许没看到,但从他的角度,他看到的明明是马先被什么击中歪向一旁,而后那小子才撞上去的。
事后他查看了马,马身上有暗器袭击的痕迹。
那小子似乎是想掩饰什么。
他之所以跟上来,是为了做最后验证。
黄秋阳与郁丞接触不是一次两次了,看郁丞表情便知道他又揣着歪心思,下意识要替白拂隐瞒,不过他也不会傻到直接说。
“你小子等着,这事不会善罢甘休。”
巴格与阿库从铺子赶回来时,看到门口两批人情况不对,不动声色走到黄秋阳一边,小声询问怎么回事。
黄秋阳认得巴格,从元子泰嘴里也知道巴格功夫不错,便说这家伙让小白受伤了。
巴格听完眉头就是一蹙。
这家伙弄伤了小白?
他打量郁丞,毫不掩饰心中的鄙视,“就凭这家伙能让小白受伤?”
阿库也同款表情。
他都打不赢白拂,就凭着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他也配?
郁丞被这一波鄙视刺激到了。
他堂堂武尊学院新秀,居然被两个村民给鄙视了?
他危险地眯起眼,“你说什么?”
巴格已经不看他了,转而问黄秋阳,“你们是不是看错了,他怎么可能。”
巴格没说怎么可能什么,但大家都听懂了。
那浓得不能再浓的鄙视。
想藏都藏不住。
有人不厚道地笑了。
是胥诚。
有生之年能看到郁丞被人这般鄙视,他高兴!
高延今日被吓得半死,这会儿看到郁丞就来气,对巴格添油加醋道:“他耍诈,小白兄是被他刷诡计害的,刚才疼得都快哭了呢。”
话音刚落,巴格一把抓住郁丞衣领子,就那么一甩。
郁丞毫无防备被摔了个大马趴。
巴格动作太快,郁丞身后那帮伙伴都还没来得及反应。
“你!”
郁丞一个鲤鱼打挺跳跃起身,二话不说朝巴格攻来。
阿库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没什么继续看得必要了,摇摇头屋子里走去。
还是看小白的伤要紧。
阿库一进院子,便看到大家都聚在院子里,他走到小亮一旁问道:
“小白怎么样?”
刚才在外面几个人说来说去都没说清楚,听得他莫名其妙。
小亮一脸忧心,“大夫说又红又肿,要养些时日呢。”
就这?
阿库简直是无语。
对练武的人而言,红肿也算个事?
值得一个个一副出了大事的表情?
这么想着,他也就不再问了,打着哈欠陪着小族长站了一会儿,见巴格进来便回屋睡觉去了。
什么嘛。
这里的人都这么娇气又不经打的吗?
此刻与阿库有同样想法的还有黄秋阳及其一帮球友。
一群人目瞪口呆。
郁丞原来这么不经打的吗?
感觉刚才巴格都没怎么使劲,武尊学院的新秀就趴得不能再趴了,一身狼狈被同伴扛着走了。
哈。
高延乐开了花。
特么太解气了有没有!
他此刻已经完全忘了自己被害得差点被踩死的狼狈一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