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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头,反驳:“清白对女子来说,最为珍贵,有句话说得好,士可杀不可辱,而我,却苟且的活着,连我都讨厌现在的自己。”
莫离看到玛姝婕的脆弱,尽力安慰:“别这样,一切会好起来的。”
玛姝婕勉强的笑着,命运的缘分捉弄她,在最美的时光与最爱的人相爱,在最无奈的时刻听到最动情的诺言。“好,我答应跟你走,不过穿着这身红嫁衣怕是跑不远,不如你先回隔壁客房等我,我换身衣服就来。”她了解莫离的性子,如果不这么说,莫离会一直耗在这里,直到明藤来娶她,她违心的将莫离骗走。
“嗯,速度点,我等你。”莫离很高兴玛姝婕回心转意,去了客房。
玛姝婕坐在梳妆台前,镜中的她依旧国色天香,可惜她嫁的人不是莫离。原本她铁了心为家族利益屈身于明藤,莫离的出现改变她的想法。不仅让她说出埋藏在内心的真挚感情,还化解对莫离的怨恨。她不再为所谓的家族大义嫁给明藤,失了清白的她不能跟莫离走。她唯一剩的,便是对莫离纯白无暇的感情。
发钗重重刺向胸口,利落的举止不带任何一丝犹豫,没有痛的感觉,紧蹙的眉梢遽然舒展,是解脱过后的轻松。她爱莫离深入骨髓,所以用这样的极端的方法保存对莫离感情的忠贞。
血顺着嫁衣流淌,使嫁衣更鲜红刺眼。她一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这一次,她终于可以顺着心选择。
朦胧中,她好像看到了莫离策马奔腾,十里红妆,娶她为妻,红色的丝帕顺着她的手飘落……
莫离等了大半个时辰都没有见到玛姝婕,于是去找她。然,屋里只有一具残有余温的尸体,脑袋瞬间空了,复杂的内心不知是什么滋味。没想到玛姝婕放弃跟他走选择用自尽的方式让他缅怀一世。
他将玛姝婕的身子翻过来,拥入怀中,难过万分:“你为什么那么傻,我根本不值得你为我这样做。”
再也没会有回答,玛姝婕用死来证明对他倾尽一生的爱。而他,来不及爱她。
“莫离,你居然杀了我夫人。”突然冲出来的明藤,将莫离跟玛姝婕拉开,他一脸悲愤,下命令:“来人,给我把莫离抓起来。”
“明藤,玛姝婕不是我杀的。是你侮辱了她的身体,逼得她自尽,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你。”莫离挣脱仆人的束缚,冲上去抓着明藤的衣领,猛揍两拳。
明藤推开莫离,义正言辞的说:“你不知道就别乱说,她是为了玛家,心甘情愿献身给我,不是我强上的。”死就算了,还落得个麻烦,她就在莫离心里,还能有点地位,他不屑的想着。
“她都死了,你还这么说,到底有没有一点良心?”莫离双目冒火。
“是你杀了她,抓走。”明藤抓着莫离,准备去地牢。
当然,轰轰烈烈的架势,惊动了寒陵王跟明澜。除了他们,苏婼嫣也赶去看热闹,毕竟死的是她最讨厌的女人。
阴森的地牢里透着丝丝寒意,明藤用铁锁将莫离绑在铁栏上,悬挂着。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莫离?”明澜匆忙赶来,质问明藤,不管明藤如何陷害她,她都可以不闻不问,但是对付她的朋友,她就忍不了!
“他杀了我的夫人。”明藤理直气壮,苏婼嫣受伤的时候,他就发现玛姝婕跟莫离的关系不一般,他故意没派人守着,就是给机会莫离进去,然后趁他们逃走的时候抓个现行,私奔的罪名就成立了。哪知玛姝婕不跟莫离走,还蠢到自尽,于是他将计就计,诬陷莫离杀人。
明澜讽刺的笑着:“哪门子的夫人?玛姝婕跟你成亲拜堂了吗?”
“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明藤见明澜连爹字都不称呼,直接称呼‘你’,怒吼。趁寒陵王不在,他要除了明澜。
“有你这么跟晚辈说话的吗?”口吻如出一辙,明澜高傲的抬起眸光,“从灵力比试到明艳雪的死再到玛文芳被杀,每次有事你想都不想直接把罪名挂在我头上,有意思吗?我告诉你,你这破烂世璟府族长的位置,我压根就不稀罕,别以为人人都像你,利欲熏心,为了权势不折手段。”
明藤没想到明澜会当众说他的不是,恼羞成怒:“什么叫我为权势不折手段?你要不贪恋王权,又怎会攀上寒陵王这座金山。世璟族短时间内发生这么多事,我早怀疑是你这个灾星背地里捣鬼。践人生出来的野种,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到最后一句,明澜横眉怒目:“你最好今天跟我把话说清楚,否认,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地牢。”
莫离有些担心明澜,他看得出来,这里早就设下埋伏,等着明澜往里跳,他就是诱饵。
“口气倒不小。”明藤布置好一切,明澜这次有去无回,既然她这么想知道,不妨让她死个明白,“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我对你偏袒过分吗?你之前是个废物,让我丢脸,还有你娘不检点,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回来后怀孕了,你说我会相信她腹中怀的孩子是我的吗?异界大陆所有人都知道世璟府有个三小姐,这事我只有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你不是我生父?那我父亲是谁。”明澜情绪波动很大,她猜过可能是母亲做了让明藤无法忍受的事,明藤才处处刁难报复她。现在听明藤亲口说不是她父亲,她震惊之余,有些庆幸。
“想我告诉你?跪下来求我啊。我算不上你的生父,也算是养父,给我磕头不为过,当作是报答我的养育之恩。”地牢里的明藤,脸上垂下一片阴霾,邪恶贪婪的瞳孔,如劣兽散发光彩。杀了明澜不够解恨,他要一点点将她折磨致死。
明澜动了下五指,活动筋骨,透明色的炫火自袖底而起,“我好像没花过世璟府的一分钱,何来的养育之恩?你把莫离放了,我会考虑留你全尸。”
“鹿死谁手还言之尚早。”明藤毫不客气的召出蓝色炫火。
一炷香之前,苏婼嫣特意去找寒陵王,告诉他莫离被抓了。这一点不在明藤的计划之内,是她擅作主张带寒陵王过去,她想跟寒陵王一起看明澜死在明藤手中场景。
寒陵王之所以没跟明澜一起去救莫离,第一是他服用了忘情丹,怕引起明藤与苏婼嫣的怀疑,第二是他体内的毒需要时间清除。而苏婼嫣恰好在他解完毒后来找他……
于是他跟苏婼嫣一起赶往地牢,正巧到的时候,明澜跟明藤准备动手。
“怎么回事?”寒陵王召出炫冰,及时挡在中间,被打断的两人暂且停下手。他往上看了一眼,不悦道:“明藤,你把我神族的神使绑在上面是什么意思?对神族不满想与神族为敌么?”
明藤没想到寒陵王居然在关键的时候出现,他往苏婼嫣瞟了一眼,真不该太相信这个女人,“我倒没挑衅的意思。只是你的神使杀了我的未过门的夫人,这笔账,我不得不算。”
“你想算账我不反对,你把莫离绑到这里,不派人通知我,想私下处决莫离,好像没把我这个族长放在眼里,神族的人什么时候任你宰割了?”寒陵王冰冷的声音贯穿在整个地牢内。
“哪有?”明藤尴尬的笑着:“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请你过来吗?正好你来了,听听莫离是怎么谋杀我未过门的夫人。”他鼓了两掌,长长的铁锁滑动,莫离的身体吊下几寸。
寒陵王问:“莫离,把这件事给我交代清楚。”
莫离省略了前缀:“我按照往常一样回客房,见玛姝婕房门敞开,担心有事发生便忍不住过去看一下,结果看到玛姝婕身穿嫁衣,一根发钗插在胸口,人已没了气。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明藤就突然出现,派人抓我,说我杀了人……”
“哦?突然出现,是不是人早在那了?”寒陵王冷冽的眸珠,看着心虚的明藤,反问着。
“胡说,我是过来看看玛姝婕的嫁衣合不合身,谁知,撞见莫离杀人。”明藤狡辩道。
寒陵王继续套问:“你是正好看见他杀玛姝婕吗?”
“是。”明藤毫不犹豫的承认。
“根据莫离的说辞,玛姝婕死的时候发钗插在胸口,你看莫离的衣服,白衣如雪,上面一点鲜红的血迹都没有,杀人的时候,血不会溅出来吗?”寒陵王默默的注视着安静站在一旁的明澜,这次由他来替莫离洗刷冤屈。
“这……”明藤只想着抓人,完全忘记这一点,立即改口:“好像没看到,但屋内只有他一人,是他杀的,错不了。”
牵强附会的说辞让寒陵王轻笑:“世璟族族长果然是年纪大了,杀没杀人看不清都敢作证。你说屋内只有莫离一人,那你呢?你不是人吗?”
“你,寒陵王,我敬你是神族族长,对你说话客气,你拐着完骂我。”明藤感觉颜面荡然无存。
“我没骂你,是你没算自己呀。”寒陵王颇为无奈。
“这还用问,我肯定是人。”明藤脸上的红不知是尴尬还是羞恼。
寒陵王清眸泛冷:“屋内有两个人,兴许是你杀了玛姝婕,然后等莫离进来,抓住莫离说他杀人,来个贼喊捉贼。”
“我没有。”明藤脸色骤变,本来是构陷莫离杀人的罪名,结果被寒陵王三言两语说成是他杀人。
寒陵王说:“你没有那就拿出证据。”
明藤只听过杀人要讲求证据,这是头次听不杀人还要证据,他怎么证明?便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看来是我误会了,玛姝婕的死我会仔细调查。来人,先把莫离松开。”
待莫离被松绑后,手腕和脖子处被铁锁勒出了重重一条痕迹,甚至有两处还有淤青,寒陵王极为不满:“明藤,莫离没有杀人你不分青红皂白勒伤他这笔账该怎么算?”
“这几个奴才真不会办事,绑这么紧干嘛。”明藤咒骂的嘴脸被讨好所取代,“我待会派人送点药膏来。”
“免了,世璟府的膏药太昂贵,莫离用不起。你给他道个歉,这事算扯平了。”寒陵王坚定地口吻不容拒绝,他要帮莫离讨回公道。
明藤脸色黑成一片,即便神族是四大家族之首,他作为世璟族的族长给神族神使道歉,以后定是无颜见人,不道歉的话,寒陵王对此事绝不会善罢甘休,“道什么歉,都是误会。”
“一句误会就想推掉所有的责任,可能吗?”寒陵王用炫冰筑成一座冰牢,将明藤尘封在牢内。
明藤试着用炫火攻击毫不起眼的冰牢,炫冰构造的牢,坚不可摧。
苏婼嫣见情况不妙,趁机用软神散抓住明澜。对寒陵王说:“这个女人是明藤的女儿,跟明藤一样卑鄙无耻,做了丧尽天良的坏事,不如杀了她?”
明澜受到软神散的熏陶,浑身使不上力,只能任由苏婼嫣摆布。
寒陵王心有不舍,但不杀明澜的话,假装忘情的事便不攻自破,况且,明澜在苏婼嫣的手里,他不能拿明澜的性命开玩笑。“苏婼嫣,你心底善良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苏婼嫣哑然,生性多疑的她反应过来,问:“你是不是舍不得她?还是说你根本没有忘情,还记得她?”
“我根本不认识她。”寒陵王故作诧异。
苏婼嫣深锁黛眉:“当真?”
“我只认识你跟莫离。”寒陵王对苏婼嫣挥手,示意她过来。
苏婼嫣实在不想松开,恨明澜夺走了她最爱的寒陵王,她要趁寒陵王忘记明澜的时候,杀了明澜,她触碰机关,地牢内的齿轮飞速旋转……
牢的地面一部分升起,一部分坠下去,形成高低不平两端。
从龟裂的地面冒出少许星火,苏婼嫣用炫火击碎脆弱的地表,只见嗖的一下,温度骤然升高,原来在世璟府的底下,是熔岩。难怪明藤有信心将明澜跟莫离一同诛杀。
气流煽动明澜秀美的长发,过高的温度硬生生逼退几步,她擦了擦额角的虚汗,低眸瞟了一眼下方,火红色的熔岩泡争相破裂。
“苏婼嫣,你想干嘛?”莫离分外紧张,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苏婼嫣跟明澜的位置。
“你说呢?”苏婼嫣勾起嘴角,将明澜推到边缘口处。
明澜挣扎着:“苏婼嫣,之前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不会真推我下去,对不对?”当然,她没有指望苏婼嫣会大发慈悲的放她一马,而是拖延时间让莫离跟寒陵王救她。
“朋友?”苏婼嫣失态大笑:“你要真拿我当朋友就不会当着我的面跟寒陵王亲热刺激我,让我痛苦难受。更不会用剑指着我,你不觉得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很虚伪吗?”
“剑的事情是玛姝婕做的,跟我无关。若是因为我跟寒陵王过亲的举动影响到你,我只能说抱歉,你不能阻止别人的幸福。”明澜解释着,从下而上的热流太烫,热得她快睁不开眼。
苏婼嫣怒火滔天:“够了,我不想听你的理由,我只想要你的命。”她侧目对着步步逼近的莫离警告:“再靠近一步我就把她推下去。”说罢,推了一把。
“啊……”伴随着明澜一声尖叫,苏婼嫣又将明澜拉回。
莫离只觉得心脏都跳不动了,“好,我不动,你小心点。”
苏婼嫣看到寒陵王往前迈了一步,红唇笑得妖娆,看来她杀明澜这个决定没有错,“寒陵王,我看出来了,你根本没忘情,对明澜仍有感觉。”
寒陵王装傻充愣:“苏婼嫣,你说什么啊,我不太明白。”
“别演了,你紧张明澜的细节,出卖了你,不信,我们试试。”苏婼嫣抓着明澜,将明澜往下压。明澜发髻上的一根泰红扇步摇落下去,还未落到熔岩中被过高的温度烧为灰烬。
“住手。”寒陵王明知道苏婼嫣是故意试他,却没办法做到视而不见。
“怎么不继续装下去,骗我好玩吗?”苏婼嫣掐着明澜的脖颈,心如刀绞,被心上人欺骗的感觉,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