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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只是好事多磨。
夜色渐深,经此一役,忙碌了大半天的士兵们也暂且停下了手中所有的事情,迎来了近半年来最安稳的一场梦。
白日里还腥风血雨的皇宫,在夜的笼罩下,显得格外的静谧空旷,与之前数百年的好似没有什么不同。
它就这样静静的矗立在这皇城,看着一代又一代的皇权变更,江山易位。
因为赵珂的尸身被陈天云给带走,所以秦夜泠只用她生前常穿的衣物置办了一个灵堂,虽然匆促,但绝不简陋。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灵堂门口还是有两个士兵在站岗,许是因为大战终结取得了胜利,这两个士兵的脸上非但没有疲惫之色,反倒是精神极好,神采奕奕。
“谁?”
一道白影自屋檐上飘落而下,两名士兵瞬间紧绷了神经,举起手中的长枪对准来人。
等到看清楚那道白影是谁时,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这才放下了心,行礼道:“软红阁主。”
白墨冉朝着两人点点头,看着挂满白绸的灵堂,眼神里多了几分黯然,随即吩咐道:“你们这些日子辛苦了,今夜就由我来守灵吧,你们回去好好歇着。”
“这怎么能行?要说辛苦,我们是怎么也比不上秦将军和您的。”两个士兵听她这么说心中很是受用,但是他们也清楚自己的职责,便没有答应。
“我有些话想和秦老夫人讲,就当是我的命令,你们回去早点休息吧。”白墨冉见他们纪律严明,心中也很是欣慰,只是她能陪老夫人的,也就是这一个晚上了,她并不希望有其他人来打扰。
见她这么说,两个士兵再也不好多言,对她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偌大的灵堂顿时空旷起来,寂静的夜里,白墨冉甚至还能听见风吹动烛芯燃烧“噼里啪啦”的声音。
她踏进灵堂,走近放于中间的那口棺材,里面整齐的放置着一套老夫人的衣物。
白墨冉的脚步在旁边停顿了一会儿,复又走到上香的烛台前,借着烛火点燃了三炷香,在牌位前恭恭敬敬的鞠了三次躬,才将手中的香火插到香炉里。
而后她跪坐在灵位前的蒲团上,神情温和而真挚,仿佛她的身前真的站了一个人在听她倾诉。
“秦老夫人,您或许不知道的是,我在心里一直都很钦佩您,您与我的祖母不同,或者说,您与绝大多的女性都不同,一个女子,可以只枪匹马上疆场,是许多女子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而您却做到了,而且还做的这么完美。”
“您将夜泠交付给我,却殊不知我与他之间早已生了间隙,自相识以来,他常常会给我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每当我以为他已经将所有的信任给予我,可是在下一刻,他总能将我推的更远,直到今日,我终于意识到,有些问题,不是逃避就能够解决的了的。”
“秦老夫人,谢谢您今日对我的全心信任,您的托付我铭记于心、永不敢忘,只是在此之前,我必须要理清我的心,如若不然,就算我这次能够说服自己不去计较,可在以后的日子里,那始终会像是一根如鲠在喉的刺,说不定哪一刻,我就会忍受不了这种刺痛,到那时,对彼此的伤害只会更深。”
这天晚上,白墨冉一个人面对着秦老夫人的牌位说了很多很多的话,能说的,不能说的,她几乎全部倾吐了出来。
直到第一缕阳光照进灵堂,她才意识到,原来夜晚已经过去。
“老夫人,其实和您说了这么多怕也是枉然,因为他现在大抵也在恼我,您为了让他不受世人的垢病纵身一跃,但是他,却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其实……我也与他一样。”
在她知道母亲的死因时,她的这种罪恶感就无时无刻不在围绕着她,虽然母亲当年的死不仅仅是为了她,但是她无法否认,她也是让母亲受到掣肘的一部分。
而今,秦老夫人为了夜泠而死,他的这种罪恶感,比起自己来,一定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换做平时,她一定会先去安抚他,因为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他当时的心情。
可是她不能,因为老夫人的临终遗言,因为那时的紧张局势,因为……他的身份已经不仅仅是他自己。
所以,她必须替他顾全大局,哪怕他会迁怒于她,对她失望,也在所不惜。
“软红阁主,是时候该启……”
黑衣人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灵堂外面,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凌厉的掌风就已向他袭来,他被骇的立即翻身躲避,而他原来站立的地方,地面已经有了一道深深的裂缝。
“这里不是你该说话的地方。”
白墨冉的声音冷若寒冰,任聋子也能听出来,她对他是真的恼了。
黑衣人立即噤声,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老夫人,请您原谅,墨冉怕是不能为您守灵三日了,因为在西漠,还有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等着我去相救,墨冉不孝,就此与您道别。”
白墨冉说完,恭恭敬敬的给赵珂磕了个响头,然后缓缓的站起了身。
跪了一夜,她的腿难免有些酸麻,她看着站在灵堂外默默等待不敢出声的黑衣人,缓缓地向他走了过去。
“我们走吧。”白墨冉冷淡的扫了他一眼,当先走了出去。
“您……不用带些什么吗?”黑衣人看着她就这么走了,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错愕。
“你是说人,还是物?”白墨冉转身,挑眉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你要是说人,那么抱歉,在不清楚任何东西的情况下,我并不打算将我的手下搅进这趟浑水,毕竟他们不像我,都与你家主子有着交情;若你说物,你家主子贵为一国之君,难道还要我自备盘缠?”
黑衣人被她几句话堵得哽然,只得讪讪的跟在她的后面悄悄地离开了皇宫。
直觉告诉她,现在的白墨冉,与一年多以前他所见到的,跟在主子后的白墨冉,已经有了巨大的改变。
这样一来,怕是他们所计划的事情,要有变数了。
待得白墨冉离去之后,灵堂之后的香烛间突然有了动静,有两人一前一后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晚上都和自己主子挤在这个角落里,林琅觉得自己浑身都站的僵硬了,但是主子都没有说什么,他这个做手下的,也只能在心里抱怨两句了。
他见秦夜泠自香烛间出来后,便一直望着皇宫宫门的方向,再想起昨天夜里自己听到的一些话,胆子不由得大了些,在他的身后凉凉道:“好不容易追到的主母,现在就这么和别的男人跑了,哎……”
秦夜泠闻言,转身,回头。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林琅立即石化,谄笑话锋忽转道:“主母真是太不守妇道了……”
话音刚落,他便感受了一把飞翔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