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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阿娇怔然,刘彻怎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空气里是秋日的味道,果实挂满梢头,树叶都是金黄金黄的,一片片叶子掉下来,开得最多的就是菊花,这一廊全是菊香,还有在最后的花期的篷子,“哪里有什么味道?也无非就是花香。”
她口气轻松地说着,只是心中到底存了个疑影,又问刘彻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别转弯抹角。”
字字句句都在说刘彻说话不老实,迂回曲折,刘彻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感觉到她轻微的挣扎,却不放手,“酸。”
“酸?”
他只说了一个字,陈阿娇却被这个字给弄晕了?
可是在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她明白了一点,却并非是完全明白——这种状态反倒是更加让人迷惑了。
“我又没有吃醋。”
“那你觉得是谁吃醋了?”刘彻颇有几分狐狸的感觉,就这样循循善诱。
陈阿娇这下完全明白过来了,她嗤笑了一声:“你干什么吃醋?”
“你告诉我你跟张汤是怎么回事,我就不吃醋了。”刘彻依旧答非所问,不过他又将张汤的问题抛出来了。
陈阿娇虽然与张汤没有半分的私情,只是毕竟还要忌讳着,陈阿娇是君,张汤是臣,而且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是刘彻的皇后,她无论如何也不该跟张汤之间有牵连,只是这时候已经有了,而且刘彻也知道张汤帮助自己诈死离宫的事情。
刘彻没有追究张汤,甚至还继续给张汤加官进爵,乃至于现在张汤位列三公,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别人觉得张汤是无比风光,可是陈阿娇却为张汤捏着一把汗。越是高处,越是凶险,还有一句话是——越是爬得高,就越是摔得狠。
张汤的摔,不是贬义上的,只是一种客观的事实。
所以现在刘彻提到张汤,陈阿娇不得不注意。
“你是指哪件事?”她摸不准刘彻到底知道自己跟张汤之间的哪些事情,只好这样问。
刘彻伸手,又看她的耳垂,“你这是在试探朕。”
一旦开始用这个“朕”字,那就是一种不悦的表现了。
只是他一用这个字,陈阿娇反倒是完全冷静了下来,这个时候站在她面前的人就随着称呼的改换变成了帝王。
就在这冷静的片刻之间,陈阿娇就想到了刘彻到底指的是什么。
“你是在吃那块玉的醋吗?”
她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忽然笑出声来,只觉得刘彻吃的根本就是飞醋。
“你又在笑了,朕就是吃醋,你跟张汤——”他一点也不否认自己其实小肚鸡肠,很难得才与陈阿娇走到这一步,他不希望任何人成为陈阿娇跟自己之间的阻碍,若这个人不是张汤,估计刘彻直接让人将他拖出去砍了,哪里还用得着自己在这里可怜兮兮地说话呢?
只是这个人,偏偏是张汤,说他是陈阿娇的心腹,他为自己办事那也是很得力的,毕竟就是自己的人,也是一开始就与自己结拜的兄弟,张汤年岁最大,是大哥,而且公正严谨——这样的人,与其说是他或者陈阿娇的心腹,不如说他是整个大汉的股肱之臣。
这样的人,如果对陈阿娇……
他倒是没有担心过这样的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私情。
“我跟张汤之间什么也没有。”
她给的只有这样冷淡的一句话,可是说完之后刘彻的手指就勾到了她的鼻梁上。
他说:“朕当然知道你跟他之间不会有什么私情,张汤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他是真的严于律己,宽于待人暂且不提,光是这个严于律己,已经是极为不易——他对自己,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严苛了。张汤有妻室,甚至有自己的孩子,你的身份地位又摆在那里,张汤能够干什么?不说你是皇后,你便是一无权无势的村姑民妇,张汤也不会与你有什么私的。”
陈阿娇无言,她低头笑笑,没有反驳,“陛下倒是很了解张汤,不过他对自己——的确是过于严苛了。”
刘陵的事情,便让它永远地埋着,永远也不要有被挖出来的一天。
只是从刘彻的这一番话中,陈阿娇更深切地了解了张汤的为人,以及背后的可怕,可是又觉得深深地悲哀——张汤,到底谁才是真正了解张汤的人呢?
无数次,陈阿娇以为自己看懂了,可是他下一刻便会做出出乎自己意料的事情。
既然严于律己,又怎会跟刘陵有染?
她逼迫自己收回思绪来,看样子刘彻对张汤的了解,似乎也不如自己想象的多,不知道是该说张汤的伪装太过厚重,还是刘彻对臣子的关心和洞察不够。
“你心疼他。”
四个字,说得刘彻那个咬牙切齿,他那一刻是真的起了杀心的。
陈阿娇说,张汤对自己,的确是过于严苛了。
这话里面的意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刘彻不得不以小人之心来猜度了。
陈阿娇觉得现在的刘彻有些无理取闹了,“陛下,你已经不小了,能不能不要这样胡闹?”
刘彻逼迫她直视自己,拉住了她的手,“我怕你变心,不是胡闹。”
她本来想直接挥开他的手,可是无意之间撞进了他眼眸之中,那带着一种难以掩盖的固执,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顽固——可是太认真了,这样的眼神,让陈阿娇根本无处躲藏。
陈阿娇很想直接刺他一句,可是看着刘彻那瘦削的脸,嘴唇一抿,终究还是将那些话全部锁住了,她本想是想说——从未动心,何来变心。
只是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这句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的。
刘彻看着沉默的陈阿娇,叹了口气,却伸手捧着她的脸,在她饱满的额头上面了亲吻了一下,“你是朕的妻子,晚上我来好不好?”
她没说话,他则当她是默认了。
刘彻临走的时候,陈阿娇问了一句:“陛下大赦天下,是准备要重新启用一些旧臣吗?”
这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刘彻不知道陈阿娇是要问什么,他道:“的确如此。”
于是陈阿娇不问了,宁成肯定在此列,她早作打算,果然是应该的。
刘彻走后,陈阿娇坐在廊边思索了一下,却不知道为什么想偏了,一抹自己的耳垂,竟然又烫了起来,然后她才反应过来——她方才……好像忘记拒绝了……
这一次的晚上来,可不是以往那种意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在看春晚,我在码字……还差五千,简直想去死!
这章发红包,十二点以前留言的都有……红包钱是穷作者去小伙伴那里抢来的(嘘
我继续去码字,下次更新回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