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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末,有消息说,墨党中央决定给予那些激进派成员一些人私人的无息援助贷款,这些贷款可以“合法”地购买枪炮作坊的枪械,甚至据说激进派的这些人从墨党手中买了一艘装备了铜炮的船,而且正在购买陆地使用的炮架。
那些激进派的街头宣传也越来越让一些人害怕,宣传内容的步子迈的相当大,十分吸引那些最底层的失业者和流浪到城市的农村失业雇工,而这些人也是最为支持激进政策的一群人,除了一条命已经一无所有。
墨党的态度之前并不明确,似乎完全放弃了这次可笑的闽城新议事会选举,除了在各个工厂和码头等地扩大自己的基本盘,宣讲符合雇工利益的改良举措之外,似乎对其余阶层彻底放弃了。
但随着极端激进派和失业者喊出了“真正的平等的共和国”之类的绝对平均主义的口号后,墨党的一批宣传者似乎苏醒了过来。
码头、沿河街、作坊区、银行和股票所之类的地方,纠察队的数量忽然增加,而且大批的都是参与过数年前矿工请愿行动的老纠察队,或是从矿区“合法合理应郡守之请求”调集来的骨干。
矿工出身的这些人受过数年的训练,枪械根本不是问题,甚至如何操控大炮墨党控制的一些学堂里也批量教授过不少学习过简单三角函数的年轻人。
这些人背着燧发枪,带着黑色的袖标,以巡逻为理由在几处重要的地点增加了数量。陈健控制的一部分房产和重要的砖石结构的建筑附近也开始聚集数量众多的从矿区调集过来的纠察队。
大荒城舰队的两条合法装备了大炮的船只开始靠港,以清理大炮为借口将船上的大炮卸下来,穿着海魂衫蓝白条纹格的水手和实习生也开始上岸休息。
在这之前,没有人知道墨党的底子到底有多厚,只知道陈健的很多作坊仗着技术垄断,即便在工厂内进行了一些改良,每年赚到的钱也让无数人眼红,而且这些钱很大一部分都在过去捐为党产,除了南洋公司这个庞然大物外并没有其余的资本力量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然而南洋公司以利润为主,并没有批量地、有计划地培训武装。
闷声不响的墨党一旦开始亮出自己肌肉的时候,很多人都慌了神,尤其是不知道墨党高层到底准备干什么。
加上陈健和一部分党内的高层离开了闽城,虽然理由是北上都城前往议事会复命,可是这种情况下不得不让人心生多想。
有人觉得会不会陈健这些人是跑去都城搞事去了?难道真的准备掀桌子,而且是在全国范围内掀桌子?
事实上,这是墨党把所有的劲儿都使出来了,看上去挺吓人,实则也就在闽城能吓唬吓唬人,根本没有在全国范围内搞事的能力,也没有那种基础。
但正如老虎第一次见到黔驴一般,这一蹄子用来吓唬人是足够了,尤其是吓唬那些被极端激进派吓唬过一次的人。
嗟远山在担心,担心自己犯了个大错,他本以为墨党这些人不会做出过激举动,事情还有解决的可能。
他也没有想过,经过数年的发展,墨党的基层已经发展了这么多人,一旦墨党和那些极端激进派联合,闽城顷刻就要落入这些人手中。
派人去了墨党的党部,得到的回复是:“因为上次的流血冲突,导致了很多人的伤亡和闽城的混乱,为了杜绝这种事继续发生,维护闽城的秩序,因而合理的增派了人手。至于说从船上卸下的大炮,那也很容易解释,大炮需要清理,海上容易生锈,这很合理。而沿着闽河运送到闽城的粮食,正是墨党一贯的慈善行为,也是为了稳定粮价和保证闽城的粮食供应,并没有其余的打算。加强守卫的几处地方,都是十分重要的地点,是万万乱不得的,一旦这几个地方乱了,闽城也就乱了。”
说的这样合理无懈可击,闽城的大商人、海商联合会、工厂主们却坐不住了。
每天听着那些极端激进派的街头演说已经是两股站站,这时候又看到了墨党这些纠察队,心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就答应建立郡属工厂容纳这些底层的请愿呢,何至于会出这样的事?
眼看着十月十七这一天日益临近,传言也越来越多,这些人终于派出了代表,主动走入了最为厌烦的墨党中央党部,恳求双方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是事发之后,墨党从未主动和那些工厂主、大商人接触,而且不断发表一些让对方听着极为不舒服的言论,深刻地揭露了他们是如何盘剥的。
然而越是这样,这些人却选择了主动走入墨党的中央党部。
上杆子求人,总容易被人拒绝。坐在家中,等着人主动来,很多事谈起来就容易得多。
不过这可不是等来的,而是用各种手段争取到的,骂的越狠、表现的越逼人,对方反而越容易主动接触。空等的话只能等来如同上次请愿一样的一个大嘴巴抽在脸上并告诉你什么是饿死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