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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不住内心的惶恐,噗通一下摔到地上,失了魂一样,碎碎念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杜冉琴本就讨厌极了这人,见她这样子,只觉是她咎由自取,毫不客气,准备绕道回家,然她刚走开没两步,便觉脚脖子一紧,被人家给拽住了!这窦云华真疯了么,竟然趴到地上拽她脚脖子?!
杜冉琴一下子怒火烧的更烈,气急回身,却不料竟然见到窦云华哭花了一张精致容颜,细心描好的桃花妆,全化作一滩彩水,淌在脸上,双手宛若鹰爪扣住她的脚踝,且她指甲直接嵌入了她自己的手上的手里,指甲缝中淌着丝丝鲜血,看来十分慎人。
这下子,杜冉琴的怒火倒是不见了,反倒是那股子讶异更浓。
只是,她却还是不知,这窦云华是不是又跟谁学了些新招数,准备卖可怜来求她,好让她大发慈悲顺道收了她入房家。
杜冉琴攒眉一叹,猛地一用力,抽出被抓住的右脚,准备先回去将自己收拾得能出来见人了再去查探这事,但她刚走没几步却突然听见“咚”一声巨响,急急回头一看,竟然见到那窦云华拼尽力气,举头冲着房家门前立着的大红柱,一头撞了上去!
哗啦啦一潭血水顺着她额头留下,引得围观的人群纷纷倒抽几口冷气,皆向杜冉琴投去指责的眼神。这可事儿大了,这下子,她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罪过了?她刚刚明明什么都没说,这窦云华干嘛要寻短见呢?!
杜冉琴急忙回身跑到那昏迷在血泊之中的人跟前,抬手搭上她的脉搏,只觉还有一丝余气,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想来她这些年也没少读了医书,对这急救一事也算通晓。她忙将窦云华的身子放平,唤小僮取来干净的素娟,先按住了她头上泊泊直冒的血珠。
她看着窦云华这伤势,心中疑团越积越大。从这伤势来看,这窦云华分明是一心求死,她这又是何必呢?
若窦云华真是个这种真性情的娘子,她当初也便不会这般讨厌这人。可是现在,她却有些想不通了,这窦云华究竟为何,非得要嫁给房乔才行?
莫不是……她先前那猜测……
杜冉琴眼神一黯,吩咐两个小僮找来一块大木板,安排人将窦云华的身子抬起,放到木板上抬进了房家。
“红娟,你速速去请宫里的御医过来,就说窦郡主性命垂危。碧荷,你把四郎叫来,让他带上金创药。紫苏,你去多找些素绢,用开水煮了,别拿手碰,直接放到碗里端来。” 杜冉琴一边按着素绢给窦云华止血,一边吩咐完仆僮要做的事,秀美轻蹙,细细品着窦云华失常的原因。
若她所料不错,大半可能是长孙玲瑢逼得?
她从鬼谷回长安来,独孤家仅有七人相迎,其余过半的暗卫和天英门八方舵主的五方都没露面。从盛铭那儿听说,现在是“窦玲”暂掌独孤家,呵,这“窦玲”,只怕就是那“长孙玲瑢”化名而来吧!说不定,等哪日她彻底执掌了独孤家,改成“独孤玲瑢”也可能。
只不过,长孙玲瑢她宁可抛弃后宫之主的位置,宁肯做窦云华的陪嫁,也要嫁给玄龄,究竟图个什么?总不会,真是所谓的“爱”字吧?呵,诚然长孙玲瑢是真心倾慕玄龄,但若她对于玄龄的爱慕之心,真的有这般强烈,那她当年又为何听从她父母之命,嫁给李家二郎?
既然已经荣升后宫之主,安安稳稳度过这么些年,又为何这时候非要离开?
长孙玲瑢,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还是说,长孙玲瑢她只不过是性格乖张,只要是她看上眼的,就不容许他人染指,若有违她的心意,她便上穷碧落下黄泉,用尽一切办法也要将对方逼到绝境,看着对方趴在地上苟延残喘才算解气?
杜冉琴默默沉思了些许时候,待太医破门而入,打开药箱,用银针封住昏厥之人几处要穴,满头大汗施针结束,用抹布抹着汗珠,总算确信挽回了窦郡主的性命之时,已然过了正午,算算时候,过不久玄龄便要回来了。她这才收敛了杂思,将窦云华托给红娟照看,先行回房去沐浴更衣。
纵使今日被窦云华破坏了些许兴致,她这会儿却仍是按捺不住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
玄龄,这么久不见她,第一句话,会说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