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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这几日来看,朝中女眷的行礼、祭祀、祈福这些大事,全是宫里头许典赞跑来房家问她,宫里头那些个妃子,除了争宠,没半点儿真本事,长安城几个夫人,也懒得进宫与她们应酬,只是来找她商量定了秋祭要备置的东西,就各自回了,压根就没进宫去应和。
眼下来看,玄龄还不知道要给李世民卖命到哪个猴年马月。玄龄不走,她就得替那长孙玲瑢惦记着长安城这些个命妇,算来她和玄龄上辈子真是欠了李家么?
“啧,你说的也有理。那就随你吧,不过,这都得等眼下把独孤家嫡宗拿下之后才行。”杜冉琴推开红木角,伸了个拦腰,抬头望望窗外天色,见红日西落,圆眼一眯,勾唇笑道:
“贵客要到了。”
房家正门前头来了十个白衣翩跹、俊俏儒雅的少郎,其中看来个子最高挑的那个,上前一步给守卫送上了拜帖,然却惜字如金,一句话也没说,就只是双手呈上那拜帖,便又后退一步,与其余几人站在了一起。
这十个少郎说来也怪,分明都看着年纪轻轻,又都是生面孔,初来长安,像这些看着二十出头的少郎,聚在一块,应当是风花雪月、对酒当歌、唧唧喳喳热闹非凡才是,然这十人,却一个个全是木头脸,一丝表情都没有,更别提开口说话。
日落西山,树影斑驳,朱雀大街通往南宫门的路上,来了一鼎软轿,轿中人正是甫才下朝归家的房乔,这会儿正坐在轿子里闭眸小憩,却忽觉轿子一个急停、紧接着就打起了转。这朱雀大街上一向宽敞,怎么平白无故惊了马呢?
房乔正纳罕,但听马夫一声长“吁——!”几声皮鞭甩下,本以为这马应乖顺起来,谁知这马反倒闹得更凶了,轿子东摇西摆,让他险些撞上车壁。
凤眸一挑,唇角轻勾,面容带起了几许笑意。
看来,许是远方来了客人。
他干脆从轿子中飞身跃出,一把扯住缰绳,猛地一拽,一声长哨吹响,先制住了烈马,这才双脚落地,朝不远处的自家门口走去。
房家门前这十个少郎远远瞧见房乔,便纷纷正身肃立,战成了一列,颔首静候。
“果然你们。呵,能让牲畜这么远就闻到血腥味,难怪师父一遇到杜娘求助,就急着把你们轰出来。”
低头行礼的十人听了这话,不由有些委屈,一个个木板脸稍稍起了些木头纹。
这十人正是鬼谷谷主千挑万选的精英暗卫,负责统领鬼谷十队精英暗卫。这十人皆是言家的血脉。言家有祖训,但凡庶出子孙,定要入鬼谷效劳十年才许重入红尘,他们便恰巧是最新被言之清选中的旁系子孙。论起辈分来,似是应当要叫言之清曾爷爷……因而虽说这十人与房乔年纪相差不过六七岁,然却见到房乔,不得不行礼,算来房乔也是他们爷爷辈分的。
这十人各个办事利落又身手一流,恰逢乱世,没少手染血腥。算来去年大唐与东突厥一战,鬼谷派去前线援助的正巧是这十人,死在他们手上的亡灵,没有过万也得上千。再加上这十人又轮流负责鬼谷中的血池炼药,虽说血池近来只用兽血,但这十人身上的戾气却仍是相当重。这就难怪那马儿远远就能嗅到这十人身上的兽血之气,吓得没了魂儿。
“走,既然远道而来,就由我做东,请各位先好好喝上一壶。”房乔见几人难得有了些表情,不觉被逗乐了,轻声笑着,伸手请入了家门。
好酒好菜布上,盛铭和这十人一道入了桌,一顿好吃好喝。
待酒宴过了半,杜冉琴这才与房乔相视一望,率先开了口:
“各位远道而来,路途辛苦了。既然师父肯让各位来相助,想必各位定能不辱使命。我这儿有一份名录,需要各位帮我……”
一番交待后,杜冉琴见几人都已面露了然之色,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问道:
“各位可有为难之处?”
十人纷纷摇头不语,似是并不将此事看做什么难事。唯有盛铭略有疑惑:
“夫人,为何我不必出长安?这名录上仅有九人,我和我身边这小兄弟,还没任务。”
杜冉琴但笑几声,嘱咐道:
“还没说到,你俩从今日起就只需盯死长孙玲瑢,把从她那儿透来的消息,一字不漏传回来就是。”
半个月后就是秋祭,届时,她倒想看看,长孙玲瑢能有本事,将那些“外婿”调来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