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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忙的满头大汗,不由心生愧疚,谢道:
“有劳少郎相助。不知少郎在房家排老几?”
遗玉一边检查他身上其他地方的小擦伤,一边将头发捋到耳朵后头,以防干扰视线,轻声回道:
“老三……你这儿,屁股后头有擦伤,侧过身。”
凛之侧过身,任由“他”在自己屁股上又涂又抹。
“那三郎,在下苍家独子苍凛之,不知三郎尊姓大名?”
遗玉给他上完药,帮他翻过身,笑道:
“闺名遗玉,娘还没起字。”
闺名?
凛之猛然一愣,突然觉着有哪儿不对劲。眼神往她耳朵上一瞥,竟见到一个小小耳洞!天哪!大唐纵使民风开放,也没哪个男子敢惊世骇俗打上耳洞!他愕然一怔,只觉五雷轰顶,难以置信地反问:
“你是……女儿家?”
遗玉倒是坦荡,眨眨眼,点头轻“嗯”了一句。
“啊!你、你怎、你怎不说你是小娘子呢!房家就没儿子了吗!”苍凛之慌忙拽起被子将自己光秃秃的身子盖住,把头闷到了枕头里。
“有啊!房家就我一个女儿!可是,不是你刚刚不让四弟给你换药么?娘这才叫我来的!”
苍凛之猛地想通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就算知道了自己是被人摆了一道,但这小娘子的名节实在是被他给毁了!且!且……他这也是第一次被个小娘子“摸屁股”啊!他越想,越难为情,脸憋成了猪肝色……憋了许久,才闷声问道:
“那……那……那……若你不嫌弃,待你满十五,我来娶你可好?”
遗玉听罢一怔,觉着这郎君倒是有趣,自己也不讨厌,倒是坦荡荡答道:
“好呀,要是娘同意,我也同意。”
杜冉琴在窗外看到这儿,实在憋不出了,笑得缩成一团,蹲在墙角大喘粗气。苍仲离看到这儿,反倒急忙跟着蹲下,一本正经问道:
“说真的,我看你家三娘不错,嫁到我碧落山庄也不吃亏的。你答不答应?”
杜冉琴笑得都迸出了泪珠,一边摇头一边道:
“我不能自己下决定呀,这事儿还得问他阿父。主要是,到时候遗玉答不答应。”
“你家三娘答应了!”
唉?
杜冉琴一愣,随之笑道:
“嗯,那孩子们的事,就让孩子们自己定吧。”
等着苍凛之和房乔的伤养好时,已经过去了四五天,这秋祭之日也到了。此番祭祀,主要祭五神和求五谷丰登,朝中动用的祭祀祭物、相关人马都是历年之最。此番秋祭主管之人正是黄门侍郎褚遂良,而命妇这边则是由杜冉琴掌控。
秋祭除去惯有的礼制、唱郊庙歌辞以外,今年还增设了个新把式。
太宗李世民授意黄门侍郎将群臣按官阶分类,按姓氏尊卑排位,各官家夫人祭祀中暂回本家。本家族中一位一品高官要上交祭物一万两黄金,一位一品夫人要上交一万匹素绢;一位二品高官要上交祭物黄金五千两,二品夫人素绢五千匹,累次递减至五品高官上交祭物黄金千两,其妻室上交素绢五百匹。
秋祭持续三日,在第三日,各族若无法交上祭物,便以抗旨之罪依情论罚。
祭台之下,各官家闻此皆面面相觑。但观那紫衣金钗的众官家夫人,过半之人面露惧色。今日藏身暗处,蒙面赴会的长孙玲瑢听此不由冷笑一声,带独孤家数百位官家之妻回了独孤家祖宅。
照李世民这算法,独孤家要在三日之内上交素绢十五万匹,黄金八万两。
黄金易得,然这“素绢”,一匹要织三年,全长安城,一下子也拿不出这十五万匹素绢!更何况,从上月开始,杜家商号就将素绢悉数垄断,现在市面上,乃是“一绢难求”,枉论这十五万匹!
独孤家祖宅顿时沦为一座“哭宅”,女人家此起彼伏的呜咽声淹没了手下四处奔走的忙乱脚步。前堂中,独孤家六位一品夫人共聚一室,各个神色凝重。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皇上突然下了这种命令?闹得宇文家竟突然与我说‘和离’一事!”独孤蛩怒急猛拍这花梨木雕的几案,起身逼问暂坐在族长之位上的长孙玲瑢。
还有些长辈,如大相公裴寂之妻,独孤莞珺,已双鬓斑白,年过耄耋,拄着拐,指着长孙玲瑢,怒喝:
“你这败家子!都是你!都是你得罪了那杜冉琴,与她争夺这族长之位,才落的我独孤家有这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