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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世馆的事情有了主意,香酒山庄已经开始建盖,不但吉祥的表现让金珠满意,顾顺的表现也让她欣喜。
翻看着马车上各式各样的东西,金珠边看边点头。这些东西都是些平常用具,但想找全却不容易,顾顺能在两天的时间内找齐并打包装箱,这点本事还算不错。
“这是什么?”金珠拿起一个盒子奇怪望向顾顺,这个盒子看起来很眼熟而且明显不是老顾要的东西。
“这是赵管事交给奴才的盒子,说是送去多宝山庄给白掌柜。”顾顺不在意的笑着继续整理马车上的东西:“赵管事说他太忙没时间,让奴才顺便帮个忙。”
“只有这一个盒子吗?”金珠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她又看了遍马车里,没看见类似的盒子出现。
“是。”顾顺随口答着,抱起一个大木箱重新调整了个位置。
轻轻打开盒子,一只漆雕小牛赫然出现在里面,虽然心里多少已经猜到,但真的亲眼看见,金珠的眼角还是不自主的抽了抽,难道没人知道这只漆雕小牛价值千金?就这么随便扔在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里?
瞧瞧她刚才是从哪里看见这个装着漆雕小牛的盒子?
顾顺堆满各种东西的马车上,几个大木箱间空出的一个不起眼角落,这个盒子如同破烂一样,被人随手扔在那里。如果不是金珠依稀记得在赵永健那里看见过这个样式的盒子,出于说话间一个无意的小动作,她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个盒子。
好吧,这样做也许能起到混淆视线的作用,让贵重的东西能平安顺利的被送到目的地,金珠如是的安慰着自己。
“赵管事就只给了我这一个盒子。”顾顺看都不看盒子一眼,接着道:“好像是赵管事帮白掌柜做的什么东西。应该不值什么钱。”
“不值什么钱?你怎么知道?”金珠被吓了一跳。
金珠吃惊的模样被顾顺误以为是考验自己,忙道:“回二小姐,这其实很简单,原因至少有二,其一,这个盒子用的是最普通的木料,而且还是用的剩下的边角料,你看这里还有做其他木活留下的痕迹。”顾顺指着盒子的一个角给金珠看。
“其二,赵管事交给奴才这个盒子的时候,什么都没交代。只随口说交给白掌柜就行,盒子里要真是装了什么贵重的东西能这样吗?”顾顺呵呵笑着:“奴才曾经见过装首饰的盒子,那叫一个漂亮比这个可强多了。而且上面还有锁眼。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奴才估计是白掌柜央赵管事帮孙子做的小玩意。”
白掌柜的孙子?什么时候白掌柜有孙子了?金珠愣了愣神,忽然发现自己对白掌柜好像根本不了解,除了知道他是笑歌的总管事以外,其余的事情知道的很少。不过瞧他的年纪也许应该有孙子吧!
想到什么地方去了,金珠忙摇了摇头把思路拉了回来,无语的看着手里的盒子,这个盒子之所以自己看着眼熟,正是因为它的用料。
当初让赵永健制作漆雕小牛时,他特意问过是否连着外装的盒子一起制作。笑歌因为要拿漆雕小牛另有用处,回绝了赵永健的提议。后来赵永健为图方便省事,顺手就在地上找了些边角料。做了几个盒子用来装漆雕小牛,金珠记得当时自己还直夸赵永健真会节约成本。
瞧见金珠发呆,顾顺绕了绕头:“二小姐,难道奴才说的不对,这个盒子里装的东西不便宜?”
“不是。”金珠忙摇摇头。重新把盒子盖上,既然顾顺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正好自己在等会顺手带给白掌柜也一样。
“二小姐,是不是里面的东西坏了?”金珠的神色让顾顺捉摸不透,放着一马车的东西不看,偏注意个顺带的东西,脸色还一阵红一阵白,他心里不由的有些紧张,虽然知道盒子里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如果真是白掌柜做给孙子的玩意,被自己扔在车厢里颠坏了,那可不大好。
顾顺那么一说,金珠心里也犯了嘀咕,忙又打开盒子查看。刚才只匆匆一眼没看仔细,漆雕小牛可是个精致的东西,在马车里颠簸了一路,说不定真有什么磕碰,那可就不值钱了。
金珠一边心疼一边拿在手里仔细的查看,祈祷着千万不要有什么磕碰。
“咦?这不是我的小牛吗?怎么跑到盒子里去了?”顾顺有些奇怪的看着金珠手里的小牛,说话间就想伸手过来拿。
“你的小牛?”金珠把手一缩,奇怪的看着顾顺。
“是啊,奴才的……哦,不是不是,呵呵,二小姐,是奴才认错了,奴才的小牛在这里。”顾顺伸手往胸口一摸,随即笑着从脖子里拉出一只用线绳拴着的小牛。
“你也一只漆雕小牛?别人送你的?”顾顺的小牛和盒子里的一模一样,如果要说有差别,顾顺的那只看起来旧一些但却更亮。
金珠的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送小牛祈福的风俗只流传在贵族阶层,民间就算偶有人知道并想效仿,做出的式样和笑歌的那只绝对不会一样,想起笑歌丢失的那只小牛和顾顺先前的身份,金珠的心快速的跳动了起来。
“不是,这个小牛是奴才捡到的,看着样子还不错又正好奴才也属牛,就让奴才的娘找了根线绳拴了起来挂在脖子上。”顾顺把小牛拿在手里看了看,又和金珠手里的比对一下道:“白掌柜还真会讨便宜,有地方卖的东西偏要赵管事帮忙做,真是小气。”
“这个小牛在什么地方有卖,顾顺你知道?”顾顺的话一句比一句让金珠吃惊。
顾顺摇了摇头,奇怪的反问:“奴才不知道,不过既然奴才能捡到一只,那就说明这东西应该很常见,既是很常见的东西当然有地方卖了,不是吗?”
这个逻辑推理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金珠只能连连点头称是,瞧着顾顺脖子上挂的漆雕小牛,金珠越看越觉得像。
“顾顺,你那只小牛能借给我看看吗?”金珠的手有些发抖,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
“行啊,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要二小姐喜欢送给你都成。”金珠愣愣看着盒子里小牛的眼神,让顾顺误会她喜欢小牛这种小玩意,爽快的把小牛从脖子上拿了下来,好心的建议:“二小姐。你要喜欢这种小玩意,回去让赵管事帮你多做几个,最好多做几个属相。你可以换着挂戴着玩。”
“嗯嗯,好好,谢谢。”金珠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顾顺的小牛,根本没注意听顾顺后面说的话,一手拿着一只小牛。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慢慢的朝书房走去。
“呵呵,二小姐终究还是个小姑娘。”
瞧着金珠远去的背影,顾顺笑着摇了摇头,暗自感叹自家能干的二小姐,再有本事也摆脱不了小孩子爱玩的天性。随即把小牛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忙着整理马车上的东西。他要干的活还有很多,没时间想这些玩的东西。连赵永健那只要交给白掌柜的小牛也被他忘了,任由金珠拿走。
两只漆雕小牛并排的放在桌上,金珠不停的转动着眼珠,想找出两者的不同。眼睛都看得酸疼,除了顾顺的小牛脖子上拴着根线绳外。两只小牛仅有新旧的差别。
大小一样,样式一样。颜色一样,重量一样……难道这只漆雕小牛就是笑歌的那只?金珠没敢继续想下去,闹得沸沸扬扬的王府失窃一事,难道仅是顾顺说的那样?
不可能,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一定要问清楚才行。金珠收起了漆雕小牛,把顾顺叫进了书房。
“二小姐,找奴才有什么事?”顾顺恭敬的站在书桌前,垂手等着金珠问话。
金珠盯着顾顺看了半响没说话,脑子里仔细回忆着从人牙子那里看见顾顺起,一直到现在的一幕幕情景,想发现其中的一些异样。
顾顺的神情越来越紧张,他猜不出金珠喊他进来又不说话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歪着头仔细的想了又想,虽然想到了一些平日里犯的小错,但这些事情就算被金珠当场看见她也不会理会,更不用说还特意叫来书房训话,那是什么呢?
顾顺的不安和急促被金珠看在眼里,她摇了摇头,不对,顾顺一直以来的表现都无法和笑歌描述的人相提并论,他反而更像他自己说的那样,那只漆雕小牛不过是被他捡来的。
“二小姐,你找奴才有什么事?”顾顺实在是忍不住了,想不明白他索性再次开口问,真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又被忘了也不打紧,总比这样干站着不说话强。
金珠咧了咧嘴笑容有些怪异,盯着顾顺的眼睛问:“也没什么大事,我叫你来就是想问问那只小牛的事,你从头到尾仔细的说说。”
“那只小牛的事?”顾顺糊涂了,他以为刚才已经说清楚了,怎么这会二小姐还问呢?“二小姐,那只小牛是奴才捡到的,奴才刚才已经说过了啊?”
“我知道,我想听你说仔细些,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有什么人看见,你最好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都说给我知道。”金珠正色道。
“说仔细些?”顾顺的脸色一下变白了,他脸一红急道:“二小姐,难道你以为这只小牛是奴才偷来的吗?”
“顾顺,我什么脾气你知道,现在你什么都别问,照我的话把事情的起始说清楚,具体这只小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自会判断。”
顾顺被金珠严肃的表情吓到,当初被王府贱卖的情景又重现在眼前,他嘴唇有些哆嗦,强自镇静了半响才勉强问:“二小姐,这只小牛是不是和王府大公子的事有什么关系?”
“怎么这样说?”金珠吃了一惊。
吞了一口吐沫,顾顺有些慌张:“王府大公子遇刺的第二日,王妃把奴才和奴才的爹娘,还有其他下人都急招回府关了起来。一连几日的严刑拷打,有很多人熬不住酷刑,开始胡乱开口乱咬人,越说事情越多。越来越多的人被关了起来,到了后来,不仅家生下人被关了起来,还有不少主子也受了连累,也一同被关了起来。”
回想起曾经的那一幕,顾顺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脸色白的吓人:“奴才也差点受连累,幸好大公子伤势刚好转匆忙赶了过来,向王妃求了情才饶恕了奴才等人,那只小牛就是在关奴才的柴房里被奴才捡到的。”
“二小姐。你千万要相信奴才,奴才真没偷东西。”顾顺此事也顾不得这只小牛在他眼里是个不值钱的货。在王府,那怕是身上粘了根草被带了出来。只要有人说是你偷了,再贱的草都能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柴房?怎么不是关在牢里?”金珠奇怪的问。
“回二小姐,当时王府被关的下人实在是太多,王妃又不愿意衙门插手,王府的大牢里关着嫌疑最重的人。其余只是有牵连或是怀疑的人关在了其他地方,奴才和六七个人被关在柴房里。”顾顺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你认识和你关在一起的那些人吗?”既然觉得顾顺不可能是偷小牛的人,那最有可能偷的人应该是和他关在一起的其他人。
顾顺摇了摇头:“回二小姐,奴才在庄子里长大,很少有机会能进到府里去,况且那次被关的人大都是府里各院主子们身边的人。那些人奴才更没有机会能见到,所以奴才并不认识他们。”
“你仔细想想,虽然你不认识他们。但关在一起他们总要相互说话,能猜出他们是那个院或者说是那个主子身边的人吗?”金珠轻声的诱导着顾顺。
“这个奴才倒是知道。”顾顺抬起头肯定道:“他们好像冯侧妃和二公子院子里的人,正是因为他们是这两个院子里的人,奴才才差点受了牵连,幸好大公子及时说了情。否则奴才早就死了。”
“这话怎么说?我记得好像听谁说过,冯侧妃和二公子是最不惹事的人。怎么他们院子的人反而差点连累你呢?”金珠依稀还记得巧月说过的话,冯侧妃和二公子都是非常低调的人,两人住的院子离主院很远,按说最应该没事的就是他们院里的人啊!
顾顺奇怪的看着金珠,来不及细想她为什么知道王府里的事,忙解释道:“二小姐说的没错,但很多事情却不是表面上的那样。奴才关在柴房里的时候,听那几个人谈起自己被关的事情,曾经大发牢骚的说自己的命不好。说什么冯侧妃和二公子院子里的人和大公子遇刺根本就牛马不相及,不过是王妃借着这事打击冯侧妃和二公子,他们这些下人不过是池鱼之灾罢了。”
“想想也是,奴才和奴才的爹娘不仅因为不是家生奴才,更因为月红在二公子的院子里做事才被关了起来。”顾顺说到这里,脸上愤愤不平:“奴才之前连王府都很少进去,大公子遇刺和奴才有什么关系,至于这只小牛,也不完全是奴才捡到,那么多人被关在小小的一间柴房里,不知道是谁身上的小牛掉到了奴才的身上,当时正好有人被拉出去受刑,奴才只顾着害怕哪里还有心思去问,后来日日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小牛的事情也被忘在脑后,直到被府里卖了出来,那些人牙子强迫奴才换衣服的时候,才从奴才身上掉下来。”
人牙子贪婪的眼神至今都让顾顺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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