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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山府的马车在风雪中行驶一个多时辰抵达沉山都府,因贤妃和息溟新丧,沉山都府在一片皑皑白雪中挂满素缟,更显哀痛肃穆。都府主司沉山汛率领一众沉山氏官员在都府大门外迎候。
垣澈见过众人,抱着长洢径直往内院去。
沉山汛已经备好一间上房,作长洢下榻的卧房。房内的火炭烧得正旺,暖意融融。长洢浑身冰冷,垣澈一路抱着她仿佛抱着一块冰。到了卧房内,忙将她安置在暖榻上。
沿江在房外道:“大公子,几位大人有事禀告,请大公子到前厅去。”
垣澈应了一声,正要起身出去,却见长洢仍紧紧抓着他的衣袍下摆不肯放手。
“不要走……”她哆嗦道,“你会死的……我身上有诅咒,母妃抱了我,第二日便死了。皇长兄抱了我,第二天日也死了……你今日也会死的……”
垣澈道:“殿下,没有诅咒……”
他试图要说服长洢,长洢却猝然尖叫起来:“皇长兄也是这么说的!他死了!!你也会死的!!”
她嘶声哭了起来。挂在扭曲手臂上的小手紧紧捏成拳,指骨透出森白。
垣澈复又坐了回去,安抚她道:“殿下莫哭。臣不走就是,臣就在这里陪着殿下。”
长洢在暖榻上翻过身侧躺着,摸摸索索,摸索到垣澈的手,两只手紧紧抓住了不放。她也不许任何人再接近她。侍女奉了早膳来,欲上前服侍她用早膳。她一听到有脚步声靠近,立时浑身紧绷,哭叫起来。
垣澈便不让旁人接近她,他坐在床榻前,软言哄劝,好歹让长洢吃了一些粥汤,指望她吃了早膳后能安稳睡一会。长洢却直愣愣睁着盲眼,手里紧抓着他的衣袍,一刻也不放松。
垣澈无法,只能片刻不离,在榻前坐着陪她。众人有事要禀报也到长洢卧房外说。
飞了半日的大雪将歇未歇,每过一刻,好似“相近必死”的诅咒下一刻就会降临,长洢就越发紧张起来。众人来去禀报事情,她一听见脚步声,就禁不住浑身发颤。风雪吹打在窗柩上,她也惊心不已。
大半日下来,浑身已经冷汗涔涔。
垣澈便不许众人再来禀报事情,将长洢抱在臂弯间,轻轻拍着她的肩背,温言安抚她。
长洢听着他说话的声音,知他尚且安好,没有半点不测,心中稍稍镇静了些。忽然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在门外清脆脆地喊道:“哥哥……”
不由又浑身紧绷起来。
沉山泽从门外探了个小脑袋进来,眨动一双乌黑的眼睛道:“哥哥,我能进来嘛?”
垣澈招手叫他进去,他立时欢快地跑了进去。
到了长洢床榻前,他停下来道:“我听汛叔说,殿下不许旁人接近,我早想来了,汛叔拉着不让我来。还哄我说,外面雪大,我若滑跌了摔了伤出来,他便告诉父亲说是我贪玩偏要到屋外玩雪,父亲要是听了这话,不打断我的腿才怪呢!汛叔可真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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