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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成欢转过身,低头看着满脸诚挚的少年,眼神骤然逐渐凉了下来。
“我出事与否,与你无关,无损于你秦王府的大业,而我到谁的身边去,也无需你挂怀。世子殿下若是如昨日一般怕我想多了,那就不要再说这样让人误会的话。”
“若,若我说,不是你想多了呢?”萧绍棠仰望着那一袭红衣如同高大的凤凰木一般璀璨耀眼的女子,眼底的深意明明白白,再也无遮无拦,虽然隐隐有着小心翼翼,却带着清晰明了的执着。
情窦初开的少年郎,如此动人。
那一双漂亮中带着贵气的凤眼也如此动人。
白成欢与他对视了一瞬,就转开了头去,看着湖面上纷纷扬扬仿佛永远也落不尽的火红花朵。
自重生以来与这个少年的一切忽然点点滴滴,伴随着飞花浮光掠影一般在她脑海中明明灭灭。
陕州千岩山一直相护在她身后的何七,临走时非要她相送,却为她千里传书的何七,带着那脆弱的花瓣和如意结西去东来小心呵护的何七,一次次将她放在心上,在皇帝面前将她带走的萧绍棠……
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是一个死人啊。
死人,是不会动心这回事的。
她抬手,长长的衣袖从廊桥的栏杆上拂过,手心里接了一片轻如鸿羽的花朵。
然后,低头直视着廊桥尽头的少年,扬手,轻轻地将那片花朵抛下。
花朵在空中飘飘荡荡,却最终免不了飘落水面。
湖水的波澜一波一波起伏不停,很快就将那花朵带走,水下的游鱼游过来嬉戏之时,连个痕迹都没找到。
“若并非是我想多了,那我也只能送世子一句话,百年流水尽,万事落花空。无论流水与落花,谁有情,谁无意,终归只是一场空,抱歉。”
清凌凌的声音传入耳中,萧绍棠甚至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恍惚——就这么拒绝了?干脆利落,不假思索地拒绝了?
直到那袭红衣蹁跹回旋,渐渐远去,萧绍棠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追上前喊道:
“白成欢!就算我只是自作多情,就算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是我的心,不是空的,它不是空的!”
白成欢望向远处值守的侍卫,语气连一丝波澜都不曾有:“来人,守住廊桥,任何人,不得靠近欢宜阁!”
远处的侍卫飞速掠了过来,萧绍棠想要冲过去,白成欢却再次开口:
“世子殿下,若我是你,就不会在此纠缠不休,而是要好好想一想,如何处理你那个愚蠢的表妹惹出来的事情。”
说完就干脆地转身,再也没有回头,加快脚步,很快就消失在了廊桥的那一边。
萧绍棠被已经飞身上了廊桥的侍卫齐齐围住:“世子殿下,您请回吧!”
萧绍棠站在原地久久不言,就在几个侍卫准备动手把他请出去的时候,他却忽然转身,大步走下了廊桥。
只是第一次挑明了心意而已,没关系的,来日方长。
她的心里还没有他,可总有一天,他会让她的心里,腾出一个地方,让他住进去。
而她转身前,眼中的那抹深意,他自然是看懂了。
皇帝的疑心病到底有多重,今日已经看到了。
何家养了他一场,总不能因为一个薛兰芝,就给何家带去灾祸!
宫中,萧绍昀在太明湖边一直待到日过中天,才在刘德富的苦苦哀求下回了昭阳殿。
刘德富陪伴了皇帝多年,除了孝元皇后故去的时候,就数今日最心疼皇帝。
皇上顶着这样的毒日头在太明湖畔走了一个晌午,怕是真的伤心极了。
徐二小姐,安小姐,如今的白小姐,这三个人,哪个都似乎与孝元皇后有那么些关系,却又哪个都不是,这简直就是把皇上的一颗心抓在手里揉搓,揉搓够了,摔到地上,皇上的心,得碎成什么样儿?
都是詹士春这妖道可恶,要折腾什么招魂!
按着他私心里的想法,孝元皇后薨逝以后,就该让这件事慢慢过去,时日久了,皇上心里淡了,自然也就不伤心了,毕竟人都是健忘的。
可这整日里折腾着招魂,皇帝一日忘不掉孝元皇后,就得一日受着这折磨。
刘德富一心疼,就想劝着皇帝想想别的:“皇上,听说今儿是三公主的生辰,内务府也没有大肆庆贺,皇上要不要去看看,也算是给三公主添个彩?”
萧绍昀几乎是有些愣怔:“三公主?”
愣怔了一瞬,他才想起来,这皇宫里,他还有两个皇妹。
他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不去了,你替朕挑些东西送过去罢了。”
在他的印象里,他的两个皇妹,都是卑怯畏缩的女子,一点都不像是能上得了台面的公主,连一般亲王家里的郡主都比不上。
他还是不去了,免得她们见了他,惊慌失措,让人看着厌烦。
“朕去御书房批折子。”
刘德富见皇帝总算是不再一个人闷着心事自苦了,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御书房,萧绍昀翻了几份奏折,都是关于各地大旱的。
地名不一而足,什么郴州,河东,泰州,他越看越烦躁,却忽然瞥见了两个字:“虢州”。
这两个字直接就触动了昨日在城门口之事。
虢州,何家啊。
他扔下那份折子,想了想,对着空荡荡的御书房开口:
“去,查清楚何家当年与秦王之事,可有瓜葛。”
无论宋三郎如何作证,那薛氏女子如何反口,他都不会轻易相信,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而薛兰芝,却根本就没想到这件事还会有什么后续。
“我看得清清楚楚,那明明就是何家表哥,可他却成了秦王世子,怕是,再也不会认我了……”
回到家中以后,薛兰芝就开始哭哭啼啼。
原本因为可能受惠郡长公主与宁王牵连而忧愁不已的薛家人,立刻就动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