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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受点委屈真是太值了!
后来四喜历经千辛万苦才把秋月娶回家,而在这个过程中,萧绍棠一句好话都没有为他说过。
多年以后,知道真相的四喜眼泪掉下来,你哄媳妇儿开心就算了,不带这么坑自己属下的吧?
一天一夜之后,章千总押着袁京回来了。
跟萧绍棠猜想的没有什么出入,袁京原来的确是打算撤退之后就带兵去雍州,与雍州剩下的守兵里应外合将赵文柏围杀的。
但没想到秦军居然穷追不舍,章士德更像是不要命了一样带着人围追堵截,硬生生的是将袁京与他的部下冲散。
最终疲累不堪的官兵死伤无数,投降的投降,被俘的被俘,就连想要将冀州的消息送去京城的人,都被章千总一并拦截了下来。
袁京被抓之后,人还活着,但也是身负重伤。
虽然是奄奄一息,但他被送到萧绍棠面前的时候,仍旧怒骂不绝。
“你们这些逆贼,身受皇恩,却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老天怎么不降下一道雷劈了你们!”
章千总着实是被袁晶这话戳中心窝子,心里憋了一口闷气,却无言以对。
不管怎么说,他曾经是朝廷官员多年,他背叛了朝廷也是事实。
可萧绍棠却完全不会因为这些话而觉得理亏。
他冷然道:
“于你来说,皇恩浩荡。可惜本世子的母亲正因为这皇恩浩荡惨死金河,父亲因为这皇恩浩荡至今重伤,本世子更是因为这皇恩浩荡,颠沛流离!”
“这等皇恩,本世子当真受不起!”
说完也不再与袁京辩驳,只是命人将袁京带下去诊治。
袁京冷笑道:
“你们策反章士德,策反赵文柏,但是绝策反不了我袁京!我袁京宁死不降!”
白成欢听出他言语间隐隐存了死志,就命人严加看守。
像袁京这样的人,最好还是活着,这样的人作为战俘,更能震慑京城的后来者。
但是到了半夜时分,下属还是来报,袁京咬舌自尽了。
披衣而起的萧绍棠与白成欢陡然听闻这个消息,默然对坐良久,最后命人将袁京好生收殓,厚葬于冀州。
“真是没想到,萧绍昀那样的昏君,居然还有人愿意以死报之……袁京的死,太不值得了。”
萧绍棠十分为袁京感到惋惜。
白成欢却摇摇头:
“不,他死不是为了萧绍昀,而是为了他的气节,与他的家人。”
袁京的家人都在京城,与当初的章千总并不一样。
当初章千总只要归降,至少全家老小平安无虞。
可是袁京,只要敢露出一丝一毫的妥协之意,他袁家满门,即刻就会被皇帝杀了泄愤。
即使白成欢这样开解他,萧绍棠心中仍旧觉得沉甸甸的。
他用厚厚的大氅将她拥在怀里低语:
“真希望这一切早些结束,从此天下太平,海晏河清,万民安泰。”
白成欢耳边听着窗外寒风的呼啸,往他的怀里拱了拱,让两个人都感觉更加的温暖。
“萧绍棠,不要觉得自责,也不要觉得内疚。比起前朝那些旷日持久,长达几十年的夺嫡之争,我们这已经算是速战速决了,等拿下了雍州,我们就可以直奔京城了。”
提起雍州,萧绍棠又不禁担心远在那里的赵文松。
“不知道他的胞兄是否能真的接纳他,还是要与他兄弟反目死战到底。”
白成欢想了想,安抚萧绍棠:
“已经过了这么些日子,那边也并没有战败的消息传来,想必他的亲兄长,还是舍不得他的。”
雍州府衙。
赵文廷望着偷偷潜进来的弟弟,咬牙切齿地数落道:
“家里这些年没有你的音信,都以为你死了,真没想到你这祸害遗千年,如今不但冒充三弟,害得他声名扫地,人人都知道我赵家出了叛徒,你还要来坑害我!”
赵文松眼睁睁的看着乍见他的时候大喜过望的大哥瞬间变成了凶神恶煞,想要偷笑两声,却又赶紧忍住。
然后一本正经地道: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能得我赵文松尽忠的人,那必定是大义所归,哪里说得上什么叛徒不叛徒。”
“更何况大哥你当初被人诬陷,那个昏君是怎么对你的?要不是秦王世子殿下仗义出手,大哥你如今说不定还在诏狱里蹲着呢,哪里能站在这里义正言辞的教训我!”
“你!一天到晚,好的不学,歪理倒是一套一套!”
赵文廷心里乱的跟猫抓了一样,又斥责了自己的弟弟一通,背着手在原地转来转去。
要说跟着秦王府造反这种事情,他以前是想都没有想过的。
可事到如今,自己的二弟已经旗帜鲜明地站在了秦王府那边,三弟更是在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拖下了水,就连自己,也承了秦王府的恩情,现在还没还。
无论怎么看,赵家似乎都只有造反这一条路能走了。
赵文廷转了不知道多少圈,终于停了下来。
“那要是我们全都造反,家里的父母族人又该怎么办?”
赵文松一下子跳了起来,胸脯拍得啪啪响:
“秦王府在京城有人,家里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
“不成,你让我想想!你让我再好好想想!”
赵文廷没有冲动,准备再好好考虑一番。
他即刻打发自己的弟弟走:
“你先回去!你只要不动手,我也不会先对你动手。”
“到时候我不可能打开城门迎接你们,最多就是你们绕道,我就当没看见,听到了没?”
这样的答复,赵文松已经很满意了。
他的大哥是什么性子他知道,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被说动的人。
只要他肯放他们从雍州过去,那就跟攻下雍州没有什么区别!
萧绍棠接到赵文松书信的时候,目瞪口呆了半晌。
“这家伙,还真的说动了自己的亲兄长!”
白成欢想起她当年见过的青年才俊赵文廷,不由得慨叹:
“说起来这也是皇帝自己的功劳——多行不义必自毙,寒了大臣的心,就是如今这样的结果。”
但是两人心里的高兴,都是实实在在的。
冀州已经攻下,雍州能够兵不血刃,京城还会遥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