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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由衷夸奖。他饮了口水,转而又温和地教导道:“不过仅仅武力镇压可是远远不够,我们还需要对齐国旧民恩威并施。所以为父决定任命你为洛州总管、东京小冢宰,去管理齐国旧地,安抚齐国旧民。”
杨勇对这个任命很是吃惊,这一刻那隐在案下紧握的双拳,终于缓缓地松开了。但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心早已浮了一层冷汗。心里的包袱放下后,整个人显得格外轻松,之后又随性地与父亲说了几句闲话,杨勇便自请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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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日的绵绵夜雨,悄然降临在皇城中,将一座座恢宏的宫殿冲刷洗涤。宫灯摇曳在风中,闪着幽幽的火光,雨滴声滴滴答答绵延不绝,仿佛长门怨妇的低语倾诉。
这一晚,宫中各处皆格外寂静。甚至天台这座曾经终日沉浸在热烈喧闹中的天元皇帝寝宫,如今也冷得如一潭死水,入夜后听不到一丝异响。
进过瓜果后,百无聊赖的宇文阐借口今日受到师傅夸奖,赖在大殿中迟迟不肯离去。司马令姬心里不知添了何事,整晚看似漫不经心,她没有多说,任凭宇文阐和夏蔓聊天说笑。
“不如来跳个舞吧。听其他宫女说,你休息的时候经常一个人偷偷练舞,今天就表演一个给朕瞧瞧。”宇文阐见司马令姬放任他玩乐,愈发得寸进尺,扯着夏蔓的衣袖摇来晃去。
夏蔓不敢放肆,挂着一脸的羞涩和紧张,退后一步声如蚊鸣:“奴婢舞姿拙劣,可不敢在皇上面前献丑。”
“不管不管,朕就想看你跳舞,就是跳得不好也无妨。”宇文阐态度强硬,噘嘴瞪眼,凶巴巴地盯着夏蔓。
“可是现在没有乐曲伴奏,不如改日吧。”夏蔓小声托辞。
“也是啊,没有乐曲确实单调了好多,可是这一时又找谁来伴奏呢?”宇文阐咬着手指陷入沉思。
夏蔓压低着头,双手紧攥长裙,格外紧张。此时,司马令姬悠悠地将神思抽回到现实中,她放下手中的小茶碗,神情漠然地说了句:“眼下倒有一个现成的乐师,不知皇上是否同意让她来演奏一曲。”
“皇后说的是……”宇文阐大为不解,抓着头苦思冥想,但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
夏蔓看了看宇文阐,又看向正在与贴身侍女耳语的司马令姬,顿时明白了其中深意。她心里一惊,忙跪下道:“皇后真是折煞奴婢了,我只是一个小宫女,万万不敢劳烦皇后为我伴奏!”
宇文阐恍然大悟,猛地拍了一下脑袋:“朕真是笨死了,笨死了,皇后琴技了得,朕怎么就没想到呢?”
“皇上的功课今日大有长进,可不要妄自菲薄,是臣妾故弄玄虚。”司马令姬语气温和,脸上笑容暖暖。
宇文阐难以置信地看着一反常态的司马令姬,对她突然愿意和自己一起玩乐感到不可思议,于是小心地问:“皇后真的愿意与朕同乐,献上一曲?”
“已经吩咐宫女去取我的琴了。”司马令姬淡淡地说,但她的笑容依然挂在唇边。“请皇上稍等片刻,臣妾去更衣净手。”
片刻后,两位宫女搬来琴案放在厅中一角,司马令姬换了一身轻薄净素的皎白流纱长裙随后而出。她步态袅袅,头上金饰尽去,怀抱一把七弦玉琴,将琴轻轻置于案上,缓缓端坐。
此时夏蔓已不敢再推辞,她稍显拘谨地走到厅堂正中。宇文阐向前挪动了下身子,他直起腰板瞪大眼睛,翘首以盼接下来的琴曲与舞蹈。
少顷,司马令姬柔柔地起手,指尖轻抚琴弦,悠然的乐音飘扬而起,琴音如一条沐浴在春日里的山涧小溪,清流蜿蜒百转淌至心间,泽润缠绵。
夏蔓和着舒缓幽柔的乐音,随性而舞。她身段轻柔,神思专注地做出每一个动作,或旋转或摇摆,姿态娇俏动人。但紧张的阴影始终挂在她脸上挥之不去,看不到她发自内心的自信微笑,使得这一舞稍显青涩。
宇文阐看得入迷,到后来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和着韵律打起拍子,更恨不得加入其中与夏蔓一同起舞。
夏蔓见皇帝看得欢喜,倒是放松了不少,更加用心地舞蹈。她曼舞着穿梭于大厅中,一身淡黄色的宫装,长裙飘飘摇曳,整个人如一只纷飞的蝴蝶,沉醉在斑斓绚丽的花间,绽放芳华。
一曲奏毕,夏蔓的舞也应声而终。宇文阐连连拍手,激动得不禁结巴起来:“好,好……真,真好……夏蔓的舞跳得好,皇后的曲子弹得更好!刚才你们就像是天上的仙女下凡,美极了,美极了!”
夏蔓经不起如此赞美,脸颊微染红晕,小声道:“承蒙皇上谬赞,奴婢实在担不起,是皇后的琴曲如九天仙音,我只是跟着曲子的节奏而跳。若没有那琴音相伴,奴婢的舞肯定是拙劣不堪的。”
司马令姬起身走到宇文阐身边,她的神色有些凝重,正要开口却被一看她走近就苦着脸的宇文阐打断:“皇后无需多言,朕知道时候不早了,该准备就寝,不能耽误了明日的功课。”
司马令姬似笑非笑地摇摇头,充满关切地说:“难得今晚皇上有如此雅兴,臣妾怎么好在这个时候扫兴呢?我只是想说夜凉风重,希望能把所有的窗都关了,皇上小病刚刚痊愈,更应该格外注意,保重龙体。”
宇文阐见司马令姬没有说教,欢喜得两眼冒光,但这飞扬的神采却又一闪而逝。“皇后的意思是……还可以继续玩下去?”他将信将疑地问。
司马令姬微微一笑,算是无言的默认。宇文阐顿时来了兴致,猛地拉起司马令姬的手,真挚地问道:“不知皇后可否愿意与朕一起游戏?”
“游戏……”司马令姬微怔,没想到皇帝会突然提出这个请求,一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