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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当然不信,因为朕了解兰猗。”
宇文偲一惊,而今皇兄已经这样称呼人家了,他的心里油然而升起一股妒意,试探的道:“倒是可惜了那个狐氏,年纪轻轻即守寡。”
公输拓即将问斩,兰猗可不是马上要成为寡妇。
宇文佑醉意加深,用拳头扣着额头道:“兰猗不会成为寡妇,而是会成为朕的妃子。”
如此坦荡和明了,宇文偲违心的恭喜一番,抓过酒盏继续吃酒,吃的有些猛,呛到,酒水从鼻子喷出从嘴角溢出,他剧烈咳嗽起来,御前失仪,即使是兄弟也不能,他慌忙站起:“臣弟醉了,这就告退。”
宇文佑颇有些不舍:“朕还未尽兴,不如再取一坛子酒来。”
宇文偲却不肯勾留:“皇兄见谅,臣弟本不胜酒力,这会子头昏脑涨,不能再吃了,明日等臣弟这酒醒了,再陪皇兄痛饮。”
他执意想去,宇文佑不便苦留,就吩咐内侍:“送九王出去,要一直送到九王府,要看着九王睡了你再回来复命,朕这里不放心。”
内侍领旨,搀着宇文偲出了裕泉宫。
宇文佑倚在榻上,看着面前那个酒坛子,喊了某个内侍过来:“叫陈庭竹。”
内侍道了声“是”,转身离去,足有半个时辰的工夫才回来,身后跟着个半道半僧又像儒者的怪人,他穿了件道袍,头发绾髻,几缕须髯,开口竟然是“阿弥陀佛”。
这,就是陈庭竹,本是江南一才子,才大,却屡试不中,屈尊在太宰曾大酉家里做了西席,某天御驾去了太宰府,碰巧遇到陈庭竹在作文章,别人做文章是写的,他做文章是朗诵的,于是宇文佑听见,通篇都是济世安民的良策,宇文佑大为赞赏,苦于他没有功名,就临时收为幕后谋士,一段日子相处,发现陈庭竹不单单文韬武略,还懂歧黄之术,所以宇文佑找了他来。
“吾皇万岁!”
陈庭竹欲行三叩九拜之礼,给宇文佑挡住,随即指着那酒坛子道:“你来看看,这里面可有蹊跷。”
原来,他根本不信宇文偲,也难怪,捧个坛子来斗酒,宇文偲这还是第一次,宇文佑不得不怀疑他的用心,而宇文佑本身就是多疑的,高处不胜寒,他时时刻刻都在提防别人算计。
坛子里的酒微乎其微了,陈庭竹倒了一点点在酒盏中,抱歉,他懂歧黄之术,却无兰猗特异的嗅觉,经过品尝又用心嗅了嗅,没发现什么不妥,那缓发毒药的剂量非常之少,正像孟太妃说的,要少到太医都察觉不出,宇文偲做到了。
宇文佑之所以找陈庭竹而不宣太医,是怕别人知道他们兄弟不睦,就像当初他对太后虚与委蛇一样,是想给外人营造一种家庭和睦的假象。
听说一切正常,宇文佑长长的出了口气,心里想,这个九弟,还是不错。
于此后,宇文佑就经常的同宇文偲吃酒,再无怀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