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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到厂区里其实热汽升腾，雾霾很重。
丁伟华说：“这种空气也是有污染的。这种老造纸厂真的应该关闭。它的生产工艺，废水处理经系统都很落后。现在，国内用这种工艺生产的造纸厂，新厂基本不批，老厂也在不断关闭，越来越少了。”
田长安自说自话般说：“可我们东山，为什么还允许它存在呢？”
蒋梦颖掉头看了田长安一眼说：“这还用问吗？”
田长安不说话，他知道这是明知故问。今天实地考察，他看到了一些新情况，心里震惊不已，就自问了一下。
蒋梦颖好奇地问丁伟华：“现在我们国家的造纸厂，是采取什么工艺进行生产的？”
丁伟华说：“凡是新上的项目，都是绿色环保的造纸厂，废水经过处理后循环利用，做到了无烟囱，无嗓音，零污染。金光集团最近在南通市如东县投资的一个450个亿的生活用纸项目，就达到了这个要求。”
“是吗？”蒋梦颖不解地说，“那东山造纸厂，为什么不用这种新的生产工艺呢？二期工厂还要使用老工艺？”
“投资少，生产成本低，也就是他们为了赚更多的钱，才这样的。”丁伟华说着，就身默默地朝山坡上走去。田长安与蒋梦颖在后面跟上去。往上走了几分钟，前面的丁伟华就叫起来：“蒋镇长，田镇长，你们来看。”
田长安与蒋梦颖赶紧走过去，丁伟华指给他们看：“你们看，这片树林的树叶好多都卷了起来，有的叶子干了，有的叶尖焦了，显然是受到造纸厂空气的污染。”
“造纸厂的空气，也有这么严重的污染？”田长安张目四顾，见山坡上大片大片的树叶不是发干，卷起，就是干枯，发焦。
这时，一阵冷风吹来，卷焦的树叶发出竦竦瑟瑟的声音，仿佛也在向人们倾诉它们的悲惨遭遇，受到污染的痛苦。
田长安看着这片树林的惨状，对着山脚下乌云一样的造纸厂，大喊道：“这样的造纸厂不关闭，真是天地不容啊！”
蒋梦颖也叹息一声说：“没有想到，造纸厂的污染会这么严重。要想办法尽快关闭它，看来让他们进行技术改造，不太可能。”
丁伟华说：“像这样的老厂，改造不如关闭后重建好。改造它，投资大，效率低，不合算。所以吉传帮这样的私人老板，你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改造的。除非国有企业，用国家的钱进行技术改造，效率低，甚至亏本，反正不是他私人的钱。民营企业，特别是黑心无良的私人老板，怎么可能拿这么多钱去进行技术改造呢？所以有些领导，一直抱着这种幻想，反而让既那些得利益者，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不择手段。”
田长安与蒋梦颖面面相觑，意思是他说到点子上了。
丁伟华说着话，就去树林里采摘发卷发焦的树叶，拿回去作检测和化验。
最后，他们去看被造纸厂被废水灌溉过的稻田。田长安把车子开到离造纸厂二三公里处的一块稻田边停下车。
他们走下来，到稻田里去看。田小晖和蒋梦颖都来看过这种稻田，但他们只看到稻田地表上沉淀一层淡黄色的染色体，其它的什么也看不出来。所以他们很想听一下专业人员的话，造纸厂这种未经处理的废水，对农田和农业作物到底有什么样的污染。
丁伟华走到稻田一条田埂上，蹲下来看着土层，嘴巴直咂。他对蹲在他两边的田长安和蒋梦颖说：“你们看，这稻田只一季稻，下面就积淀了这么多的黄色污染物。明年开春插秧的时候，这上面的积淀物会被翻到地下。”
“嗯。”田长安和蒋梦颖都点点头。
“造纸厂的废水中含有十多种污染质，渗透到土下，会存留十年以上，它们中的一部分有毒物质，会被稻秧吸收，然后进入稻谷，最终被人食用。这种农作物吃到肚子里，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我们可想而知。”
他边说边拾起旁边一根树枝，挖了一些圭，装到塑料袋里。
田长安说：“这个造纸厂从海陆空三个层面，污染着我们的生存环境，不关闭怎么得了？丁站长，你回去尽快把这些东西进行检测和化验，然后尽快整理一份资料给我。我要加快速度向上反映，争取尽早解决这个问题。”
“好的，田镇长，我会尽快报给你。”丁伟华看着田长安和蒋梦颖说，“这件事，就寄希望于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