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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鹿一下车就知道这里是哪里。
“今天天不好，应该是我爸妈在哭。”霍兰庭仰头看了看天，“又或者是见到你太激动了，高兴的流眼泪。”
锦鹿眼眶发酸，下车挽着他的胳膊，“一定是因为我，毕竟儿媳妇这么漂亮，这么贤惠。”
霍兰庭笑，侧首轻轻亲吻锦鹿的额头。
言烨和霍云娴的墓地一直是言宸在打理，之前霍兰庭为了不让他发现，每次来都把自己包的很严实，站在墓地外，雇一个陌生人去给爸妈送上一束花。
今年，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来了。
锦鹿见到了霍云娴。
墓碑照片上的女人跟霍仲维一点都不像，很温柔很恬静，乖巧的依偎在丈夫身边，明眸善睐，笑靥如花。
“婆婆一定很爱公公。”锦鹿把花送上，小心翼翼的拂了拂照片上的尘土。
“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就被霍家人和言家人送去了聋哑学校，我爸爸说，他第一次见我妈妈的时候，她年纪小到走路都会摔倒。”
言听十岁丧父母，那么小的年纪，记忆很容易出现偏差，可是言烨和霍云娴的事，他每一件都记得很清楚。
“我是意外被怀上的，我爸说妈妈知道消息那天，妈妈吓坏了，她不会说话，拿着验孕棒冲着爸爸乱七八糟的比划，爸爸带她去医院，医生说怀孕两个字，我爸会唇语，可是愣是跟听不懂似的，盯着医生的嘴，让她说了好几遍。”
“后来他们想过打掉我，因为一对儿残疾人剩下的孩子很有可能也是残疾人。”
“医院也去了，手术同意书也签了，手术台也上了，最后我还是被保住了。”
“我爸抱着我妈，说不舍得。”
天阴了，空气里有小雨滴在飘，霍兰庭静静说着，这些话他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蓦地说出来，锦鹿只觉得他的声音都在颤。
“鹿儿，不是有种说话，心善的人会长命百岁吗？为什么我父母去世的这么早？”
锦鹿抱着他，盯着灰蒙蒙的墓园，“因为投错了胎，老天爷后悔了，就把他们召回去，重新分配给好人家。”
霍兰庭勾了勾唇角，手臂揽着锦鹿的腰：“你说话真好听……”
重新投胎吗？
那投胎到好人家了吧，有人疼，有人爱吗？
互相又遇到了吗？
现在应该长到十七岁了吧，可以拥抱、接吻了……
锦鹿察觉到霍兰庭肩膀在抖，她跟着难过，转移话题道：“我第一次来莲城，你带我逛一逛好不好。”
“好。”
离开墓地，霍兰庭买了一把伞，搂着锦鹿漫步在莲城的街角，锦鹿的腿不能走太长时间，霍兰庭便背着她。
他们看完了黄昏和华灯初上的夜幕。
回到酒店洗完澡，霍兰庭拿来一盒相簿，锦鹿兴奋的趴在他背上，笑眯眯的：“有没有没穿裤子的，我要看大佬的艳照！”
霍兰庭耳朵红着，翻开相册前警告：“只看一遍，不能私藏。”
锦鹿哈哈大笑，直接把相册抢过去，趴在床上一页页的翻看。
哇，小时候的大佬好可爱！
白白嫩嫩，软软呼呼！
眼睛漂亮！
脸蛋漂亮！
手手脚脚都漂亮！
连……咳咳。
锦鹿还真翻到了一张艳照，霍兰庭捂住她的眼，照片翻走，下一张是十岁的言听。
锦鹿拨开他的手，看完却愣住了。
十岁的言听，不像霍兰庭！
锦鹿怔怔的看身边的人，半晌抬手摸着他的脸，这张脸，是被整过的。
霍兰庭知道她要说什么，把她抱紧怀里搂着：“没割多少刀，打了麻药，医生也很厉害，不疼的。”
锦鹿咬着唇，骗子，在脸上动刀，怎么会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