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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
左语再多的埋怨在听到这句以为她睡着后才说出的告白都消散了。
她向旁边挪动，掀开被子邀请。
顾淮把被子盖回去，“不能，我没办法忍住不亲你。”
他起身往另一张床走，明天要工作，躺在左语身边又该睡不着了。
“哼，有机会不珍惜。”
左语扭动成舒服的姿势，刚闭上眼忽觉被子被掀开。
顾淮钻进来，伸手将左语抱进他有些冰冷的怀里。
“我想了想，还是要珍惜机会。”
“这还差不多。”
左语嘟囔一声，将额头抵在顾淮的胸口，在顾淮轻抚她后背的一下下动作中渐渐入睡。
顾淮听着左语的呼吸变得均匀，目光望向黑暗中许久，才缓缓闭上眼睛。
第二天醒来顾淮的精神还不错，左语则兴奋得多，她洗漱完哼着歌用酒店的挂烫机给顾淮熨衣服。
“你穿什么？”顾淮见左语仍穿着睡衣，打开她的行李箱。
“我？”左语疑惑地说：“穿裙子吧，今天天气不错，我想去附近的南泉湖看看。要下午才出门呢，不着急找衣服。”
顾淮挑了条款式简单的长裙送到左语身边。
“你先和我一起去，下午如果结束了我陪你去湖边。”
左语烫衣服的动作顿住，转过头震惊道：“你要带我一起上班？方学长同意吗？”
“已经说好了，到时候你跟在小季身边，什么都不用管。”
顾淮拿裙子往左语身上比了比，怕左语会觉得冷，又回到行李箱前挑外套。
左语不满道：“可是我不想去，难道陪你来柴州还不够吗？”
不知工作了多少年的挂烫机在左语手中喷出白色蒸汽，隐约有嘶啦嘶啦的喷水响声。
顾淮挑好一件外套，回身看到挂烫机已经将衣服烫皱，他脸色一白，快步冲过去将左语拉开。
啪地一声挂烫机掉到地上，水从裂开的存水盒蔓延出来，还有几滴高温的水溅到了顾淮的小腿。
一切变化的太快，左语只觉自己好好坐在椅子上就被顾淮忽然用力扯起来。
挂烫机摔到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而她的胳膊还在痛。
左语心惊肉跳的揉着胳膊，注意到顾淮抓着她的手都在抖。
“你没事吧？”左语连忙要查看顾淮有没有受伤。
顾淮转身抱住她，手指插入她脑后的头发微微用力。
“没事。”顾淮垂眼扫过地上的挂烫机，神色变得平静，“我只是怕伤到你。”
左语挣扎了一下没从顾淮的怀里挣脱出来，她胸口闷闷的，想要问顾淮是不是发病了，又问不出口。
之前左语想要和顾淮商量留在酒店的话自然也没办法再说了。
当顾淮蹲在地上打扫挂烫机时，用很平淡的声音说：“言言，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好。”左语终于感受到了这句话的重量。
————————————————
虽然顾淮让左语不要离开他的视线，但他忙起来后不可能时时看着左语。
这还是左语第一次看到顾淮工作时的样子。
她之前就见过顾淮不理同事，此时才发现原来顾淮工作时也是这样。
进门打招呼后，顾淮便坐在方锐身边不说话，由方锐在秘书小季的配合下同对方公司的负责人交流。
左语站在他身后，除了他的后脑勺只能看出他不断在电脑上编写什么。
大多数的谈话内容左语都听不懂，只是感觉到小季越来越紧张。
看来情况不妙啊。
气氛明显变得严峻，对方公司的人都已经收起文件夹。
这时顾淮忽然轻声开口，好似在喃喃自语。
“这项技术要求国内没有公司能做到，全世界更是绝无仅有。”
“那我们没有必要谈下去了。”对方负责人闻言直接站起来。
方锐面上焦急，他当然知道技术不可能做到，但对方想做，先稳住再说，顾淮怎么把实话说出来了。
但事已至此，谈判桌上最忌内讧。方锐只能憋着气顺着顾淮的话说。
“的确是这样，袁总，除非放低要求。”
“不可能，我们要的是精益求精。”袁总直接带人离开。
当他们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顾淮继续的喃喃道。
“不过要是给我两年……不对……一年就可以，应该能做出来。”
袁总停住脚步，转过身气怒道。
“方总，没有实力在那里空口白牙，难道这是你们的企业文化？
看来我们需要对你们重新进行评估，业内对你们的评价有失偏颇啊。”
方锐冷汗直流，没想到合作没成，还要被泼上污名，这可能直接影响到公司在柴州的市场份额。
顾淮却将电脑推到他的面前。
“方总你看一下，这是我刚做的模型。”
从进门的全程顾淮都没理会过袁总，之前的话也都是在自言自语，这会更是唯一一次表现出和人说话。
他和方锐说话时始终盯着电脑，也不管方锐能不能听懂，自顾自的讲解。
不知是不是顾淮讲解的内容太过专业，左语发现不光她听不懂，就连方锐和小季秘书都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
“对！你怎么想到的！”袁总却很激动的走过来。
顾淮视线游弋了一下，依旧谁也没看，蹙眉紧盯着电脑好似露出些许紧张。
他停顿几秒后又继续说，根本没回袁总的问话。
袁总不禁疑惑地问道：“方总，您的这位员工……”
“他性子有些……额……自闭，请您见谅。”方锐解释道。
这话在公司每来个新员工的时候方锐都要叫过来说一句，或者让秘书还是其他人提点一下，以免不知道的人误解顾淮产生矛盾。
但这次会面说是合作，其实方锐的公司在更低的位置，自然没办法说让对方迁就的话。
迟来的解释让袁总找到了和顾淮沟通的方法，他不再问无意义的问题，而是也甩过去一个个专业名词询问顾淮的设想。
顾淮果然有了反应，放弃和方锐这头笨牛沟通，将电脑推到袁总面前继续讲解。
由于袁总坐在顾淮对面，电脑推过去后顾淮就看不到屏幕，可他盯着屏幕背面就可以侃侃而谈。
袁总看到屏幕后眼睛也不眨，连话都不问了，仅是又听又看就好像已经忙不过来。
好一会顾淮才讲完，他沉默片刻，迟钝的补充：“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袁总迫不及待的问了好几个问题。
顾淮微微蹙眉，一副这也值得问的表情，还是耐着性子解释。
不过他回答问题显然比自说自话慢得多，不光回避视线，还磕磕巴巴，有时候用词是连袁总都听不懂的短语，需要他详细解释。
经过费力的沟通，不知不觉间袁总的话原来越多，反而是顾淮的话越来越少。
到后来袁总直接站起来，激动的就要去抓顾淮的手。
顾淮反应极快，受惊似得连带凳子向后滑了半米多。
袁总退而求其次的握住方锐的手。
“贵公司有……”袁总卡壳了，他只在刚进门的时候听方锐介绍一句顾淮的名字，激动下竟然忘了。
方锐及时补充：“总工程师顾淮。”
“对，贵公司有顾先生这样的总工程师，我们很放心。”
袁总松开手直接叫秘书拿出合同。
秘书有些为难，小声靠近说了几句。
袁总脸色转冷，“我想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
方锐来不及紧张就见袁总亲自抽出合同递过来。
当方锐拿起合同要看时袁总却又用手将合同按住。
“我需要确认顾工会主要负责这个项目。”
“当然。”方锐看眼若无其事将椅子拖回桌边的顾淮，“他是这个项目的主负责人。”
虽然顾淮现在还处于离职状态，但这个负责人，方锐让他当定了。
后续合同的拟定没有经受任何价格的刁难，整个过程袁总的态度堪称主动。
这应该是方锐签过最轻松的合同，恐怕也是未来几年最大的项目。
不过等送走袁总，方锐仍有些心有余悸。
“你真是，昨天不还好好的，居然把你在公司的狗脾气带到这里。”
方锐揽住顾淮都不知该数落什么好。
“嗯？”顾淮一脸茫然的抬起头，又把电脑推到方锐面前。
方锐连忙摆手，“你可别给我看了，早在几年前我就看不懂你在搞得什么了。”
“不是……”顾淮好像很不好意思，他压低声音道：“给袁总解释的构架有一个很大的漏洞，我刚发现，已经修补好了。”
方锐眨眨眼睛，错愕的和顾淮四目相对。
左语在一旁听到有些紧张，很大的漏洞岂不是要坏事了？
却见方锐缓过神，说了句脏话，随后语气赞叹道：“学弟可以啊，我就不该同意你离职！”
原本方锐还有一丝担心，那就是顾淮做出的这个框架缺点就是太优秀，太完整，完整到被厉害的内行看到就很容易复制。
而袁总就是一个内行。
虽然业内袁总的名声是恃才傲物，应该不屑于做这种私下复制的事情。但以袁总所在公司的体量，要是真利用资源先一步做出来去注册编号，方锐真拿他们没辙。
可是……噗……居然有漏洞。
要不是方锐知道顾淮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都怀疑顾淮是故意的了。
太黑了，听意思还是一个不容易发现的漏洞，至少袁总和顾淮聊了那么久都没看出来，要是袁总真去复制了那才是损失大了呢。
顾淮仍一脸内疚，又把电脑向方锐推了推。
他重复道：“已经修补好了。”
“棒！”方锐朝顾淮比了个大拇指，“这事你不用管，我去和袁总解释，只要好好把项目做好就行，你也听到了，袁总指定要你，回去就和我重新签合同。”
方锐压根没商量，直接通知顾淮签合同的事，果然见傻学弟认真的点点头。
他心里感叹，顾淮这性子也就是在他的公司，去外面不得被吃的连渣都不剩啊。
唉，今天又是当一个好学长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