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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东南在跟季清聊微信的时候,聊着,聊着,忽然没了回应。
季清以为对方手机没电了,手臂忽然被黄商握住,告知陆东南更新了一条最新微博。
季清当即猜到,对方为什么会聊着天,忽然没有回应的原因。
微博文字一如陆东南一贯的风格。
行文干脆利落,没有多余的废话,没有刻意去煽情,可字里行间,分明令人感受到了他对季清的在意深情。
没炒作。
开头三个字,简单明了地表明了态度。
一句“我们在节目陆呈现的全部都是我们私底下的相处最真实的一面”更是直接打脸那些质疑喷子的言论。
最后一句,“是我主动追的小朋友,追了很久”,更是把他这段感情全部的责任,都揽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在这个时候,发出这样一条微博,无疑主动承担了双方粉丝的火力。
寥寥数语,每一个字,都是重点。
陆东南发了这么一条微博,季清当然也要立即回应。
他的手颤抖得太厉害了。
一连在输入框里输入了好几个字,每个字不是选错,就是没有拼对。
“崽,出息一点,咱们平静一些,OK?你看看你的手,抖得都跟帕金森综合征没差了。”
黄商一只手搭在了季清肩上,“左右那位都已经公布恋情了,也不差你迟几分钟的回应了。”
季清垂着眉眼,眼睛没有离开过手机屏幕,“就因为前辈已经回应了,所以,我才要立即回应才好。要不然,网友肯定又会嘲他自作多情,或者是自己的恋情也要拿出来炒作什么的。我不能让前辈一个人面对这些网曝了。”
黄商心说,陆东南入行这么多年,从来只有他把人给怼得自闭的,他还没见哪个网友那么神通广大,能把这位给网曝了。
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回应?要不要我帮你想?”
“不用。”
低头继续编辑文字去了。
黄商也就没再继续追问。
左右跟高总那里都已经闹掰了,不管清宝在网上发什么,高总也管不着了。
季清在编辑的时候,有一大堆的话想要说。
真正要编辑发送的时候,又把前面编辑的大段文字,全部一一删除。
季清逐字逐字检查,确定没有任何的错别字。
点击,按了发送——
“是的,我们在一起了。@陆东南”
那些质疑跟争议,都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够消除的。
人们需要知道,他们是真的在一起了。
这样也就够了。
其他的,就交给时间吧。
…
“救命!!!我的房子塌了!塌成了泡沫!”
“救命!!!我的房子塌了!塌成了泡沫!”
“艾玛,我一路人,我都心疼\'四季’跟‘东南风’了,这塌房塌得的确是太突如其来,惨绝人寰。”
“其,其实,也,也还好?之前就觉得这两人GAI里GAY气的。老陆老粉了。没有要黑老陆的意思哈。就是,老陆这段时间,表现得的确有点明显。又是微博圈内除了家里人,就只关注了清宝,又是成为清宝的帮唱嘉宾,还一起录恋综。这妥妥就是在追求人的姿态啊。”
“本东南风,同觉得我家老陆表现得有点明显。‘四季’们还是要看开些才好。左右塌房也不是塌你家一个,怎么一想,有木有心里头平衡一点?”
“哈哈哈哈!笑死!为什么东南风姐姐们都这么可爱?”
“同!真的拉路人好感,‘四季’这的应该学学。”
“学尼玛!希望你家蒸煮忽然宣布跟同性的恋情后,你们踏马也能这么稳!”
“咳,老陆老粉。就,真的还蛮稳的。大概是因为,老陆年纪又大,又毒舌,终于交往了个神仙似的小朋友,觉得还挺欣慰?”
“哈哈哈哈哈!今日份的快乐源泉,是陆东南跟季清两家唯粉给的!!”
“我磕的CP他们今天官宣了!!!啊啊啊!我今天太高兴了!我是不是应该去买一注彩票,助助兴?”
“‘冬青CP’果然是最叼DER!姐妹们,把冬青CP最叼的打在公屏上!!!”
“呵!真行!明知道我们这些唯粉有多讨厌陆东南,一直以来,不但没有跟对方保持距离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跟人光明正大地谈起了恋爱。合着我们粉丝的想法一点都不重要呗。”
“不管怎么样,我没有接受清宝跟陆东南在一起。再见了,我爱了七年的大男孩!”
“???脱粉的都是怎么想的?从头到尾,都是粉丝们在广场骂合作的前辈。那位好像从来没站出来说过什么吧?还有,醒醒啊!姐妹!就算清宝不跟陆老师在一起,他也不会跟你在一起哒!看两个男人甜甜蜜蜜地谈恋爱,它不香吗?”
“楼上,你字多,你说得都对!”
“脱粉是不可能脱粉的,永远不可能脱粉的。”
“脱粉就算是我输!”
…
微博发送成功后,季清就退出了微博。
他点开了通话记录。
他想要现在就听见前辈的声音,想要马上就能够见到这人。
季清的手机还没拨打出去,就意外接到了陆东南的电话。
季清的脑袋轻轻靠着座椅,接起电话,“前辈。”
“哭了?”
季清立马否认,“才没有。”
陆东南也不戳穿他,问他现在人在哪里。
季清看了看车外,说了个大致的区域。
“我也在这附近,要见一面吗?”
“好啊!前辈现在在哪里?”
“我发定位给你。”
“好呀。”
季清挂了电话,冷不伶仃对上黄商近在咫尺的大饼脸。
吓了一跳,“商哥,你干嘛?”
只听黄商幽幽地道:“崽啊。你这叫顶风作案。”
前头刚微博高调宣布恋情,现在就到处跑?
这不等着双双被拍呢么?
季清秒懂,“被拍就被拍呗。我跟前辈都官宣了。还差一个同框?”
黄商竖起大拇指,这心态,服!
…
陆东南打完电话,回到包厢。
告诉包厢里坐着的几人,等会儿要来一个人。
傅年给他添了一杯茶,“是季清要过来么?”
陆东南“嗯”了一声,接过傅年递来的茶,道了声谢。
“季清?这名字好似在哪里听过。”
说话的人是陆东南的圈外好友靳恒。
“我说靳恒,你最近是不是又去哪座寺庙里隐居参佛去了?那小朋友跟东南是干三岔五地上热搜,你竟然还只是觉得人家的名字熟悉。”
陆东南的另一位好友,席钧笑着朝自己的嘴里丢了一粒花生米,打趣道。
靳恒是个大学哲学系教授。
父亲是一位寺庙住持,通晓佛法。
耳读目染,靳恒也对佛家法学产生浓厚的兴趣。
如果不是家里长辈哭着闹着,不肯给他出家,他上学时那会儿成绩又太好,各科老师轮番给他父母做工作,这才把人给拦下了,没有一高考完,就去山上找个寺庙进修。
当年的理科状元。
要是真高考完就上了寺庙进修,靳家一家包括靳恒的母校江城实验一中以及江城,都得跟着上全国的社会新闻头条。
“这阵子是刚从山上回来,你母亲没同你说起过么?前阵子,她见了我,还让我替她给你算了一个求子卦。”
“咳!咳咳咳!咳咳咳!!!”
席钧一粒花生米卡在了喉咙里,靳恒跟傅年两人都吓了一跳,一人一左一右地给他递茶过去。
席钧随意地接过其中一杯,也没看是谁递来的茶,就着那人的手就给喝了。
终于缓过劲来。
“求子卦?求子卦是几个意思?我他妈是个同性恋,生个屁的儿子!你给她卜了?”
席钧初中那会儿就跟家里人出柜了。
这些年,他交往的也都清一色全部都是男人。
就只有他家里人不死心,逢年过节还是介绍各种形形色色的女孩子给他认识。
啧。
靳恒眉眼认真,“没有。我告诉她,两个男人是生不出孩子的。”
“哈哈哈哈哈!恒儿!干得漂亮!”
席钧抱住靳恒的后脑勺,响亮地“嘬”了一口他的脑门。
靳恒拿过桌上的纸巾,擦了擦自己的额头,神色平静,半点没有因为席钧过火的举动而生气。
是真真的修养到了家。
就跟坐化的佛似的,完全没有脾气。
席钧抱住他,“恒儿!我可太稀罕你了!要不,你别跟佛主好吧,你同我好!只要你答应同我好,我就把外头那些人都给断了,一心一意待你!要是我把你去给娶回家,家里老头老太,肯定没一个屁字。”
陆东南嗤笑,“靳恒是参佛,不是要当佛。还当真要担负起佛度众生的义务?跟你好?图什么?图你男朋友一周一换,还是图你没有节操?”
“东南,你这话过分了啊!人生行乐需尽欢,莫待无花空折枝么。喜欢一个人就去追,有什么不对?”
傅年叹了口气,“喜欢一个人去追是没什么不对。不过,阿钧,你喜欢一个人的频率,会不会高了一点?”
一周一换可能是夸张了一点,但是一年换个四五个恋人,绝对是有的。
“人生这么短暂,在一棵树上吊死,多可惜啊。是吧?恒儿?”
靳恒笑着点了点头,“是这样。佛家讲‘本心’,哲学上讲‘本我’,其实都是一个意思。就是忠于自己的内心,而不盲从于外在的压力与影响。(注)譬如,有人好万花丛中过,也有片叶不肯沾身。无非都是个人的选择。从这一点上看,其实席钧比任何人都活得要潇洒跟通透。
因为他从不会轻易被外界的看法所影响。
喜欢一个人,就去追。不合适,就分开。下一段旅程,遇见合适的人,再牵手一起走一段。随心所为,遵循本我。这很好。”
“啊!恒儿,你饶了我吧!不管是佛学,还是哲学,哥哥都没有兴趣!”
席钧双手合十告饶。
傅年笑道,“刚刚还跟阿恒告白,说什么愿意为了阿恒放弃他的那些小情人。阿恒,你可听听。现在你就是念叨了几句,他就受不了了。什么叫叶公好龙?他这就是。”
傅年这几句话,说得席钧这个当事人都笑了,靳恒也跟着笑。
…
包厢房门被敲响。
陆东南去开的门。
季清被陆东南牵走进包厢,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桌上的傅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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