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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雪闭上了眼睛。
这个世界的人们不喜欢邪神。
正如系统009说过的那样,他作为邪神的身份一被发现，就会被愤怒的众人推上绞刑架。
——不仅仅包括着他们敬爱的神明是邪神的恐惧，更包含着被崇敬的神明欺骗的勃然大怒。
盛舟是人类。
而他是邪神。
他理应痛恨着他。就和那些人一样。
盛舟伸出手,握住了他的脖子。
触感冷凉,不盈一握。如同白瓷一般细腻光滑。
“盛舟，你要杀我吗？”薄雪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杀意和胁迫感,而是如同盛舟眼睛里的那一汪海波一般的复杂心绪,“我是邪神，你害怕我吗？”
出乎意料的,盛舟摇了摇头：“我能不会杀你，比起这种方式,我更愿意去亲手豢养一名欺骗我的邪神。先主，您要记住的是，只有做下坏事的人才应该受到惩罚,而您没有。”
“您永远高贵、圣洁，灵魂荡涤之时,会有人为你唱响赞歌。”
“哪怕那个人只有我一个。”
……
……
薄雪闭上了眼睛。
眼睫微颤,如同栖停花叶的蝴蝶,风一吹，就要振翅远去。
盛舟在吻他的眼睛，脸颊，最终流连到唇角。
像是一枚成熟的鲜美果实,只要轻轻一戳,就会流露出酸软甜腻的汁水。
盛舟的手指触碰到了薄雪那对白玉光泽的角。
触感微痒，薄雪缩了缩脖,轻轻挣动,小声叫喊：“呜……别动那里……”
盛舟轻笑,热气喷洒在颈间。他像是不太明白薄雪的意思一般，指尖非但没有离开那个敏感的地方，反倒向角尖尖探去：“哪里呢？是这里，还是这里？”
薄雪眼角沁出两颗泪珠，眼尾通红，脸上被人捏了又捏的地方变得红红的，衬得雪白肌肤更加刺目。
“松……松手……”薄雪挣不开，索性牵住了盛舟的手腕，泪眼迷蒙，像是终于想起了自己作为神明的身份，和应该有的威严，“不、不可渎神……”
盛舟脸颊上的汗滴落在了薄雪的颈间，他像是被烫了一下，缩了缩脖子。
盛舟的声音恍如呓语，忽远忽近：“我的神，不需要我的爱吗？”
他抬起身子，忽如其来的抽离感让薄雪又抖了一下。
属于魅魔的求偶基因让薄雪觉得异常难受。
本能在身体内叫嚣，只不过是短短几秒的未曾满足，那股又麻又痒的微微痛感就燃遍了四肢百骸，几乎要把他整个人给燃烧殆尽，化为粉末。
想要。
想要把盛舟整个人都揉进怀里，让他与自己合二为一。
想要盛舟的爱，想要他的亲吻、怀抱。
……
……
薄雪握住了盛舟的手指。
——他牵引着对方的手贴向自己的心口。
眼神迷离。
“想要。”
“……给我。”
薄雪如愿以偿。
……
……
三天后，他们的航运车停在了一座名叫天使城的地方。
这座城池和过去几天他们经过停留的那几座有很大的不同。
灵气复苏时代，各类物资匮乏，人类生产力得到迭代变更，而那些偏向基础的物资，却在一天天之中消亡殆尽。
所以，人们开始变得不讲究住所，已经过去的几千几百万年前所留下的遗迹变得不能住人。薄雪坐着航迹车路过的时候，那些房子大多低矮破落。也仅仅只是各种意义上的“栖身之地”。
而天使城与它们最大的区别在于——这座城市的建筑都是雪白的。
高低错落，鳞次栉比，分布得极有规律。
“这是什么地方？”薄雪坐在冰气缭绕的车座里，一边看着自己刚刚凝结成的雪花，在这酷热难耐的天气之中在顷刻间化作一团水，“看起来……很纯净。”
诚然，这座城市很符合薄雪的审美。
前面几座城市的房屋都瑟缩在滚烫的黄沙之下，只要风一吹，就会被黄沙掩盖面貌。久而久之，那些建筑就变成了黄扑扑一片的，恍若浑然天成。
导致薄雪也不知道，那些建筑本来就是黄的，还是被满天飞沙给染黄的。
纯净这个词语，是神明献给它的最好礼赞。
盛舟捏住了薄雪的指尖，轻轻回应：“这里是……受到神明赐福的地方，传说中，这里是神明出生后的受洗地。”
“受洗？”薄雪抿着唇，极力回想着，可惜没在自己的记忆中寻找到一星半点的有关“受洗”的信息，“我想不起来，盛舟，看起来我没有受洗过。”
他眨着眼睛，浅色的眼睛透彻明亮，看着盛舟时，认真极了：“我不认识这座城市。而且，你知道的，盛舟，我是一名邪神。邪神应该是没有人愿意给他做受洗礼的。”
盛舟看着他，像是在透过他的面容，看另外一个什么人。
过了良久，他才继续道：“可能是吧。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或许有一天，你能够在记忆之中，找回有关这座城市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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