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去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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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斯卡蒂回归到现实之际，时间才刚刚过去了数秒，抬起头时，她看到的是幽灵鲨与歌蕾蒂娅。幽灵鲨的脸上带着些许担忧，而歌蕾蒂娅却依旧保持着那副淡漠。只是，体内流淌着的血液以及与海嗣之间的联系却不会骗人，就在刚才这一瞬间，斯卡蒂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现在的她或许还保留着之前的那些记忆与习惯，保留着过去的经验与所有学习过的东西，但现在的她却已经无法再被称之为深海猎人。她只需要动一个念头，一只海嗣便会出现并将她的力量辐射到周围。只是，她却并未这么做，她也不能这么做。她不能让一名强大的海嗣出现在这片土地上，她更不能让它出现在自己的同僚们面前。她已经知道了渴求已久的真相，她找回来属于自己的记忆，只是，此刻的她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当一切并未发声并做着过去所做的事情显然是不可能的，她还没有没心没肺到这种程度。只是，若是不回归过去的生活她又能去做什么呢？如同其他海嗣那般遵循着本能向着陆地前进，或是遵循着祂留给海嗣，留给深海教会的旨意，让大海蔓延至陆地？斯卡蒂不清楚，她想要找人解惑，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人对她的呼唤做出了回应。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手中正握着什么，在她低头之际，入目的是一个熟悉的弹壳，是罗伊交给自己之后又被自己交给幽灵鲨的物品，若是她没有将这件由罗伊亲自制作的饰品交给幽灵鲨的话，或许她也不必要来面对这份真相？这样的思绪仅仅是在斯卡蒂的脑海中存在了一瞬间便逐渐散去，或者说，这样的思绪让斯卡蒂找到了属于她的救命稻草。【罗伊......对，或许他知道现在的我应该做什么。】她如此想到，她缓缓抬起头来。歌蕾蒂娅依旧保持着那副模样，手持槊的她站在一块礁石上并静静的观察着四周。在斯卡蒂的对面，一手拎着电锯，一手拿着自己那柄掉落在地上的大剑的幽灵鲨正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你到底怎么了，斯卡蒂，从刚才开始你就有些......怪怪的。”“不，没什么，只是突然有点不舒服。”面对着幽灵鲨的关心，斯卡蒂撒了个谎。宛若本能一般，她想要拿起那柄大剑，只是，当她的手刚刚触碰到大剑的剑柄之际，一股淡淡的刺痛感在她的心中回荡着。她不由得再次想起了过去，想起了那最后一次同游时的事情。那时，她就是用这柄大剑贯穿了祂，她亲眼目睹着祂坠入那无尽的海底深渊，坠入那哪怕是阿戈尔人都不会贸然前往的深渊。她亲手杀死了祂。斯卡蒂犹豫了片刻，最终，她还是握紧了那柄大剑，或许通过血脉的交流她知晓了海嗣的战斗方式，或许在血脉觉醒之后她获得了全新的力量。但是，剑始终是她最熟悉的武器，深海猎人的战斗技艺依旧是她最习惯的战斗技艺。“走吧，我们该再次行动了。”当斯卡蒂再度握住大剑之际，歌蕾蒂娅的声音从那礁石上传来。虽然仅仅只存在了一瞬间，但斯卡蒂的变化歌蕾蒂娅还是察觉到了些许。或许，她已经知道了“真相”，作为斯卡蒂的前辈，歌蕾蒂娅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她也曾经历过这样的茫然期，只是，她也曾觉醒，她明白对于一名深海猎人而言这意味着什么，尤其是对斯卡蒂，对这位亲自做到弑神行为的深海猎人而言意味着什么。相较于一般的深海猎人觉醒而言，斯卡蒂的觉醒无疑是极其危险的。那些仅仅是在那场战斗之中触碰到了祂的深海猎人在觉醒时都能被那份由心而发的悔恨冲昏头脑从而彻底倒向深海一侧，更别提斯卡蒂这个亲自促成了那件事的猎人了。若非幽灵鲨拿出的那个特殊饰品的话，或许现在歌蕾蒂娅已经需要着手于对付倒向海嗣的斯卡蒂了吧。“去哪？”听着歌蕾蒂娅的话语，斯卡蒂以略显淡漠的语气询问道。在她的淡漠之下隐藏着的是极其复杂的情绪，只不过，看破了这一点的歌蕾蒂娅却并未选择揭穿斯卡蒂。她只是开口回应道：“去大海。”老实说，歌蕾蒂娅并不想回归大海，尤其是在经历了某些事情之后。或许回到大海能够让她的力量重回巅峰，但带来的却是更大的威胁，相较于斯卡蒂这种刚刚觉醒的猎人而言，她已经觉醒了许久，此刻的她已经进入到了一种“缺水”状态，唯有回归大海，唯有重新拥抱那份力量才能够恢复。只是，在找到压制那从心中回荡起的低语的办法之前，歌蕾蒂娅并不打算回归大海，哪怕那里是她的故乡，哪怕她能够找到那些隐藏起来的阿戈尔。不过，幽灵鲨拿出的那个饰品让歌蕾蒂娅看到了一丝曙光，按照幽灵鲨的说法，这是她现在信奉着的那位神明亲自制作的饰品，那位神明行走于大地之上，那位神明就是斯卡蒂口中的罗伊。虽然对方很有可能是被苏醒的祂给带回到深海，虽然这次回归深海很有可能需要直面那位，但是，在一番权衡之后，歌蕾蒂娅还是做出了这个判断。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掌握着能够解决猎人们面对着的问题的方法，更是因为这是一次有可能解决到深海中那位的机会。或许祂的腐蚀已经导致海中的大多数存在被扭曲，但这些扭曲都是能够被清理的，前提便是得彻底击败那位，不然的话，所有的清理计划都是无用的。毕竟，阿戈尔人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去找那个你信任的家伙。”说罢，歌蕾蒂娅便跳下了礁石，她向着某个方向走去。没有疑惑，也没有询问，幽灵鲨毫不迟疑的跟上了自己队长的步伐，在片刻的思索之后，斯卡蒂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