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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晏如古井无波道。
程筠不解,“嫁祸?哪里是嫁祸。难道熙王没有不报陛下就领兵出关吗?难道他与罗宛将军交好不属实吗?所谓的事急从权之说,我以为如首辅这般一向是发号施令的人是从来不会信的。况且,当年大景国库亏空,哪里能够再打一仗。”
“欲加之罪。”凌晏如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程筠轻笑,“凌大人不觉得,这欲加之罪才是最好的罪名吗?更何况这些年过去了,何必紧咬着一桩我并未成功的计策呢?您冒着风险把那东西送到明雍,不是为了和我攀扯这陈年旧案的吧。”
“旧事不成,或许是为了今日。”凌晏如拂袖,捡起棋盘中的乱子,他面色平静,说的话却让人惊骇,“倒戈如何?”
程筠呼吸一窒,手里的狐狸被她涂着蔻丹的指甲轻轻捏住却不敢挣扎,只能哀切的呜呜几声。
晚来风急,高阁之上四面垂着的帘幕被吹起,程筠看到,凌晏如背后,波诡云蔚的天色如同她年少时见过的江海倾翻。
既然目的相同,或许……同行并不是一件坏事。
——
越阳,港口。
这几日,花忱往来于港口,世家,官邸之间,遇到的刺杀不知凡几,但都被一一击退。
看完玉泽来信,他先是松了一口气。
看来那群世家还不至于魔疯到对她妹妹下手,想来是还顾及着南国公府在军中的旧部。
军旅之人,虽然说只听调动,只认兵符,但是,再如何死板的规则,终究不及人心,否则,早些年的时候,那位九五之尊何必百般费心的想要杀了熙王,连同花家。
等看到玉泽信中让他留意的东西,他眉头微蹙。他以为这种东西,前朝覆灭的时候就该被毁了,却没想到还能卷土重来。
照玉泽所言,此物进入大景已久,恐怕已经不知不觉腐蚀了不少人,而一条运输线想要延续,这之中牵扯到的世家不知凡几,花忱头又有些疼了。
“凌晏如,宣望舒,你们用起我来可真是丝毫不留情。”花忱指尖夹着燃烧的信纸无奈的呢喃道。
这段日子为着新政的推行,他和那群老头子已经下了不知道多少盘棋,喝了不知道多少盏茶,不过,听说这几日越阳世家的饭桌之上也总是乌云密布,不敢高声,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自家老爷,这么一想花忱心情又好了些。
其实当下,似乎是个好时机。
因为这一阵子的鸡飞狗跳,那群心思比莲蓬还多的老家伙,此时大都已经相信了他来越阳真的就是奉命推行新政,他此时趁机去几个码头,几个镖局,查探几番,似乎也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哦~对了……
花忱眯着眼睛笑了笑,想起玉泽信的末尾似乎说了,必要的时候可以找文家人帮忙。
看来这是把文司宥拉拢过来了。
“啧……老狐狸,似乎小妹被他哄骗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话没说完又拿着折扇敲了一下自己,痛心疾首,“怎么能这样自己说服自己呢,等我回去……”青年恨恨地余音随越阳城中富余的海风吹散,只余下几许不怀好意的神色带着少年意气。
而此时的玉泽站在中庭,莫名觉得身后一阵冷风。
这几日清晨,草尖偶尔挂露,才发觉时令渐深,过几日,就该到中秋了。
他抬头看着中庭秋月,眉目不由自主的蹙起,父母自来喜欢四处云游,加之……前世,所以他已经习惯了佳节不见家人,可是,她大约是第一次如此远离亲人吧。不知,会不会想家。
轻轻一声叹息消失在月色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