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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半个大宣,也丈量了半个沃斯,她走过的路、吃过的苦,怕是满殿的朝臣加在一起也比不得吧?
怎能不委屈呢?谁都能参她一本,谁都能踩她一脚,谁都能给她使绊子,可是,她从没少拿过一文钱给朕的私库。
怎能不委屈呢?一群大男人群起而攻之,话说的只有更难听,没有最难听,可她只要回怼一句,就被骂成是泼妇、是无耻。
皇帝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拘谨的样子:她亦步亦趋跟在胡恒秋身后,有样学样地跪拜皇帝,所有动作都做得一丝不苟。
想到她从沃斯回来时,风尘仆仆赶来,还背着一个快赶上半人高的大包袱,里面是她亲手做的立体的沃斯舆图。
她像干惯了家务活的普通妇人那样,自顾自的打开包裹,把舆图展开铺平,丝毫不顾及形象。
想到她捧着饭碗狼吞虎咽、吃完一碗再要一碗的爽直。
想到她把米饭扣在菜盘子里,拌一拌就开始往嘴里扒拉,还拎着筷子对舆图指指点点:“皇上,你别跳来跳去,再给踩坏了森林!”
想到她用哄孩子的语调说:“留神脚下,不要踩到森林,要保护环境哟!”
想到她即使捧着菜盘子对着舆图比划,都颇有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气度。
想到她说“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皇上,若有可能,臣也愿征战沙场。”
这才是真实的她啊,碧叶之上的那朵蔷薇;那个在朝堂上牙尖嘴利、当仁不让的,只是不得不面对风雨摧残的时竖起的刺。
哎呀,皇帝又想到,她不是没有完整的诗词,这不就是嘛!
如此一个女子,沃斯王岂能不动心?
娶一个女子,远比笼络一个谋士或贤臣要节约成本、而且省心省力呀!
女子,不都是把有人求娶当做她的人生目标、和衡量她自身价值与魅力的标准吗?
朕当初为什么就没有往这方面想呢?就因为她长得不美、出身不高、是个寡妇、还带个拖油瓶?
可,好东西都该是朕的呀!
朕……现在……还来得及吗?
当然来不及!
你有那般好臣子,就只能笑着哭泣。
听听,就因为楚清展颜一笑,嘲讽了众臣一句:“看来,你们也舍不得我远嫁?”他们是怎么表现的?
他们登时集体失声,只有眼珠子乱转,皇帝仿佛看到大殿上空飘飞着他们心底的话:“不对呀!咱不是该赶她走的吗?”
“是是是,上当了上当了!”
“怎么被她带偏了呢,不行,得拉回来!”
呵呵,皇帝嘲讽地笑了下,他们倒是意志坚定,朕却还未下决心。
“楚清!别以为你先发制人就能蒙混过关!”郑春秋第一个反应过来:“焉知你不是用此话暗示沃斯人闹得更大些,好为你勾结敌国加码!
你如此鼓动对方的王子意欲何为?难不成,你嫌沃斯王太老,想嫁给正当年的四王子凯利迪?!
是不是连帮手都想好了?你想让谷蠡王也站到你这边来对也不对?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