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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来把大斌子家的炕席翻来覆去擦了好几遍,又是湿抹布又是半干抹布的,不但炕席露出原色,毛巾做的抹布也被她又洗又拧成了纱布。
“行啦,炕席都被你擦掉一层皮。”楚清逗她:“再擦就漏了。”
甘来只笑笑,从马车里把楚清专用的被褥拿出来给铺好,又去把热水提回来,让楚清洗漱,反正就不让楚清亲自动手。
“傻姑娘,”楚清又逗她:“小海星都会自己铺床叠被,你当我生活不能自理吗?
自打当上娘,甘来是真的不一样了,很会照顾人,只是平时有楚元在身边,不用她操心而已。
甘来铺好被褥的时候,楚清正好也给甘来缝好一个口罩。
针线活是甘来的弱项,可她今天说一定要戴个口罩,不然骑在马上总吃土。
针线活做完,楚清便让甘来把煤油灯给小宝送去。
出门在外,没带几盏煤油灯,但是煤油灯亮堂,还有玻璃罩,且不容易倒翻,放在小宝帐篷里,他要想睡前看会书,不担心把帐篷烧着。
楚清她们睡在房子里,空间大,可以用三连枝烛台。
甘来给调的水温泡脚正合适,楚清浑身的倦意都被这热乎乎的水温激发出来,身体放松的同时,困意也袭上心头。
楚清坐在桌边,双脚泡在热水里,一只手支着脑袋就打起瞌睡来。
甘来回来时见楚清睡着了,便也不叫她,只伸手试了试水温,还很热,就退了出去。
门外,小宝问道:“娘亲睡了?”
甘来:“派出去的金雕还没回来,你娘不等接到回信是不会安心上床睡觉的,就让她泡着脚小眯一会儿吧。”
小宝看看手里的烤玉米,遗憾道:“这是佃户们地窖里贮藏的玉米,还嫩着,娘亲咋就睡着了呢?”
甘来一把抢过去就往嘴里递,说道:“没事儿,我替她吃!”
屋子里,“哔啵”一声,三连枝烛台上的三支蜡烛同时爆了灯花。
闭目瞌睡中的楚清只觉眼皮前亮了一下。
“哟,这都能睡着?”一个老头的声音传来。
楚清觉得声音有些熟悉,抬头一看:“介螭?”
“嗯,正是老夫。”介螭边应声边打量这间屋子:“哟,咋变成这样儿了?”
楚清疑惑:“你来过这儿?”
不大個屋子,介螭可劲儿转悠,楚清这才发现,介螭下半身居然能在穿过土炕,整个人在屋内穿梭如同在空气中一样不受限制。
“这儿以前是我的庙!”介螭骄傲地说:“老百姓给我建的庙!”
楚清:“给你建的庙?凭啥?就你这德行?”
介螭不乐意了:“凭啥?凭老夫抗过洪、抢过险、救过命、造过船,百姓爱戴我、敬仰我,我德行怎地?我德行好着呢!”
楚清不屑:“切!除了闯祸,我就没见伱有什么德行!要不是你闯祸,会把我和我儿子拉过来?”
“你你你!”介螭气急败坏,在屋子转来转去。
从楚清的角度看来,他一会儿移到桌子里,好像桌面上长出个老头儿;一会儿又蹿进墙,好像墙里夹了个老头儿,既好笑又诡异。
楚清拿起擦脚巾向他抽去:“停下,别晃悠了!”
这一抽才发现,介螭果真是虚的,擦脚巾直接穿透他,怎么甩出去的还能怎么撤回来,就好像抽了下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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