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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次仁这个名字在藏地太普通了,寓意着长寿的意思,有很多人都会取这个名字。
我试探的问道:“罗隆尼卡.次仁?”,其实我这种叫法是错的,在藏地严格意义上是没有姓氏的,哪怕眼前这个老喇嘛真的是罗隆尼卡家族的次仁,罗隆尼卡只是他的家族名,而非他的姓氏,当然本的名字那就是个大杂烩,冯是他父亲的姓,罗隆尼卡是他母亲的家族名,只有本是他的名字。
次仁喇嘛也不肯定也不否认,从前面的通道转过弯后,在僧侣生活起居的寺院和林兰所在的寺院中间,有一处很小的院子,里面只有两间房,一间是次仁喇嘛休息的卧室,另一间是他诵经藏书的地方,也作为临时待客的场所。
我粗略的看了一眼这间房子,里面的陈设很简陋,后面是陈列经书的书架,中间的地上铺着一块厚厚的牦牛毯子,旁边的火炉此时烧的正旺,
我坐在牦牛毯子上,目光却被墙上的一幅唐卡吸引住,不是因为唐卡的内容有多引人,而是制作那副唐卡的材料,那是张已经发黑干枯的人皮。
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介绍人皮唐卡的文章,在历史上有极少数高僧效法“剥皮抄经”的做法,在皮肤上绘画,他们圆寂后后人将这人皮唐卡保留下来供养。还有起源于藏地本土教臃肿苯教,它们制作人皮唐卡是为了镇伏邪灵剥皮作画,当然这些献祭被剥皮的人都是最底层的百姓家的孩子,尤其以年轻的女孩居多。
文章中还介绍了制作人皮唐卡的过程,在人的天灵盖上钻一小孔,孔的四周用刀将皮与骨肉分开约2公分,而后用水银一点一点灌入皮肉之间的裂缝。因为水银很重,所以会顺着天灵盖头皮与骨肉之间割开的缝隙从上至下很快流遍全身,这时,人皮就与骨肉彻底分离,而后会有专门修习这种技法的人将皮很快取下来,皮剥下,而被剥皮之人还活着。
牲祭一直是古代祭祀礼仪中最为神秘且黑暗的一种方式,它不仅在原始宗教中有过,而且在往后发展阶段的宗教中也同样出现,牲祭最早的表现形式是人祭,人祭的形式有火烧、水溺、活埋、刺喉沥血和砍头,甚至于把人剁成肉,蒸为肉羹。
类似于这种如今看来相当残忍的祭祀活动,在全世界的文明史上,却随处可见,殷商和春秋战国时期以及古玛雅人,以及欧洲中世纪长达三个世纪的女巫审判,也不过是人祭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对于这种残忍的人祭,我无法用现代的人权眼光去批判它们,毕竟每个文明都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不过当自己近距离目睹人皮唐卡时,还是让我有些毛骨悚然,不由恶心的感觉。
次仁喇嘛很淡然的坐在我对面的牦牛毯子上,似乎觉察到我的注意力在人皮唐卡上,开口说道:“佛陀与魔王的战争,魔王的身边是他来自阿玛尼木占木松祖最忠诚的守护兽”。
我被次仁这句话搞得一头雾水,魔王的守护兽,死亡谷中那些要祭祀我和宁姐的狼群,我想到这儿,突然想起阿玛尼木占木松是藏语祖山的意思,汉译过来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昆仑山,我在这几年研究过很多藏地的事,所以对这些都不陌生。
我看着对面次仁,发现他只是静静的翻动着手中的经文,并没有接着讲话的意思,我起身来到挂着人皮唐卡的墙边,人皮唐卡的氧化很严重,皮肤表面已经成了黑褐色,上面的唐卡颜料脱落的厉害,不过还是能依稀看到上面图画的轮廓。
我硬着头皮凑近人皮唐卡,虽然心里做好了准备,不过这么近距离的盯着它看,总觉得脖根凉飕飕的,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被剥皮的血淋淋的人。
我深呼吸了几口,勉强恢复了自己的心态,才仔细琢磨人皮唐卡上的内容,正如我想的那样,次仁老喇嘛刚才那句话说的是人皮唐卡上的绘画内容,这是关于一场战争的描写,唐卡上的魔王生有八只手臂,每只手里都拿有一件武器,或矛或狼牙棒,最让我好奇的是魔王额头处的喷火的第三只眼睛。
这是湿婆神众相之一的毁灭相,在魔王的身边,还能依稀看到一只血盆大口的狼头,但关于佛陀的一面,上面的颜料早已脱落,看不清它的模样。
从我自身的理解,关于湿婆具有很多相,就如同佛语中的,一念成魔一念成佛,意思就是代表着同一个人具有多面性,其中包含了古人对人性的理解。
但经历过扎达地下城后,关于湿婆神,耶稣……好多神明,我又有了重新的定义,它们中的一部分都是亚特兰蒂斯后裔古神的分身,是真实存在在这个世间的,拥有更高文明纬度的人。
我想起了地下城看到的那双腿,它为什么要杀湿婆小女孩,它和这幅人皮唐卡上的佛陀是什么关系?
我带着疑问重新坐在牦牛毯子上,次仁喇嘛还是依旧在翻看着他手中的经书,仿佛看不到我这个人的存在,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此时我脑海中的问号太多,但又不知从何讲起,只好问了一个最关心的问题,“前几天来寺里的人去哪儿了?”
“天道有轮回,事事有因果!得也罢,失也好,看开想开”
“不是,你他……”我一听这怎么和多吉上师一个调子,差点没蹦出一句脏话,心想,难不成这罗隆尼卡家族的人都一个调子,说话高深莫测的,还是这些人活的太久了,不装着点,觉得对不起他们长者自居的身份。
我看着次仁老喇嘛已经发白的胡子,忽然想到,这不对,罗隆尼卡家族不是神的后裔吗?像本那样可以长生,祖父在记事本中提到的次仁是个男子,那件事过去了也不到二十年,照理说,书中的次仁不应该是个老头啊。